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众医者有条不紊的会诊完十个病人。
柳如思除了对铅粉有些见解外,只在会诊最后的麻风病人时,展现了她名副其实的事儿精本质!
在场所有人的口罩白大褂全部更换!洗手,消毒一个人都不能省!
李春甫骂着她“一惊一乍”,消毒流程却熟练配合着。
众医者也只好哭笑不得的效仿,朱恒真不禁问:“此病确为恶疾,既然你如此惧怕麻风,为何不选其他病人来会诊?”
“诸位老师大约已是大夏医术最高超的了,选病患时,几位老师也都是赞成的。”柳如思轻声道:“我们还可选择严加防范,可病人却没得选…”
李春甫撇了撇嘴说:“就说你天真,这世上又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的,我开那方子,也不一定能保证病好,病好了,也不见得病人能活得轻松…”
麻风病,通常不会致命,但会影响人的面容…方才的病人面部凹凸不平,脱发严重…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形似恶鬼,人人避之不及,受尽冷眼嫌恶,甚至会被赶至孤岛荒山上自生自灭…就算病愈,恐怕面容也恢复不了了。
“但总归是有希望的…”柳如思轻叹着。
但很快,她又调整好了心态,进入医者大会的流程。
柳如思走到大殿内,中央的小台子上。
“接下来,是医者大会的学术发表环节,所有老师都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公开发表自己的医学见解!”
“首先我将郑重声明!凡是以创作者名义发表其研究者,除非有充分依据证明,有人先于发表人得出相同成果,否则该项研究成果的荣誉将永远归于创作者所有!其创作、研究利益应受到有德之士的共同捍卫!”
“为此,我需要先请在场的老师们,阅读并签署一份知识产权公约!”
柳如思转头朝春兰微笑示意。
春兰福身,从大殿角落抱来一沓印刷好的公约,依次分发给在场的人。
柳如思举起一个乌黑的模版,朗声道:“这是我编写的知识产权第一版,此模具将永久留存以示公正!此公约或许有不足之处,日后若有补充,可以集体表决同意后更新改版!但改版之前,这版公约将自签署起永久有效!”
“这份公约将是我们能彼此信任,公开发表研究成果的基石!”
“愿意接受并履行合约者,可以继续参与本次大会!”
“若是不愿,也没有关系,很感谢对此次大会的捧场!可以随指引先一步去享用晚餐!”
大声宣布完一大段话,柳如思也不禁有点喘,喝了口茶,等众医者阅览、签署。
思维发散的想,主持一场活动可真累,若不是有压力逼着她做出应对,她可能不会选择做这些艰巨的事情……
“这不就是尊师重道嘛…搞这么复杂?”
李春甫嘴痒毒舌,却是小声的嘀咕,这份公约,可谓击中了他这样在某个领域有所建树的人。
为什么大伙都藏私着,只带几个从小教的学徒,不肯广授知识?除了怕被胡乱学去反而害人外,多少也是怕自己的成果被人夺走,甚至欺师灭祖!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不是一句笑话!
“尊师重道是世人推崇的美德,可没有约束力,遇上道德败坏的人,如何能保证他学会知识后会如何?”
“而若是不能广传,那辛苦得来的成果,岂不是容易消逝在岁月长河中?”
柳如思解释道:“这份公约,就是要求所有签署者,都遵守,并共同捍卫知识的尊严!如果有人剽窃学术,便会集众人之声,去声讨!广而告之其败坏德行,防止更多人受害,从此待之如仇敌!”
“哈哈哈,这我们不是已经在做了嘛?”朱恒真突然笑出声,提笔在契约下写上自己的名字!
柳如思顿了顿,想起方才被众人排斥的马院史,李老师讥讽他没学会乔氏医术…原来,一切都有因果呢…
有朱恒真带头,众名医阅读过后,也觉得可行,于是纷纷开始签署。
那些慕名而来的郎中、大夫更是没有芥蒂的就签了,他们是求学的,本身少有绝技在身,这项公约若能实行,对他们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而这时,夏莲拿着一张裱褙在卷轴上的集体契约,请所有签了公约的人,在上面再按下手印,而上面已经有了一个秀气的指印,正是柳如思的。
现场没有一个人拒绝签署,总共三十七枚手印按完,柳如思不禁松了口气,最怕的就是有想法,但没有人响应…
接着,柳如思开始进行下一步。
还是在小台子上站定,柳如思肃穆了神色,左手竖起三指。
进行这一世,重新开始的宣誓。
“我愿从事医学,立誓献身人道主义事业;我将感激尊敬恩师,如同对待父母;行医将秉持良心与尊严;病患的健康生命是我首要顾念;我必严守病患寄托予我的秘密;我必尽力维护医界名誉及高尚传统;我对病患负责,不因男女、贫贱、地位不同而有所差别;生命从第一声啼哭时起,即为至高无上的尊严;即使面临威胁,我的医学知识也不与人道相违。”
“我郑重地、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誓言。”
这是柳如思上一世,入学时曾经发过的誓言,不过那时更多的是应学校要求…
这次,她的宣誓有所改动,比如原本是‘生命从受胎时起,即为至高无上的尊严’。
其实在现代医学中,起码她所在的国度,孕妇的人权是确定在胎儿之上的!
产妇有意识时,可以尊重产妇的选择权利…产妇无意识时,医者必须全力以赴抢救产妇!除非产妇到了确定无法挽救的地步,否则应该无条件的先救大人!
可是,在实际的情况中,依然有所谓保大保小的争议…那么在重男轻女的封建时代,就更需要分明的排出轻重了!
第一声啼哭意味着胎儿已降世为婴儿,离开母体而存在,柳如思希望,她的态度能够影响,甚至防止一些伦理难题出现…
正因为这份誓言是完全符合她三观的,柳如思的态度无比庄重!
在场的人,无论是座下的医者,还是旁观的丫鬟、侍卫,都不禁为这从未听闻的意志所感染!
不由得屏息凝神,将那好似在发出微光的人影映入眼中!
所有人都清晰意识到,这份誓言极其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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