林染按照地址到了叶总家，他们家挺豪气，买下西门姐妹俩的公司后，立马在t市买了一栋别墅，虽然年头有点老旧，但花园地方够大。叶总站在门口等他，见林染到了，与他握了握手：“我也见过你好几次了，哪次都是在别人家的葬礼上。”
“没办法，我就是干这一行的。”
林染回握了一下。“跟我来吧。”
叶总带着林染进了别墅，来到了一楼靠西的房间，推门进去，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这是我大舅爷，今年九十了，家里的儿女没人养活，我就接了过来。”
林染走上了前，抓起了大舅爷的手腕：“短时间内没看出有要离世的迹象，估计还得挺两个月往上。”
“遭罪喽！”
叶总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他不怕花钱，就怕大舅爷活受罪。大舅爷还清醒着，他朝着叶总伸出了手：“我想死啊！”
“大舅爷，人家说了，没看出你有要死的迹象，难不成让我弄死你吗？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坚持着吧，我找人伺候你。”
叶总劝道。“难受啊！”
“唉……”叶总重重叹了口气：“这人啊不管有多少钱，在生死上面都做不了主。”
“老人得了啥病？”
林染问。“唉……”叶总又叹了口气，带着林染出来，跟站在一边的护工说道：“好好照顾我大舅爷，天天换床单给他翻身，然后吃的喝的绝对不能差了，我不差钱，你们可不能敷衍我，要是被我发现，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是是，叶总您放心。”
护工可不敢虐待老人，特别还是叶总的亲戚。叶总带着林染去了茶室，亲自给林染倒了一杯茶：“我大舅爷年轻时总是打猎，狐狸、黄皮子、狼、还有蛇、只要到了开春蛤蟆叫唤了，还抓蛤蟆卖钱，他还偷狗，可以说是没少干缺德事儿。”
“……”林染。“虽然他这样吧，可他从小到就对我爸和我妈好，连带着对我也好，有点钱都舍得给我花，所以我有钱后就把他接回了家，他这个身体上了六十岁就一直不好，真的是属实不好办。”
叶总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上医院也去了，大夫直接让他把人带回家好好照顾，其余的啥也没说。“有些动物不能打。”
林染说道。“我也知道，现在说啥也晚了。”
叶总知道大舅爷现在受的罪都是从前打猎的业障，人家现在都回来找他的麻烦呢，他也找仙家看了，根本收拾不了，只能硬挺着。“挺着吧。”
林染也没有别的办法。叶总示意林染喝茶，又转移了话题：“尚先生为什么要处理了在外省的公司？”
“他一个忙活不过来了，岁数也大了，就守着t市周边的公司就行了。”
林染按照尚龙的交代说了一遍：“我龙叔儿无儿无女，整那么多的产业也没啥用。”
“这倒对，手里有钱也该享受生活了。”
叶总见林染不像说假话，接着问：“邵先生那边你们还有联系吗？我听说你结婚他也过去了。”
“这个还真没有，人家是啥人物，我一个干白事儿的哪能联系人家。”
林染并没有说实话，哪年他都给邵先生带年货，然后由尚龙两口子转交给人家，他从不登门拜访。像邵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不打扰便是尊重。叶总见没问出什么有用的，刚要再聊些别的，便听林染说道：“叶总，您要是没事的话，我得去二部一趟，今天有一位办事情的。”
“你是老板还需要过去？”
叶总诧异地问。“有些比较棘手，可能东家有点难心的事儿想要找老板聊聊。”
林染解释道。叶总瞬间明白了：“不管啥时候，老板就是比员工说话好使。”
“对。”
林染又与叶总握了握手：“老人那边你多精点心，一就这样了，也属实没办法，就像您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多少老人哪怕再苦，到死那天还不想咽气离开人世呢。”
“你说得对。”
叶总也承认这话说得有道理，他也看过不少这样的人。叶总将林染送到大门口，直到林染的车离开，这才回了别墅。再次坐到大舅爷的床前，端起桌上的粥碗喂给他喝：“人有口气在，就能吃点东西，死了后你还能吃啥了？”
“可是我太痛苦了，我可后悔了。”
“后悔也没用了，我已经给你换了厚的窗帘，你看不到外面，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我有时候回家得太晚，不能事事都过问。”
叶总说道。“我知道，他照顾我照顾得很好。”
大舅爷很满意眼前的护工。“那就好。”
叶总为了防止护工虐待老人，还特意在屋里安装了两个隐蔽摄像头，就连大舅爷都不知道，他观察了好久才敢放心用这位护工的。林染还真没骗叶总，古正南给他发来了微信，让他来二部一趟。林染到达了二部，看到灵堂里站了不少人，孙康年也在，手里还拿着麦克风。“康年怎么回事？”
林染走上前问。“我采访结束了，咱们楼上说。”
孙康年一脸严肃的打头往楼上走，仿佛这里是自己家似的。林染来不及上香赶紧跟上，等一会儿再上香也赶趟。灵堂里的亲属们哭着，沈月哀叹一声，却也没说什么。林染坐到屋内问孙康年：“到底咋回事啊？”
“老太太遇到了诈骗，手里的钱被骗子骗光了，一时受不住刺激跳楼自杀，法医那边鉴定结束，老太太的家属才带着遗体来你们二部的，我得到消息就过来采访，老太太的儿媳妇说了，希望我能曝光出来，让更多的受害者站出来控告那家公司。”
孙康年将事情经过简单解释一遍。“什么样的骗子公司？”
林染来了兴趣。孙康年坐下喝了一口水：“现在这帮骗子将目光盯到了会玩智能手机的老人身上，他们先给老人讲课，让他们下载app，然后用手机号码注册，他们再加老人的微信，发一些新闻资料。”
“然后呢？”
“他们现在整一种虚拟币，说是一千块钱一个月返一百的利息，他们有的老人实验了，结果真的返钱了，这就像赌博似的，见到甜头了，自然得往里投大钱，所以就这么被人家骗了。”
孙康年将知道的全跟林染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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