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褚时钰的刀法不熟练,但仅凭不俗的臂力弥补,两人也一时打得有来有往,擂台上场面一时精彩纷呈!
台下有许多人在叫好,但有更多的人在喊…
“端王殿下换剑啊!我可压了您二百两!”
“我压了一千两呢!求求了!殿下!换君子剑吧!不然我仨月都没钱出来消遣了!”
然而台上的褚时钰不为所动,依旧用着刀法勉力招架,时不时任由秦焘的木刀劈在他身上非要害的位置!借此趁机出招!
秦焘根本不是会留手的人,即使是木刀,以那劈山之势打在身上,也可预料到褚时钰淤青片片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伤筋动骨!
台下的柳如思,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满眼揪心,死死盯着擂台,在一片激昂兴奋得蹦跳的少男少女中,她一点也不显眼…
她是认识的,那本武谱秦烈未曾向她隐藏过…她刚发现武功‘秘籍’时,也曾做过成为侠女的梦。
只是她刚开始学了一些就发现,要学秦家武谱是要有身体条件的,越是身强体壮的人越适合学,配合秦烈那样高大魁伟的体型才能相得益彰。
里面的招式都霸道野蛮异常,根本不考虑自己会不会受伤,就是以用身体去冲撞对手!用蛮力压制对手!武谱招式只是让这些先天优势发挥到极致!
若是她这样的体型,让她对着秦烈一个冲撞上去……只怕是她自己会先骨折…这也是她让小秦皓年纪大些再开始学的原因。
为什么?
为什么褚时钰粗浅学了些秦家刀法,就用来和秦焘对战?
柳如思能猜到是与她有关的,可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觉得一阵揪心…那木刀斩在身上有多痛?
何必这样?与秦烈同父异母的兄弟秦焘争斗有什么意义?秦烈已经死了,什么也不能弥补了…
只是为了开解她的一点心结吗,可何至于此?
“表哥…这是在学我?”
拼斗得久了,秦焘总算发现了异常!
褚时钰不答,趁他晃神,重重一刀劈去!
不过秦焘的悍勇是出了名的,只是身体微偏转,避过要害!任由褚时钰一刀重劈在他肩头!
在褚时钰空门大开之际!秦焘挥刀横劈向褚时钰脖子!
秦焘到底是还有些分寸的,知道是在比武而已,在堪堪触及的地方收了势,最后只是轻拍打。
但这也说明,秦焘胜了!
“小郡王赢了!我赢了!”
一些压了秦焘的人欢欣鼓舞!压长泰郡王的人少些,赔率也就更高!
然而相对的,压端王褚时钰的人就多了!此时是血本无归!不少人已经破口大骂!
“这不能算!事先没说过擅长用剑的端王会用刀!要知道我就不会这么压了!”
“这是假打吧!听说他们表兄弟关系很好!是不是联合好了坑我们?”有人做出‘合理’的猜测!
方秋嚯的站到椅子上,对着一群人骂:“有什么好坑的?总共不过几万两银子,端王殿下差你们这点钱吗?看看你们那副穷酸样!愿赌服输行不行?!”
长宁郡主也叉腰道:“谁敢骂端王哥哥和我哥?有本事都给我站出来!不怕被治罪的就继续!”
众人当即神色讪讪的噤声,刚刚观看比武,情绪亢奋就比较没规矩了,当众辱骂皇子可是不敬之罪,严格的话是可以问斩的…为了点零花钱还不至于。
而擂台上,获胜的秦焘一边生气,一边小声质问:“两个问题!表哥找我切磋刀法,为什么要在比武的时候?我赢得一点都不痛快!”
“另一个,表哥的先天条件确实适合练秦家功夫,但要学也得先问过我,或者我爹呀,表哥怎么能直接偷学?!”
褚时钰平静的看着他,淡声说:“我学的刀法是别人祖上流传的,确实也是秦家功夫,但此秦非彼秦,不属于你们家。”
“别人祖上?!你使的那些招虽然不熟练,但跟我用的就是一个路子!什么此秦彼秦,天下难道还有个秦家有一样的武功?!”秦焘是真的有些怒了,不过碍于两人的情面,依然是压低声音低喝。
“别个秦家可是从祖父一辈传下来的功夫,只瞧武谱的书页,也看得出有几十年岁月了,你要不回去问问,威宇的武功是从哪学来的?”褚时钰面无表情道,言外之意就是,你爹的武功是从哪偷学来的。
“褚时钰!”秦焘几乎怒发冲冠!
他是直爽,但不是傻子,听闻这带有侮辱他父亲意思的话,当即就怒目圆瞪!握拳挥起!就要砸在褚时钰脸上!
可褚时钰巍然屹立,不动手也不后退,喜怒难辨的眼神看着他,漠然问:“你见过你祖父吗?”
秦焘的拳头紧贴着褚时钰的脸颊停下!
怒容收了一半,拳头收回,秦焘疑惑皱眉道:“我祖父很早就去世了。”
“回去问问威宇,他从哪学的功夫?”褚时钰再次说。
秦焘又是怒火中烧!可刚刚一停,现在再打架就感觉不得劲儿了!纠结了几息,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转头往擂台下走去!
“哥,怎么了?”
长宁刚‘仗势欺人’把众人压下,就见亲哥满面怒容!顿时心惊!哥哥虽然冲动好斗,但其实很少动怒!
“回去!”
秦焘对妹妹喝喊一声,大步流星的往停放游船的栈桥走!
