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敢撒谎,我叫你撒谎!”

    沈知节眉头狠狠跳了下,又是一鞭子挥下去。

    “啪——”

    这一鞭子,他用了五分力,刚下去,沈敬安的衣裳就破了。

    要不是张大人差人送来了信,他真要以为,是张家故意不收他儿子了。

    哪里知道,是他品行不佳,在张府大门口对着韫儿破口大骂,才惹得张老大人生了厌,出口拒绝了他。

    “啊,祖母,救我,我爹为了外人,要杀我啊——”

    沈敬安一边朝外头喊,一边挑衅似的,故意激怒他爹,

    “哼,反正你看不上我,你干脆打死我算了。”

    沈敬安梗着脖子,就是不肯认错。

    沈知节被他这副顽劣的嘴脸给气到了。

    “啪——”

    手里的鞭子狠狠甩在他后背上,“书没读多少,都敢开口威胁你爹我了。

    果然,叫你回来是对的,跑去永安书院,山高水远的,谁知道你都学的什么?”

    沈知节看着这个嫡子,眼前不知不觉浮现出沈韫的模样来。

    人家五岁的小娃娃都那般懂事。

    他沈知节的儿子,都九岁了,还是如此模样。

    越想越气,手里的鞭子也发了狠的抽他。

    他一直这样子不思上进,将来沈家,恐怕会毁在他手里。

    一开始,沈敬安还在硬撑,因为他爹只有他这一个嫡子。

    心里存着侥幸,他爹肯定不会打死他。

    可是沈知节手里的鞭子越打越用力,后背上的疼痛越来越重时。

    沈敬安终于忍不住,大喊着求饶起来。

    “啊~祖母,我爹爹要打死我了!”

    “祖母,救命啊,救命,祖母,我爹要谋杀亲子!”

    沈敬安大声哭喊着叫祖母,全程没有喊他娘代氏一句。

    内室里,代氏正坐在椅子上缝衣裳,可明显心不在焉,针线也不如以往的细密。

    身边的奶娘看她明明担心,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小姐,小少爷他知道错了,您出去劝劝大人吧?少爷总归是孩子,万一给打坏了怎么办?”

    “劝什么?”

    代氏瞥了一眼外头,继续缝手里的披风,“俗话说,三岁看老,可你看敬安这孩子的行事作风,若是再不好好管教,这辈子就要毁了。”

    代氏说着,眼里闪过一抹惆怅,她实在是不知道,她从来都是克己守礼,心思清明之人。

    夫君也是一心扑在官场上,志存高远,不会埋头去做一些歪门邪道之事。

    可偏偏他们的这个儿子,冥顽不灵,从小就惯会投机取巧。

    本以为送他去永安书院,远离了婆母的教唆会好一点,可哪里知道,就算离开婆母的溺爱,他还是这副德行。

    真真是死性不改。

    要不是同行的下人回来告诉她,她都不敢相信,那个满口污言秽语的孩子,会是她代婉白生出来的。

    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那般落井下石过?

    更何况,沈意欢名义上还是敬安的姑姑。

    “可是小姐,您要是一直这般不管不顾,小少爷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您听外头,这会儿他硬是没想起向您这个亲娘求饶,您现在不出去护他,奴婢只怕您以后会后悔啊。”

    婆子苦口婆心的说,她总觉得小姐对小主子太冷漠了些。

    听着儿子挨鞭子,身为亲生母亲,这般冷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后悔什么?”

    代婉白看了她一眼,“沈家的继承人,若是他这般莽撞不知天高地厚,那沈家迟早会大祸临头。

    连带着代家也会受他拖累。

    他既然这般没用,我不如换一个孩子来教养,总归,府中还有两个庶子,他们都要喊我一声嫡母。”

    有时候,她还真羡慕沈意欢的洒脱。

    可敬安,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的。

    “罢了,出去瞧瞧吧!”代婉白到底过意不去。

    可她话音刚落。

    就听的外头传来婆母的哭声,“知节,你怎么能这么打他,他还是个孩子啊,他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打他。

    代氏呢,自己的亲儿子被打成这样,她还有心躲清闲吗?”

    沈知节听着他娘的话,眉头皱了皱,“娘,不是那样的,婉白她”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们将敬安赶去那么远的地方,我知道你们怪我溺爱他。

    可他还是个孩子啊,娘小时候哪里这么打过你?”

    沈知节有心想说,是他自己和夫人约好的,今儿让她不要拦着自己。

    可奈何史氏压根就听不进去。

    “敬安,去祖母院里,祖母给你请大夫。”

    “呜呜呜呜,祖母,幸亏有您疼我,不然我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沈敬安看到为他撑腰的人来了,瞬间大哭起来。

    “走,以后都跟祖母在一起,祖母疼你。”

    史氏看着他的眼泪,心疼的不行。

    “祖母,还是你疼我,我爹光知道打我,我娘还向着我爹,光知道讨好男人。祖母,我讨厌他们,敬安只喜欢祖母。”

    “沈敬安,你”这话一出,沈知节气的又想抽他。

    “你娘她天天惦记着你,吃不好睡不好,她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这样,沈敬安,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骂他做什么?他大还是你大?”史梅香上前护住了孙子,“再说了,敬安说的哪里错了,他被你打了这么久了,他娘人呢?

    怎么没见她出来护着敬安,我看她,就是鸭子下蛋,下了就丢,压根就没心也不想管孩子,只顾着花前月下哄的你昏了头,连亲生儿子都下死手。”

    史梅香将代氏内涵一通后,不顾沈知节铁青的脸色,将沈敬安带走了。

    沈知节眉头紧锁站在原地,手里的鞭子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他知道,娘怪他没有站在她这边。

    可是他们大房欠二叔一条命,欠二婶一条命,欠昭儿的一条命!

    中间隔着三条人命啊,他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不当一回事?

    代氏站在内室门口,听着院子外头的哭声逐渐沉寂,直到消失不见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喃喃出声道:“看吧,我就说,这孩子已经被养废了!”

    她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或许,她还可以试试的。

    与其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还是靠自己稳妥些。

    婆母年纪大了,再加之如今她与公爹之间感情不睦,府里下人也不敢随意听了婆母的话来磋磨她。

    夫君那人又是个守规矩的,婆母地位不保,没有那么多注意打到她身上。

    且如今,祖母又回到了京城,想来,自己就算生了孩子,婆母也并没有多少时间与精力,再跟自己抢孩子。

    说不定,下一个生出来,由自己养着,会更好些呢!

    想到这里,她眸子从空洞到逐渐坚定,转头说道:

    “城东的妃子笑那里,让人盯着些,只要他一开门,就让人立马通知我。或许,我们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是,小姐!”

    奶娘闻言恭敬应了一声,看着她手扶小腹的动作,后背一个就是激灵。

    看来,小姐打算放弃敬安少爷,想自己再生一个孩子作为沈家将来的家主培养了!

    想到这个可能,哪怕是陪了代婉白二十多年的奶娘,也忍不住暗暗心惊,小姐真是冷静的可怕。

    亲生骨肉都能放弃的这般彻底。

    仿佛敬安少爷于她而言,是什么猫猫狗狗一般,丢开了就丢开了,一点都不重要。

    此时,正在史梅香院里哭骂父母的沈敬安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在一次次看到了他顽劣不堪的嘴脸后,已经决定放弃他,另作打算!

    反而还惬意的窝在史梅香的院子里,丝毫不知道,因为自己的顽劣,他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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