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也看到家超那个次品上车走了,但后来下车的两个年纪较大的男人没有走。她吃不准那俩人还站在自己家门口是要干什么。
直到,阿平哥告诉她打捞费要了10000块!!!真真直接眼前一黑!!!那俩男人一直站在那边,是打电话报警了然后等警察来取证的吗?还是让那个家超直接去派出所喊人了?一会儿是不是警车就要鸣着警笛开过来了?天呐好可怕,真真直接脑补了一出她跟阿平哥隔着铁窗打电话的戏份。
本来真真今天是打算跟阿平哥商量点正事的,没想到正事还没开始商量,一堆子麻烦事就来了。真真一时间又气又急,在屋子里来回打转,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帧一帧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想来想去觉得应该不至于,看起来那三个人中也就只有家超不是什么好货,那俩年纪大的不像是坏人,素不相识的又没仇又没怨的,就为了10000块搞他们家吗,应该不会。
退一万步说,错也是他们在先,他们欺负未成年儿童啊,如果警察来了,这个帽子得先给他们扣一下!大不了把钱退给他们,就说本来是想故意气他们的罢了,没想真要钱!最多警察调节一下就完事了吧!
真真几次偷瞄窗外,发现那俩男人还在,内心越发忐忑起来。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富贵险中求啊!想要赚钱那得动脑子啊!装进自己口袋里的钱实在是没道理再掏出来对吧!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认输的中国女人立刻上线了!
所以,先去试试化敌为友呗!总要先迈出去一步才能知道后续的路到底朝哪个方向走啊!
真真深呼吸几下,调整了下情绪和语气,装模作样的像个客栈老板娘一样,款款走出去,走向门口站着的那两个刚刚自己才惹过的男人,友好又热情的对他们说:“哎,两位?这么晚了,还没走呢?是打算住店吗?”
身着正装的那个男人看了看真真,又故意抬头看了看院子招牌,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但真真无所谓,她的目的是招揽顾客,把刚才阿平哥收的那名不正言不顺的10000块洗白。她知道他在表演,她也一样在表演,她觉得他应该也知道。无所谓,成年人之间,是客客气气给彼此留点余地和台阶,必要的时候该装还是要装的。
真真脸上挂起微笑,开始卖力的推荐自家客栈:“想必你们肯定能看得出来吧,我家的客栈是附近条件最好的了,价格嘛,我可以给你们打个折,比别人都便宜!见面就算有缘,就当交个朋友!”
真真一边说一边观察那两个男人,胖乎乎的男人表面看起来一脸和善,小眼睛里却时不时的冒出精光,真真说话的时候,他会不露声色的扫一眼身旁那个一身正装的男人看他的反应。一身正装的男人仍旧是一脸严肃,看不出什么表情上的变化,从而也无法推断他到底怎么想。但有一点真真可以确定,那就是,最终拿主意的一定是那个一身正装的男人,因为他有种完全不care周围任何人任何事的霸气,那位才是大拿啊。
于是真真把目光落在那个一身正装的男人身上,她才扔了他的钱包,可阿平哥不是也帮忙给他捡回来了吗,这也算是扯平了吧,他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真真看着他继续说:“这么晚了,你还能去哪里住呢?最近的酒店开车过去都要半个小时呢,况且,我知道那家酒店,条件很一般,而且价格还贵得很,不值!”
真真已经改变了策略,她很清楚只要说服这个身着正装的男人就可以了,所以她现在只说“你”而不是“你们”。
身着正装的男人还是不答话,真真说话的时候,他好像有在认真听,但就是不开口,甚至连个微笑的表情都不给她。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卖东西的人最害怕顾客不开口,因为顾客不开口你就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然后你也就不知道怎么去推销,或者说不知道怎样推销到他的心坎上。
真真毕竟不是真的售货员,也几乎从来没经历过异性不理她,叔伯姑姨家里孩子全部都是男孩子,她从小跟哥哥们一起玩,自认为对男性的心理很了解,再加上她那张漂亮的脸,可以说她历来在男人面前无往不利。
今天,真真似乎踢到一块铁板,她感觉自己快要演不下去了。哪有这样的,自己一个劲儿的说,对方就是一个字都不吐,这就像是对着白墙练台词,也太无聊了吧!
可一想到钱,真真又重振旗鼓,她继续说:“我家有个做饭超级好吃的人,你住这里,我可以让你吃到最正宗最好吃的本地特色小吃!”
身着正装的男人仍是一言不发,但眉毛轻轻挑了一下,真真抓住了他的这个小动作,感觉有戏,于是乘胜追击:“而且,我可以给你提供一项别人那里绝对没有的服务,我可以带你去看别处绝对看不到的景致,你将会有一个绝妙的体验,保证你不会后悔!”
胖乎乎的男人似乎看出了真真的尴尬,圆场似的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真真挥了挥手,示意他大可不必,她还就跟这个正装男杠上了。
越困难,越有趣!真真自己鼓励自己!
真真感觉自己的嘴巴快要裂开了,脸都要笑僵了,她收起笑容,苦涩的想,这钱可是真难挣啊!
真真看着正装男决定破釜沉舟,她说:“反正嘛,你的食宿费已经被我们收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想住我也不勉强,但是食宿费我们是不退的哦,另外,你是不是害怕我们家是黑店不敢住啊?也太胆小了吧!”说完虚张声势般的讥笑着作势转身就走。
“食宿费怎么算?”正装男淡淡的问道。
成了!真真对自己的刚才的发挥感到很满意,心情大好的她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哎呦,我还以为您刚才死机了,您这是才重启好吗?这反应出乎意料的快呢!”
