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儿明白了!”
怀里的小人儿安安静静的靠在她怀里,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眼睛眨呀眨的,听到沈意欢最爱他之后,嘴角得意的翘了起来。
许久之后,才试探的问她,“娘,所以娘在爹爹与孩儿之间,选了孩儿对吧?”
问这话时,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欢喜。
“孩儿在娘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吗?”韫儿闻言,抿着嘴看她。
娘在他心里是第一重要的,他好想知道,娘会不会找个新爹爹给他。
然后他又变成不那么重要的人。
“当然,韫儿在娘心里,比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要!
在娘心里,没有什么比我的韫儿更重要的了。”
沈意欢说完,低头在他的小脸蛋儿美美亲了一口,“娘这辈子,最疼韫儿,最爱韫儿。”
“嘿嘿,韫儿也最喜欢娘,谁都没有娘重要。”
沈意欢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笑了,“娘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韫儿,娘自然永远都是偏向你的。
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在娘心里都比不上韫儿之分之一。
所以,无论何种原因,无论何种选择,娘的第一选择,永远会是韫儿。
所以以后,有什么不畅快的事情,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都回来跟娘说一说,知道吗?”
“嗯,娘,孩儿记住了!”
“嗯,记住就好!”
沈意欢叹了口气,“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你打不过的时候,可以跑,可以借助外力让他吃亏。
可只有一点,那就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给他致命一击。
若是目前做不到,忍一忍,也是好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朝一日,你总会有将他踩在脚下的一日。”
沈意欢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泪水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悲伤和悔恨。
她一直以来都误会了自己的母亲,这种错误的恨意在心中萦绕多年,至今都让她无法释怀。
但同时,她对于母亲的埋怨也是真实存在的。
假如母亲能够将她和弟弟视为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即使猜到父亲遭遇了不幸,她也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两个深爱着她、需要她照顾的人——她的儿女。
她要是看重她和弟弟,就该为了一双儿女,与史梅香斗上一斗。
将弟弟护住,让她在这世上,还有爹爹之外的亲人在。
可娘亲的选择,却是最残酷的,因为在娘亲的心里,爹爹才是最重要的。
她与弟弟,是其次。
所以,娘才会心如死灰的放弃了自己,就那么死了,没了爹娘的她与昭儿,就如同野草一样,任谁都能践踏。
那一年的秋天,昭儿就那么死在冷冰冰的水里。
只留下她一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
不过好在,害她的仇人,正顺着她的心意,一个个的急着往死路上赶。
没能护住昭儿,是她年幼且无力,可如今的她,就是一头蓄势待发的母狼。
谁敢招惹她的韫儿,就别想轻易让她平息了怒火。
她一定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惨痛的代价。
“娘,在孩儿心里,娘也是最重要的。”韫儿小手抚上沈意欢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娘,孩儿长大了会好好照顾娘,不会让别人欺负娘的。”
他偷偷的想着,娘的偏爱给了他,那他长大了,也一定会坚定的站在娘身边。
真想尽快长大,好好护着娘。
“好啊,以后有什么事,就跟娘说,娘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没有什么事情是娘解决不了的。”
沈意欢夸张的笑着,将眼眶里的湿润再一次挤回去,捏着韫儿的小脸蛋,心说护崽的母狼最是惹不得。
沈敬安,你就等着吧,这次不让你长记性,她沈意欢的恶名,可不是白担了?
“小姐,少爷,刚出锅的点心,要不要尝一尝!”
沈意欢刚哄好了韫儿,白桃就提着食盒进来了。
盖子刚一打开,软糯的豆沙夹杂着蜜枣的香甜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呀,少爷这是刚睡起来吧?奴婢去打水,帮您擦擦脸,瞧这小脸蛋,红扑扑的。”
“是,当 然是刚睡起来了! ”韫儿嘴硬道。
他可不想让娘之外的人知道,他刚刚在哭。
那可太丢人了!
就算是跟他要好的白桃姑姑,那也不行。
“是是是,少爷睡的真香,小脸儿红扑扑得,跟秋日里的蜜桃一样看着香甜可口。”
白桃也不揭穿他,只用温水淘了帕子,上前细心的替他擦干脸上的泪痕。
又帮忙梳好了头发,这才走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果茶,“少爷,快来,都是你爱吃的!”
“好,谢谢白桃姑姑。”
“娘,你也来吃!”
“好!”沈意欢笑着应了,与白桃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韫儿走过来,牵着沈意欢的手走到桌边,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她,“娘你先吃”。
“少爷真孝顺!”白桃支着下巴看他,越看越觉得可爱。
“白桃姑姑你也吃!”韫儿闻言,笑着又拿起一块,给了白桃。
“嘿嘿,奴婢还没老呢,就享上福了!”
“我们少爷可真好!”白桃接了点心,笑着咬了一口。
他们家少爷乖巧懂事又善良,多好的孩子啊,那沈敬安也张的开嘴骂人?
不愧是史氏的孙子,跟她一样嘴毒阴暗。
景阳胡同的沈家,母慈子孝一派祥和。
可沈文渊的府上,沈知节得知儿子被张老太傅嫌弃拒收之后,气的抽断了手里的棍子。
“你打呀,你打死我算了,反正你和我娘总看我不顺眼。”
沈敬安哭的鼻涕眼泪挂在脸上。
“又不是我不去,我跑去门口冻了半天,是他们自持身份,压根就没让我进门,我回来你不心疼也就算了,你还向着外人。”
沈敬安看着他爹,咬牙说道。
“你光会打我,你除了打我你还会做什么?我在永安书院待的好好的,是你非要我回来拜师。
跑去大门口冻了半天人家不开门,也是我的错了吗?
你怎么不说,是人家看不上沈家,看不起你,更看不起你儿子,才会故意晾着我不收羞辱你的?”
沈敬安才不会承认,是张老大人嫌弃他不修口德拒绝了他。
反而是甩的一手好锅。
沈知节紧紧攥着鞭子,被他这番话给气笑了,
“呵,沈敬安,你果然除了让我失望,就只会让我们更失望。”
为父送你永安书院,你就学了这个回来?
满口谎言,不敬长辈,做错了事情还毫无悔改之意,一点担当都没有,沈敬安,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
沈知节本也下不了狠手,只拿指头粗的棍子打他。
谁料想,半天过去了,这孩子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啪——”
手里的鞭子狠狠甩在他的背上,“沈敬安,你还不说实话?”
“啊……疼死了,救命啊!救命——”
“杀人啦,救命啊……”
直到这一鞭子下去,沈敬安才反应过来,他爹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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