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手上那枚钻戒，好大好饱满的石头，好有钱的老公。
她固执反驳，他轻笑。
一个马上就要和她分别五年的丈夫，她还真有点说不上来：“他应该……会是的吧！”
今天晚上，算是名正言顺了。
“爷爷……”叶嘉的声音有些哽咽：“我……”
“就是, 你才23岁不到, 还很年轻啦, 这么早往爱情的坟墓里钻, 是不是……”苏米歪着脑袋看着她，挤眉弄眼：“是不是太亏了, 这才初恋呢，你还没和别的男生交往过。”
叶嘉微微一怔。
傅知延走到墙边，“啪”。
“你要说的，其实我都想得很明白，所以，知延哥，我只问这你一句，你只要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其实她就……试试。
灯光寂灭，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当叶嘉掏出戒指，并且单膝跪下的时候，傅知延脑子里一声惊弦，整个人都懵了。
“姐。”苏米嚼着可乐吸管，看着叶嘉，难得地认真问道：“你真的，就想这么定下来了？”
傅知延含蓄而矜持地微笑着，伸出了手递给叶嘉。
叶嘉点了点头：“要等的。”
叶嘉愣住了，竟不曾想，老爷子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希望两个人赶快结婚……
“那天，看到你逛珠宝店，是为了挑选戒指？”
“叶嘉，你在发抖。”
……他年轻的小妻子。
“叶嘉，年，不是好等的。”
很多年后，叶嘉自己都会唏嘘，当年……怎么会那样勇敢。
她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有点惆怅。
“哈哈哈哈哈, 妈的智障！”
“傅知延，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丈夫。”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印下虔诚的一吻：“我发誓，无论顺境还是逆境，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我都爱你，尊重你珍惜你，对你永远忠诚。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风，突然静止。
好像听到了穿衣服的声音，想象着那棉质的睡衣，摩擦着他的皮肤发出的轻不可闻的窸窣声，然后，门打开了，腾腾的热气，与他一道出来。
心莫名一痛，仿佛是有所预感，却无从捕捉。
“哼，你才是。”
即使知道了……会有这样一个未来。
“我还知道，你要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傅知延轻轻将那枚戒指拿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刚刚拆掉绷带，指尖并不是那么灵活，他喃喃道：“就知道……”
“我没想过你会答应所以……”
叶嘉不好意思地抱歉一笑，连忙又换了自己的左手。
叶嘉呆了。
叶嘉颤颤地看着他，缓缓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所以，你要等他咯？”
沉默……沉默让人难堪。
“我知道，你有你的大道理。”
傅知延长长久久地看着她，眼眸很深，很深。
“我这次来鹿州，并不是过来阻拦知延，其实也拦不住，那孩子虽然有孝心，但是自己的主意，也大着呢！”傅老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但是我希望他走之前，能和你，把婚结了。”
手上的戒指，泛着沉静的光泽。
而且钱也不够买一对！这是重点！
然后看向他，大喊了一声：“知延哥！”
“总不至于让我生平第一次跟男人求婚，就被拒绝吧。”叶嘉语调似乎很轻松，好像就算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傅知延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从包里摸出了一个丝绒的小礼盒，目光里透出无比温柔的光，打开小礼盒，里面，女士的小戒指熠熠发光，钻石不大不小，却是切割精致，光芒，无比璀璨夺目。
毫无疑问，这句话，打动了他。
傅知延拿着白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水珠，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她蜷曲着身子，侧躺在床中心，黑色背心紧紧包裹着她，没有文胸，小果子若隐若现，黑色的棉质三角内裤，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臀部三角区。
“叶嘉。”他又唤她的名字。
此时此刻，叶嘉心里没有了之前几次的躁动，恰恰相反，她沉静了下来，静静地躺在床中央，看着天花板，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开启的神秘仪式。
叶嘉穿着黑色棉质小背心，坐在床上，等着傅知延洗完澡出来。
“别怕。”
“知延哥，手给我。”
紧接着，一双粗砺而有力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臀，叶嘉的心跟着猛地一颤。
“我怕他，也像知靳那样，这么年轻就……”傅老已经是老泪纵横，颤颤地看向了叶嘉：“所以爷爷我今天也不要老脸了……算我求你，和他结婚，把他的心……攥住，让他明白，他是一个警-察，对国家和人民有应尽的义务，但同时，他也是一个丈夫，对一个等他回来的女人，有大过天的责任。”
隐幽的烛光，令人垂涎的美筵，还有秀色可餐的她。
叶嘉愣愣摇头，有点懵。
也许前半生所有的冲动，都汇聚到了那一刻，给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刹那。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嗯？有什么问题？”