胖乎乎的男人扑哧一声笑起来,正装男仍旧不说话,但眼睛里却荡漾出一丝笑意,脸上表情也明显缓和起来,没刚才那么严肃了。
真真又说:“先进来吧,进来再说,外面挺冷的。”边说边把两人带进屋里。
一进屋,真真马上给阿平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待人客气一点。
阿平哥得令马上站起来,客客气气的对两位说:“两位好啊,欢迎入住云裳花栖客栈。”
胖男人主动伸出手来:“你好,叫我老王就行!”
身着正装的男人也紧接着说:“你好,我叫林淮左。”
阿平哥与他们简单打过招呼之后,真真说:“那安安带着两位客人登记一下吧!”真真有意让安安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安安是个聪明的好孩子,需要有人从旁引导和管教,但真真一向对阿平哥的教育方式嗤之以鼻。
安安得令立刻哒哒哒跑过来,脆生生的说:“林爷爷,王爷爷,这边请!”
要不然怎么总是说小孩子天然是气氛调节高手呢!安安这句话简直有石破天惊的作用,短暂的沉默之后,随之而来的真真跟阿平哥的爆笑!这笑声将刚才空气中弥漫的若有若无遮遮掩掩的尴尬冲刷得一干二净!
老王咳嗽了两声,然后蹲在安安身前,慈祥的说:“安安小妹妹,别叫爷爷,叫伯伯就可以了!好不好?”
安安毕竟是个小孩子,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她搞不明白哥哥跟真真姐姐为何笑成那样,但她又知道他们是因为她说的话才笑,她哒哒哒跑到真真跟前,抱住真真的大腿,有点害羞又有点疑惑的问:“真真姐姐,怎么了?你们笑什么?我做错事情了吗?”
真真好不容易止住笑,她轻轻拍拍安安的脑袋说:“没有啊,你做的很棒!只是你叫他们爷爷他们觉得你把他们叫老了,是他们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但是下次你可以改进一下称呼,比如你见到你哥这个年纪的男人你就喊哥哥,见到他们这样的就喊叔叔或者伯伯,满头白发和或者有白胡子的才可以叫爷爷,记住了吗?”
安安用力点了点头。
真真瞟了那位林先生一眼,忍不住又想调侃他一下,她说:“两位大叔,我叫真真,欢迎哈。”
真真看见林先生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苦笑,老王也无奈的摇摇头说:“真真哈,别,千万别,这辈分被你抬得高了我有点不习惯,叫我老王就好!”
把两位客人安顿好之后,真真终于松了口气。这事情算是妥善解决了。阿平哥拉开门就想开溜,被真真一把拽住。
寒假没剩下几天了,真真马上就要走了。一个多月前,真真刚到阿平哥家,就给阿平哥定了个死任务,两人一起想个点子,带着父老乡亲赚点钱。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太辛苦了,光靠埋头种地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每一年都期盼来年收成能好一点,每一年也就那样,离致富很远很远。
真真从小在这里长大,当年的叔叔阿姨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爷爷奶奶,可生活水平也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提升。
真真是这里走出去的为数不多大学生,也是这里走出去的现在过得最好的一个。她其实也没什么远大的理想,有些话说出来也显得乖矫情的,她有个愿望一直深埋在心里,那就是想让看着自己长大的乡亲们日子过的稍微好一点而已。
当年真真离开这里去上大学,几乎家家户户都送给她一点点钱,十块二十块最多五十块,真真家算是条件相对较好的,上学并不缺钱,但父亲仍要真真恭恭敬敬的收下乡亲们送来的钱,父亲希望真真记住家乡人对她的好,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因着这点好反哺家乡父老。
当真真真的事业小有成就的时候,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结合自己的专业知识,结合家乡的生态环境,应该能做点什么。她想了又想,觉得可以以研学旅行为切入点。
研学旅行是这两年国家比较支持的一个项目,家乡生态环境很好,可以结合起来在生态环境保护方面做点文章。而且,本身这边就有几家民宿,有接待基础,只是不成气候。
可阿平哥心思根本不在这,一来他懒得张罗,二来他还年轻,大不了出去打工,他一直想去大城市,所以一直兴趣索然。
但真真只要开了头,就停不下来,至少想要尝试一下。
可她只有知识,策划活动也尚可,但怎么宣传,怎么组织,怎么运营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说白了对做生意完全没有概念,也不认识什么生意人。她只能揪着阿平哥一起商量,头都要想秃了!
真真说:“要不然,咱们先策划一期活动试试看,我来负责写策划方案,你来负责活动组织?”
阿平哥懒洋洋的说:“随你,我听你安排,但我不想动脑子,动脑子的事情你千万别安排给我,安排给我我也做不了!因为我没脑子,谢谢!”
真真真是欲哭无泪,她想问问阿平哥是戴夫吗,脑子被僵尸吃掉了吗?没脑子还光荣起来了吗?
可趁着真真发愣的功夫,阿平哥一个闪身,快速跑出门去!气的真真大喊:“说好的商量一下正事的!怎么可以开溜?!不要脸!!!”
阿平哥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有脑子的是另外一个姓陈的,有本事你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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