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救命!救命!!”一阵急促的喊声从窗外传来。真真正坐在书桌前修改论文,一听到这女童的喊声扶了扶额头,心想:“安安这个熊孩子,不知道又闯了什么祸!”
正值寒假的尾巴,整个假期真真都在不断的查文献跑数据改文章,人人都说大学对于女性来说是个可以躺平的好单位,体面又轻松。但对于真真来说,虽然早已是北安交通大学的教授,可做不完的实验,一团乱麻的数据,永远等待修改的文章仍是她的工作日常,躺不平根本躺不平!
整个假期真真都住在阿平哥家,安安是阿平哥的妹妹,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狗都嫌的年纪,每天跟个皮猴子一样满村子跑,今天又不知道怎么了。
“姐姐!!!救我!!!”安安的声音中夹杂起了哭腔,真真立刻起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只见安安一脸惊恐在乡村小道上一路狂奔,路上的雪有些融化了,烂泥沾满了安安的鞋子和裤脚。
真真一把拦腰抱住安安,没好气的问:“你跑什么?狗追你呢?”
真真一边说一边朝小路那头望去,只见一个约莫20来岁的年轻男子边跑边骂:“你个不要脸的小野种,不长眼的东西,谁的钱包你都敢偷!”
安安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害怕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顾一个劲儿的摇头。真真从安安手里拿过一个钱夹,一脸严肃的站定。
年轻男子飞奔而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真真看出这人来者不善,顺手把安安护在身后。
果不其然,年轻男子一上来就用极其轻蔑的语气说:“怎么着?这是小贼回到贼窝了吗?”
真真面不改色,不理会年轻男子的挑衅,只是沉默的注视着对方。想要要解决问题,就要提具体要求,一上来就讲这些情绪化的东西,明显是来找茬。
真真最烦跟这种智商不高的愣头青打交道,心累。还没等她开口,这愣头青一个箭步冲上来,想要揪住安安。
真真一把拦住,冷静的问:“你干什么?你一个成年人,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儿,她就算是犯了错,还有我这个监护人在这站着。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完,故意抬头看了看屋檐下的摄像头,意欲示意对方别故意找事,都能录下来。
愣头青冷笑一声:“那个小野种偷了我的钱包!”
真真皱了皱眉,不理会对方的满嘴脏话,继续冷静的问:“你有证据吗?”
愣头青明显被问住了,但仍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你倒是挺会护短啊,惯犯了吧!”
真真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果然是个蠢货。于是她懒得跟他纠缠,转头问安安:“怎么回事?”
安安结结巴巴的说:“十方家的孩子偷了他的钱包,被我看到了,我说那是我朋友,十方家的孩子就把钱包还给我了,本来我要还给他们,但他骂我还追我,我害怕就跑回来了。”
安安断断续续的说完,真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自家孩子虽然皮,但也绝对不会干出偷人东西这种下作的事情来。她观察了下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车子,默默记下了车牌号,她摸不准车里还有几个人,有什么人,安安说了“他们”,那肯定就不止眼前这个愣头青一个。
现在家里只有真真跟安安两个人,真真不想惹是生非,只想相对妥善的解决问题。
还没等真真开口,愣头青又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个野孩子还挺会编故事!”
被这个愣头青反复语言侮辱,还是侮辱一个小女孩,真真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强忍住怒火提高音量说:“好好说话,别再爆粗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愣头青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步步逼近,流里流气的说:“怎么个不客气法?”说罢居然出其不意的上手推了真真一把。
真真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好几步,安安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真真气坏了,刚想发作,黑色车子后排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呵斥道:“家超,你干么什么?!”
原来那个愣头青叫家超,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名字,应该叫家次才对,次品的次!
那个叫家超的次品毫无收敛,继续步步逼近,真真毫无惧色,一字一句的说:“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再敢跟我动手我就报警了!”
家超狞笑着说:“吓唬谁啊,你报警试试看!”