“怎么了?你跟端王哥哥吵架了?”
长宁难得温声细气,她也是第一次见哥哥这么生气!莫名有点怕…
还端王哥哥呢?!不过秦焘转念想到,妹妹又不知道褚时钰有多气人…稍微收了些怒意,但还是硬生硬气的问:“你回不回?不回我先回去了!”
“回回回!马上!”
长宁赶忙转头小声对柳如思说:“我先回去看看我哥怎么了,过两天再去找你玩!”
柳如思温和点头,很好的掩饰住心虚,秦焘之所以会被褚时钰气成这样,十有八九是因为她…
方秋挑了下眉,这兄妹两真有意思,不过她还是更关心别的事,小声对柳如思问:“你是不是知道端王殿下会故意用刀,所以才不赌?怎么不跟我提示一下啊!五百两也是我一个月零用钱了…”
柳如思更心虚了,这么多人因为她输钱。“我不知道…”
“如思,我们也回去吧。”褚时钰缓步走下擂台,对柳如思招呼道。
“诶!端王殿下!您不参加百步穿杨了吗?”
开赌盘的以及仕女阁的主办人都焦急跑过来,大热选手长泰郡王直接走了,看那怒气冲冲的样子,他们可不敢拦!端王要再走了,剩下的箭技比拼就没看头了!
“本王没报第三项。”褚时钰冷淡回了句。
主办人一愣,连忙让人去翻报名的册子…居然真的没有!正常不都是三大比一起报名的吗?!
而褚时钰回头看了看柳如思发青的眼下,皱眉冷声对方秋问:“昨夜你和长宁做什么了?为什么会让柳夫人没睡好?!”
“只是聊了几句晚了而已,我们回去吧…”
能别关注没睡好这种小事了吗…柳如思又无奈又…忍不住朝他被衣物盖住的肩头、手臂、腿部看去,他伤了多少处?
褚时钰注意到她心切的眼神,当即心头一暖,这顿值了!不过他还是看向方秋,质问道:“昨夜你们可是有为难柳夫人?!”
“真的就是聊天啊…要不信,殿下问柳夫人的丫鬟!我们聊得可好了,就是聊到了早上才一起睡而已。”
方秋干脆直接的解释,同时疑惑,端王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了?
“一起睡?!”褚时钰更‘大惊小怪’了!
“行了…郡主和方小姐真没做什么事儿,我现在困了,回去吧。”柳如思拿出哄秦皓的语气哄道。
虽然很是在意,且不爽有人跟柳如思睡一起的事,但到底不是被欺负受了委屈,褚时钰也不好去追究。
回去依然要坐游船,依然是多了个丫鬟,但这会儿没有五皇子来相帮。
而是方秋‘不计前嫌’的问:“我这回过来没带丫鬟,要不让柳夫人过来跟我坐?”
褚时钰一言不发,直接沉下脸拉着柳如思往船上走,朝两个丫鬟瞥一眼,让丫鬟过去。
皇宫中女子众多,自有许多不甘寂寞的女人,敢私通的是极少数。为了排解寂寞,宫中有一些隐晦但被默许的行为,磨镜之好他不是没有听过!
即便他确定柳如思是喜欢男人的,但谁知她是否也能接受女子?他可不想赌,方秋会不会让她觉醒一些没必要的喜好!
坐上游船,褚时钰就要拿起船桨,却被小手抢先拿过。
“我来划吧,这个不难,我也会。”
柳如思说着已经开始摇桨,虽然动作没那么有力,但也足够让小船在湖面上行驶了。
“你先靠着睡一会儿吧,我来就好。”褚时钰伸手要抢。
柳如思轻拍开他的手,轻声问:“不痛吗?”
心头软了一片,但男人怎么能喊痛呢?褚时钰当即肯定说:“不痛。”
可当他看见柳如思转过眼,静静看向他的目光,他瞬息又改了主意,悄声带着些小委屈般说:“有点痛…”
杏目中流露出些微的心疼和愧疚,柳如思又转回头看向被木桨惊扰的湖面,有些飘渺的声音问:“为什么要用秦家刀法和秦焘比武?”
“如果顺利,不久就会知道了。”褚时钰不想提前说,有些事,说出来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柳如思无言以对,不管他具体会怎么做,但都能确定,是为了她…
褚时钰的情,她依然不知来源于何处。
可几个月来,他的全力以赴,已经让她对他的感情深信不疑,如果这情是假的,仅看他为此付出的努力,她也输得心服…
“很痛…回去帮我看看?”
低沉的声音像是撒娇般的语气,酥麻从被凑近的耳尖,传递遍她大半个身躯…
双手紧握住桨,企图抵抗身体的异样,可顽劣的男人却不知适可而止,磁沉的嗓音呢喃着:“就看一下,我的身体,你以前也见过的…”
他想搞什么啊?!这是色诱?!
全身一阵发麻,双手莫名就失了力气,明明不久加紧握住的船桨,突然就松了…惊了一下,又回过神,勉强找回力量…
然后她就发现船桨被抢走了…
深井冰啊!
柳如思无语转头,微凉的柔软印在唇角,瞬息又分开…
这是故技重施。
气氛尴尬而暧昧着。
然而褚时钰突然拧眉道:“回去还是早些睡吧,你这眼下的黯黑越来越深了,以后不许和人聊天而耽误睡觉!不然你跟谁聊的,我就禁止谁来找你!”
柳如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气哼道:“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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