叶嘉正要开口，却被傅老阻止了：“小嘉，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他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夜色，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不公平，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其实没有必要，耗在这么个臭小子身上。”
“叶嘉，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傅知延的妻子，所以，无论将来是顺境还是逆境，贫穷亦或者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重你珍惜你，对你永远忠诚。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手。”他话语简洁，坚定决绝。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突然站起身来，退后了几步，将手伸到眼前，接着熹微的烛光，愣愣地看了好久。
“我……”
“过来。”傅知延有对她招了招手：“仪式还没有完成。”
叶嘉闭上眼，专注地倾听。
叶嘉喝了一口咖啡，并没有回答苏米的话，关于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叶嘉和傅老爷子，其实有过一番长谈。
“不用交往啊！”叶嘉想起了傅知延曾经的那句话：“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接过，一根一根地，打量着她的手指头，纤手如葱，指节分明，小小的一枚戒指，缓缓圈进了她的中指，叶嘉心颤颤的，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她的左手，放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吻。
他的手背肤色柔和，手掌略粗砺，带着常年用枪的老茧，她摩挲着，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戴在了他的中指上。
叶嘉怯怯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知延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没有应承下来。”傅老坐在了椅子上，点了一根叶子烟，抽了一口，继续道：“可正是因为他重情重义，如果结婚之后，有了家庭，将来去了边境，参与危险行动的时候，或多或少，会有顾忌。”
爱上过傅知延这样的男人，恐怕很难再对别人有感觉了吧！
“知道你要走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想好了，知延哥你不带我去南城，也没有关系，我就在鹿州，乖乖等知延哥回来。”她乖巧得让人心疼。
然而，她不曾后悔，不后悔爱上他与嫁给他。
良久，他突然垂首，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带了点神秘：“不是对戒？”
叶嘉突然害羞，不敢睁开眼。
“你……”
傅知延没有动。
“他跟他哥哥一样，做起事来，全凭一股子热血冲动。”傅老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了：“他跟你说过知靳吗？几年前，他死于一场地震，死前，还救下过一个小姑娘……。”
苏米终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觉得，结婚没有必要，你可以等他，但是如果这几年，能遇到心动的男生，其实也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傅教授看起来是很好啦！是好老师，也是好警察。”苏米看着她, 喃喃道：“可他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吗？”
“叶嘉，你在做什么？”
结婚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所以就算爷爷已经认定了叶嘉这么个准孙媳妇, 傅知延那边, 还是没有松口。
所以只买了一个。
“可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眶里，已经盈满了眼泪。
当然。
“笨蛋，左手。”
好想……跟她有一辈子那么长。
叶嘉又跑过来，抓起了桌上的那一枚男士戒指，手禁不住地颤抖着……
傅知延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问：“结婚戒指，只有一个？”
愿意娶她吗？
“我没有。”
“我在向你求婚啊！”叶嘉将戒指从礼盒里取出来，放在手指尖把玩，看着傅知延：“知延哥，手给我。”
在叶嘉给苏米讲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的时候, 苏米真的只有这一个反应, 笑得可乐都从鼻子里喷了出来，被碳水化合物酸得不住地捂鼻子：“哎哟，不行了, 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搞笑，结婚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情啊！”
叶嘉深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等待着，等待命运宣判给她一生的答案。
傅知延单手就把她提了起来，放在了凳子上，然后将凳子往自己身边挪了挪，近距离地打量着她，烛光在她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照亮了她柔和的脸庞和温柔的弧线。
爷爷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要嫁给他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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