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朱楷不是良人,是因为朱楷和朱元璋一样,不是他们能把握住的。
汪广洋却摇了摇头:“未来之事岂有定数?陛下慧眼如炬,他认同二皇子,我们就无需担心。”
杨元杲闻言大怒,拍案而起斥责汪广洋:“汪丞相,你这是什么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吾等为陛下臣子,太子即为少主,做臣子的不能深谋远虑,岂不是尸位素餐吗?”
汪广洋还没来得及说话,从门外传来一个非常骄狂的声音:“杨大人,古往今来岂无废太子之事?要我看皇帝是有能者居之,陛下现在都没有给二皇子封王,那就说明陛下还犹豫不决。”
杨元杲闻言,脸色变得难看!
只看到站在门外的人走进来,脸上带着倨傲神情:“怎么,杨大人准备代陛下行事?呵呵……杨大人还真是忠臣!”
“胡惟庸,你少血口喷人!”
杨元杲黑着脸,看着走进来的胡惟庸:“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右丞胡惟庸,因为无条件服从朱楷,被文官们称之为:二皇子座下第一走狗!
“你是君子?呵呵,某不屑为之!”
胡惟庸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说道:“二皇子说了,我就是心狠手辣、唯利是图的小人,我深以为然,二皇子为本丞相的伯乐,伱这般构陷二皇子,就是在侮辱我!”
洪武元年,朱元璋给百官定职,对胡惟庸的职位却很犹豫,他认为胡惟庸小心谨慎,而且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本想让其担任太常少卿,朱楷得知后直接以‘小人’称呼胡惟庸。
说他是心狠手辣、唯利是图之辈,朱元璋听到朱楷的话后,直接把胡惟庸安排到刑部担任侍郎,胡惟庸知道此事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朱楷引申为自己的伯乐,常以‘二皇子门人’自居。
见胡惟庸袒护朱楷,杨元杲当即就想反驳,胡惟庸却不听,把拳头抬起来:“吾壮,汝可敌?”
再哔哔就揍你,你打得过我?
杨元杲气的手抖,指着胡惟庸大骂:“小人!小人!我这就上疏禀明陛下,胡惟庸真小人,不配当大明的右丞!德不配位!德不配位!”
“随便。”
胡惟庸没把杨元杲的威胁当回事,只要朱楷地位稳当,就没人动得了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汪广洋旁边,胡惟庸拿着汪广洋的茶杯喝了一口后道:“我刚刚去看二皇子了,太医说没事,只是初次见血,有些神智混乱。”
汪广洋“嗯”了一声,让胡惟庸不满:
“老汪,你这是什么态度?二皇子生病,你不去看望二皇子吗?”
“不去。”
说完,汪广洋这才抬起头,看向胡惟庸,道:“胡相,二皇子说你是小人,你便以小人自居,行事风格和二皇子无异,堪称我朝异类。”
“那是自然。”
胡惟庸美滋滋的,“我是二皇子门人!”
汪广洋:“胡相,听说过东施效颦吗?”
东施效颦一词,出自《庄子》一书,《庄子·天运》载:美女西施因为心口疼,便经常手捂胸口皱着眉头,邻家丑女看见了,觉得姿态很美,也学她的样子,结果丑女更丑了,后人将这个丑女称作东施,去比喻那些模仿的不像,惹人发笑的人。
胡惟庸就是在模仿朱楷,在汪广洋看来让人厌恶。
比朱楷更让人厌恶,他跟在朱元璋身边的时候谨小慎微,被朱楷评价后立刻换了一副模样,真真的是个小人。
而胡惟庸听到汪广洋的话,脸上有些发烫,但还是为自己辩解道:“二皇子是我的伯乐,是我的主上!我模仿他有两分神韵就不错了,哪能说的上像呢?”
汪广洋看着不好意思的胡惟庸,不由得摇了摇头,就这脸皮的厚度和朱楷都不一样,如果换成朱楷,他必然会说:如果我是西施的邻居,那就是西施效颦。
这点脸皮都没有,还想学朱楷?
胡惟庸也不提这件事,对汪广洋说道:
“老汪,我准备弹劾蓝玉,告他狂妄自大、藐视皇家,这次定让他下昭狱,让陛下诛他满门!”
杨元杲闻言顿时慌乱。
太子在军中只有郑国公常茂和蓝玉两个亲信之人,如果蓝玉被诛,常茂也会受到牵连,那岂不是把太子在军中的亲信连根拔起了吗?
如果是这样……以后谁还能限制朱楷?那厮岂不是更加胡作非为?
“胡惟庸,你……”
“闭嘴,没看到我和左丞相谈论要事的吗?”
胡惟庸直接喝骂,“你一个门下舍人算什么东西?滚!”
见胡惟庸不能好好交谈,杨元杲只好把目光投向汪广洋道:“丞相,您可千万不要听胡惟庸的建议。”
“……”
汪广洋的眉宇中有些不快,我堂堂左丞相,百官之首,还用你教做事?
朱楷再势大,蓝玉再骄狂,胡惟庸再小人,皇帝岂能不知?他都不操心,你跟着起什么哄?
“杨大人请回,我自有分寸。”
说完,汪广洋不理会杨元杲,也不管他是不是要离开,转头询问胡惟庸:“胡相,你这么做图什么?想和你师父一样?”
胡惟庸的师父是李善长,李善长是朱元璋钦定的大明功臣之首。
李善长想要得到丞相的权力,但朱元璋不给,而且还把汪广洋派过来限制李善长。
李善长自知再争下去,自己有性命之忧,所以致仕还乡,只不过他不想放弃眼前朝中的权力,在离开时极力推荐胡惟庸,朱元璋也顺了他的意思,把胡惟庸提为右丞相。
胡惟庸也是利欲熏心之辈,他同样不甘心屈居人下,一直在和汪广洋斗法,但却因为朱楷的一句‘好好干活’,这才老实下来。
“我师父眼界太窄,二皇子才是大明的未来。”
胡惟庸摇了摇头,“二皇子说,我大明要日月永照,就是我们这里是太阳,但另一边的大明是月亮,日月交替都在大明的上空,太子被儒生教坏了,某恨不能坑尽天下儒生,把孔家后人剥皮充草!有他们在,二皇子的梦想如何实现?”
李善长眼界窄,那是朱元璋就看到眼前的天下;
朱标不行,是因为心性纯善,不肯多造杀戮;
朱楷不同,他心中装的天地,远超大明疆土!
胡惟庸认为,朱楷要实现‘日月永照’的梦想,就需要非常得力的下属,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所以想成为朱楷的马前卒,为朱楷管理比大明还要大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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