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刻意的正常才最熬人要命好吗,还不如干一架来的痛快。
还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下一秒,黑瞎子的到来拯救了捏着眉心满腔抓狂无处安放的胖妈妈。
“谁家玻璃擦这么亮堂放路中间,撞的我脑门子都疼,有没有点公德心。”一边抱怨一边推门往里进,一抬脸露出额头上红色的大包。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然后引起了连锁反应,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声不断。
只有吴峫,在瞎子进门的瞬间僵硬的坐直了身体,眼神倏然变得极具压迫感和攻击性,继而飞快的抬手捂了下鼻子。
余光一直注意小狗崽子的闷油瓶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黑色的双眸微微一眯。
“小花儿,我这是工伤,你可要给我加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花人家的,就连要钱也理直气壮,脸皮厚的根本不可理喻,但如果这个人是黑瞎子,那一切又都变得十分合理。
解雨辰歪了脑袋盯他,正要开口埋汰两句被小三爷打断了话头。
“你身上有伤?”短短的时间内,吴峫的脸色居然变得有些难看,就连声音都有些低哑。
瞎子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环顾了一周眼神落在空位上,大喇喇坐上去才半转了身子对着吴峫掀开衣袖露出小臂上白色染血的绷带。
“鼻子还挺灵,还不是你儿子干的好事,啧,小狼崽子挠人还挺疼。”
那一刹那,邪帝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意志才克制着自己木然的坐在原地没有动弹,即便如此,他放在身侧的手以极小的幅度打着颤。
张起棂无法抑制的攒紧了眉头,本能的蜷起了指尖。
一个看不住就状况百出。
这血腥味儿太冲了,闻起来简直美味的要命,比嗑了蛇毒还让人上头,还没上嘴就已经要欲仙欲死了。
妈的,这是什么毫无下限的羞耻言论。
对象还是黑瞎子。
莫名有种吃屎味儿巧克力的操蛋。
吴小佛爷忍无可忍的捂着下半张脸扭开了头,无良师傅和便宜儿子已经开始隔着一张桌乱喷唾沫星子。
“你叫瞎子,不叫瞎扯。谁是他儿子。你才儿子,你全家都儿子。”
“玩儿你的玩具,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
黎蔟脸一黑,摸着什么也不管抬手就朝他头上扔。
“嘿,你还蓄意伤人,我要告你家长打你屁股。还有我手上的伤,都是你干的,让你爹赔钱!”根本就是泄愤,没什么杀伤力,黑瞎子身子一晃就闪了过去,嘴上还不饶人。
小花儿被这两个幼稚鬼吵的头皮发麻,揉了揉太阳穴满脸无语的叹了口气。
“那不是你非要他跟你切磋的吗,欺负小孩儿不成反被咬你还往外说,多大了你,害不害臊。”
那小狼崽子哪会切磋,又没人教过他这些,他只会杀人,逼急了他就跟人以命换命,想吊儿郎当的戏弄人家活该受罪,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小花儿??我才是你的人,你居然在向着这些外人。”瞎子表演着泫然欲泣,怨念隔着墨镜散发的整间屋子都是。
吃瓜吃的欢乐的胖妈妈默默瞟了眼齐黑瞎,这人好像没太搞清楚,在这里的到底谁才是外人。
天真和大花儿沾亲带故,黎娇娇的待遇明眼人一看就是儿子级别的。
他们三个才是真正的外人。
啧啧啧,南瞎北哑都名不虚传,看看,一个绝对的哑巴,另一个,脸皮比天真可厚太多了。
乃至胖子都开始怀疑天真也是他传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俩可是实打实的师徒。
只是黑瞎子这一激动倒霉的却是吴峫,血液流动速度加快,这屋子又不大,伤口散发的血腥味儿随着动作更加浓郁猛烈飘得到处都是。
吴峫忍不住了。
腾的一下站起身,被吓一跳的人闭上嘴不明所以的看他。
“小花儿,我困了。”小三爷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是立起的冲锋衣领子里,脖子上青筋凸起跳的欢快。
现在的他实在没什么精力表情管理。
他知道闷油瓶在看他,但他忍着没回头,生怕自己张嘴就是小哥给我咬一口。
喜欢躲就躲的开心点儿,别扫了人家的雅兴。
“都是自己人就不客套了,船上什么都有,你们自己玩儿,晚上见。”
听到那话的下一秒小九爷甚至都没犹豫,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走到门前,对着站在原地的小三爷抬了抬下巴。“陪你,走吧。”
鲜明的对比。
不得不说,玩儿心眼这种事简直是解家人刻在骨子里的技能,最后这句话说的十分有水平。
而且话说完人就走,头也没回,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也不管留下来的这几位表情是怎样的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有一种不顾两个百岁老人死活的果断和美丽。
黎蔟饶有兴致的眉尖一挑,转过头和同样兴致盎然的胖爷对上了眼神。
这不比夹喇嘛倒斗有意思多了。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瞎子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哑巴,笑了一声。
“吵架啦?”
闷油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太平静了,平静到看不出半点心绪。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牵扯越深越痛苦,早提醒过你了,让你离他远点儿,”黑瞎子坐的四仰八叉真情实感的叹了口气。
没有金刚钻别随便揽瓷器活儿。
拉人出泥潭这种事,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本来就浑身腌臜活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野兽能干的。
“离他远点儿?果然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张嘴就来。你怎么不离解雨辰远点儿。”黑瞎子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黎蔟哪根敏感的神经,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抱着胳膊发出不明意味的冷笑。
“对,吴峫他妈的就该是个木偶,就该是个傀儡,就该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就该任凭你们揉扁搓圆成自己满意的模样为了他好随意左右他的人生对他呼来喝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就不该活着,他该死,最好在没人知道的角落死的悄无声息谁也别打扰。”
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坐不住了,满脸晦气干脆站起身一脚踢开椅子抱上那堆小东西朝外走,边走边骂。
“一群狗屎一样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烂人,记吃不记打的白痴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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