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黎蔟的东西还没被看清,就已经被邪帝在暴躁中一脚踹出去老远归于死寂没了动静。
那异物受到重击撞在已经坍塌了部分的白色墙体上,也许是时间过于久远加上本身就已经残破不堪,墙面没能承受住那股强大的冲击力将原本嵌有的剩下的半个女人浮雕碎了个七零八落,露出里面隐藏的极为严实的另一个黑漆漆犹如凶兽之口的墓室来。
吴峫在去往闷油瓶身边的途中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看了看小哥似乎游刃有余便稍作停留左手低垂着手电筒往里照,而右手揉着无时无刻都在剧痛不止的左侧肩胛骨神色有些扭曲。
左手手腕以上几乎全废,肩胛骨错位导致抬肩功能受限,胳膊轻轻一动就有尖锐的骨擦感和让人牙酸的骨骼摩擦的声音。
想要自己手动复位没能成功,倒是多出了一阵阵烧灼般的疼痛,跟手腕脱臼是极端不同的两种概念。
他身体异化后的力量几乎超出常人两倍不止,就连骨骼血肉都增加了不少强度,但那一下还是差点将他的骨头都打碎。
得亏不是黎蔟,否则就得邀请献王一块儿吃席了。
感受到身体的损伤和不协调,吴小佛爷本来痛苦的脸色逐渐化为不耐和烦躁,他现在这样儿跟拖油瓶还是没什么区别。
原本他的恢复能力很快这本来是好事,但在这种情况下骨头愈合的速度加快,很有可能会因为错位导致生长出骨刺。
又横生枝节。
怎么没直接创死他,真烦。
可瞬间他又想到安好的黎蔟眉宇松了松,逼迫着自己收起所有杂七杂八的情绪保持高度的冷静与理智,
他曾经从一无是处的废物走到那四个传奇人物身边与他们肩并肩,本身靠的也不是什么武力值,不过是旧事重演罢了,这个他熟。
倒是黎蔟,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破孩儿是一点也没想珍惜这好不容易再来一次的生命。
那孩子停住脚步看着他的那一瞬间,小三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既然我是根本不重要的那一个,所以为你而死没什么所谓。
我不是你的软肋,也成不了你的盔甲,但我会努力体现自己作为棋子的价值,一次又一次,成为你多出来的那一条命为你而死。
吴峫那一瞬间感到极度的震撼与崩溃,他的心脏仿佛被放入绞肉机里,手脚控制不住的痉挛。
黎蔟在他心里从来都是个孩子,不管几岁都是个爱和他唱反调叛逆期无限延长的债主。
他愿意赎罪并甘之如饴。
可失去所有人的癫狂与绝望黎蔟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因此也不能明白吴峫感觉到他的所思所想时恼怒的歇斯底里。
唯一存在的黎蔟,他不管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吴小佛爷只要他活着。
他会为此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杀死那个阳光少年的灵魂。
不过是灵魂,邪帝害过的人早就数不过来了。
并且,如果能换回曾经的他们,就是献祭整个世界他也不会感到一丝犹豫。
天真能变成邪帝,邪帝当然也能进化成恶魔。
但现实是,他连这样做的机会都没有,没有一丝一毫。
因此奇迹般存在的黎七爷他不会放任他随着自己的心思胡来。
更别说什么玩儿命。
他是他,还有他们,曾经活着和真实存在的证明。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黎蔟都比吴小佛爷珍贵得多。
这些念头不过是顷刻之间,吴峫右手拎起青玉刀顺着手电筒的光往墓室里看。
那墓室似乎不大,正前方有一具体积很小形状奇特的铜棺,边上有个女尸背靠着棺尾低垂着头双腿直挺挺的瘫着,通体白色的长裙下摆金线绣出的飞鹤在光照下熠熠生辉,夸张的流苏金冠掉落静静的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这就是刚才他踢回去的那个东西,一具女尸,或者一个粽子?
可如果仅仅是一具尸体,她为什么会动会有那么大的气力?可是粽子的话又怎么会停止攻击?
僵尸可是不把所有能感知到的活物撕碎是不会消停的。
而且刚刚是怎么攻击的?总不会是拿头顶过来的吧?西班牙斗牛啊?
又是因为怨气吗?
这时小三爷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向后退了两步抬头去看刚才发现女尸的墙面,看上去通体都是白色,没什么区别。
可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这石墙的一部分似乎是天然形成的而且有个刚好一人通过的缺口。
刚刚那些倒塌乱飞的碎石不过是为了契合那具制造成浮雕的女尸人为特意填上去的。
从这个尸体的装束来看,很有可能就是胖子心心念念的献王老妖怪的发妻。
所以,果然如他所料,这献王的老婆也没什么好下场,被丈夫当成砌墙砖去填了窟窿。
献王真觉得这样孤零零的成仙有意义吗?
吴峫暗自摇头,谁知道呢,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信条和梦想。
可从献王妃都被用来当机关的情况来看,这间墓室可能才是真正的献王棺椁所在的位置,外头那三具,既是道具又是幌子。
而且离这间墓室越近,受到的注视和威胁压迫感就越来越强烈。
是什么东西?
献王?
还是——
西王母想要镇压消磨的那个存在。
吴小佛爷突兀的抬手摸了摸那仿佛天然形成的墙面,瞳孔深邃幽幽的泛起了一层冷意,然后向后缓缓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先解决其他隐患,再来放心的跟这玩意儿死磕。
目光追随着闷油瓶的身影上下翻动,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些黑色的云雾其实是一团数不清的扑棱蛾子。
密密麻麻的过分恶心。
张起棂注意到了他的靠近,眉心微微动了动空出心神扫视小狗崽子,盯着他左半边身子的沉重和不协调,眼神夹杂着让人看不真切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
他知道那个伤怎么来的。
没法对喜欢找死的崽子放心,时刻注意吴小狗的动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吴峫对黎蔟,也是父爱吗?
张起棂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只觉得那一幕很刺眼。
但他是闷油瓶,瓶盖偶尔会拧的死紧,有什么事从来都是自己咽。
可几乎是在同时,吴峫站在几步开外看到了小哥鲜血淋漓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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