“放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音量并不高,也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仿佛就是从嘴边轻轻吐出两个字而已。但家超立刻噤若寒蝉,往后退了几步,跟真真保持住了安全距离。
真真循声望去,是刚从车上下来的另外一个男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正装,出现在这个泥泞的乡村小道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仅如此,更奇怪的是那人看真真的眼神,他一脸严肃,看不出真实的情绪,但眼神中却透露出莫名其妙的探究和不解,像是在研究一个找了很久却又搞不明白的器物。
真真把目光移开,又忍不住继续看了几眼,每一眼都能对上那人奇怪的目光,这说明那人实际上一直在目不转睛的审视她。这激起了真真奇奇怪怪的胜负心,就像是小时候跟哥哥们一起玩的游戏,互相盯着对方,谁先移开目光谁就输了。
于是真真也盯着那人,盯了一会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钱包,还有正事要解决,于是她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收回目光。她问家超:“你的钱包?”
家超犹豫了一下,说:“是。”
真真说:“那你说说里面有什么,咱们核对一下,核对清楚就还你。”说完便要打开钱包。
家超说:“你有什么资格看我的东西?”
真真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又说:“那是这,离这里十公里远的地方有个派出所,我把钱包交到派出所,你自己认领去吧。”
家超说:“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还给我。”
真真说:“那不行,除非你向我证明这就是你的东西。”
家超又来劲儿了,说:“我看你是想讹点钱吧!”
真真听了这话眯起了眼睛,又问了一遍:“这真是你的钱包?”
家超说:“当然!”
真真对这话是不信的,所以她反复问了两次,现在的年轻人基本都是手机支付了,用现金支付的很少,所以拿钱包的也很少,而且,这个钱包的颜色和款式也很老旧,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
真真每问一次,都看看那个身着正装的男人,那人一直一言不发,但真真每问一次,他看她的眼神就多一分玩味,仿佛想等着看真真到底会怎么样。真真几乎可以确定,钱包应该是他的!可不知何故他一直保持沉默。
真真突然冒出一点点恶趣味,既然家超这个次品硬要说钱包是他的,他骂了安安,还推了自己,那他,或者他们就得付出点代价!
真真默默退到摄像头拍摄不到的地方,然后,手一扬,钱包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啪一声落在了旁边的河道里。
西北边陲小镇石子乡,正值三月春寒料峭,河道里还结着薄冰,钱包就安稳的落在河道中央的薄冰上,与岸上的人遥遥相望。
“哎~”那个身着正装的男人发出一声惊叹。
真是他的,谁叫他不承认的,真是活该啊!早点承认说不定就不扔了呢!现在一脸着急的样子,自己下去捞去吧,脱掉你锃亮的皮鞋,卷起你平展的西裤裤腿,去好好感受一下我家乡大自然的清冽吧!
真真抱着双臂,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
果然,那人马上要脱鞋子跳进河里捞钱包,硬生生被胖男人拦了下来。家超又在旁边煽风点火般的骂人,真真抬手看了看时间,阿平哥快回来了。
那人停下动作,又看向真真,真真以为他会生气,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是那副略显严肃的表情,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目光,还是一言不发。真真心想,这人不愧是年龄比较大,很是沉得住气呢!
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虽然看起来很严肃,目光凌厉,给人一副不怒自威专横跋扈的感觉,但真真一点也不怕他,甚至,刚才那点小小的恶趣味也多少带着点故意,他不是想等着看看她会怎么做吗?那她就故意做点坏事反将他一军看看他的反应。
阿平哥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真真这下子完全放松下来,她喊了声:“阿平哥!”。
阿平哥走过来看了看真真和安安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三个陌生男人,沉稳的问:“怎么回事?”
那个胖男人赶紧走上前来,着急又不失礼貌的说:“误会,都是误会。这个误会我们可以等会慢慢解释。但是,钱包得麻烦帮忙给捡一下。那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阿平哥看着真真问:“你扔的?”
真真淡定的“嗯”了一声。
阿平哥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问:“那,捡不捡?”
真真马上气呼呼的说:“他们说我想讹钱!”
男人嗤笑了一声,说:“哦,那,讹不讹?”
真真又狠狠瞪了一眼那个身着正装的男人,说:“随你。”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安安进院子回屋了。
家超听了真真跟阿平哥的对话,仿佛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又开始满嘴爆粗口,阿平哥轻蔑的撇了他一眼,从腰后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扎在旁边的木头桌子上。
阿平哥什么都没说,只这一个动作,便止住了家超犬吠一般的叫嚣。
阿平哥瞅瞅另外两个年长者,问:“是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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