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半贪财没错,
只是涉及到一些原则性问题,所有人都会见证到他有多么正直淡薄。
比如财运。
财是财,财运是财运,一时的发财和一辈子的发财,他心里还是门儿清。
干这行的没有胆小的,但因为见过天翻地覆的离奇与变怪,多多少少都会寻些心里慰藉。
不能算是信仰,也或许连迷信都称不上。
只是世间有太多东西连科学都无法解释,连所谓的专家都不明就里的东西,因此有点忌讳约束己身并不是坏事。
当然,解子扬还是没放过这个放嘴里剑的机会,两个人凑一起唾沫星子乱飞,小三爷真怕这两人下一秒张嘴吐对方口水。
吐就吐吧,别溅到他身上就行。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优良美德,吴峫毫无心理负担的放下俩损友相亲相爱,直奔不远处盯着死水水面的大张哥。
张起棂站在积水停止蔓延的地方,眼神专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安静的时候,面无表情眼神淡漠,宛若游离在红尘之外的谪仙。
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引起他一星半点的注意。
谁也不能触及这抹属于长白山的微风。
吴小佛爷像是突兀的被尖锐的物体刺中了心脏,毫无征兆的痛楚使他微微弓了脊背想要蜷缩起来,
这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但小三爷还是一步步走到了小哥身边与他并肩,就像以往所做的每一次。
“有什么问题吗?”
这句其实是惶恐难受之下的没话找话罢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里面有什么。
一条,活在死水里的巨型淡水鱼——会吃人的哲罗鲑。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在很久以后,他也曾回忆复盘过秦岭之行,当时只觉得这里的哲罗鲑出现的猝不及防,思来想去只以为是青铜树枝的作用,具象化了老痒的恐惧和潜意识思维。
但这个结论,根本经不起推敲。
老痒和他一起到达这个洞窟,可他们杀死这条大鱼的时候,鱼的肚子里还有好几个残肢断臂和脑袋没有被消化完。
解子扬在他之前来过这里的推断也不成立,毕竟,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连路都记不完整反而三番五次露出了马脚。
排除掉唯二选项其中一个变量,剩下的那个,再怎么令人无法置信,都会是最终的真相。
所谓的死水,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下面有东西。”
张起棂言简意赅的回答拉回了吴峫翻飞的思绪。
“是鱼吗?”
小哥转过头认真看着吴小狗,他的神色和在夹子沟见到那截断臂时的戒备相差无几。
“不是,感觉不太好。”
前半句意料之中有一种尘埃落定果然如此的心安。
但,后半句意料之外。
邪帝只是惊讶了片刻便敛起了眼底的情绪,他轻笑,带着几分张扬的自信与桀骜一脚踏进边缘的积水往水深处走。
难闻的绿色脏水漫过鞋面,浸湿脚踝,没过膝盖。
“什么时候好过,不一直都这样。”明明语气带笑,却莫名伤感。
张起棂望着他的背影,吴峫已经脱掉了阻碍动作的白色冲锋衣,带上半指手套,腰后别上了那把青玉刀。
身形挺拔坚韧,渐渐与沙海影像中的身影重合。
也是那般的一往无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但那个时候,他身边没有张起棂。
闷油瓶垂眸抬步跟上了前方的身影,
半个月的时间,小狗崽子的头发长得有些长,开始遮住眼睛,该修了,他想。
小三爷步履平稳的踏在满是青苔的水底,一步步走向死水的深处,身上不时的勾住一两缕绿色的水草。
水质很差,味道很臭,温度很低,走到中心已经漫过胸膛,这让本就怕冷的吴邪更加难以适应。
别看他走的潇洒又牛逼,只给张家族长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实际上内里的憋屈和骂娘只有自己清楚。
但装逼嘛,就这么一回事儿,尤其是在职业失踪人口和人类武力值天花板面前,这条路跪着也要装完。
他可不想再被拎着脖颈扔来扔去。
走到尽头,已经能够摸到一座方形的矮门,矮门之后是又一间被水淹没得石室。
与外间的山洞相差无几,同样的未经修凿,尽是一片青绿色被苔藓覆盖的石壁。
“你觉得里面有什么。”
老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他没有看老吴,只盯着前方似乎无尽的黑暗忽然出声。
邪帝的动作有刹那的僵滞,下一刻,他歪头注视解子扬起眉眼,语气戏谑,
“或许,有我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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