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颂野 > 第35章 落日晚风 好景常在
    清晨的第一缕朝阳唤醒微风,朵朵白云飘荡着,无边无际的晴野,让人心里的褶皱彻底舒展开,空气中传来秋天的气息。

    树枝上的鸟雀叫声悦耳动听。

    地上水泥石板路的缝隙里生出杂草,根茎随着季节的变化逐渐老去,枯黄的草叶就要随风而去,公鸡飞起在半空,掉落一地羽毛。

    站在门口的众人一时无言,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话家常。

    白放眠将手臂搭在祝为乐肩膀上,张学眼睛一眯,时时刻刻盯着这二人的动机。

    一旦发现来自超出兄弟情的苗头,他就要,立即:掐断!掐断!!掐断!!!

    这一切的发生,还要从二号晚上说起,屋里的几个厕所都被孩子占上了,他又尿急,只能出门去找地方上厕所,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月亮很圆,微风不燥,天上还有几颗特别耀眼的星辰。

    约莫是八点半左右吧,他上完厕所准备回去,就听见了祝为乐和白放眠的声音,二人聊了几嘴游戏,又聊了几个娱乐新闻,甚至还夸了几句哪个明星好看。

    他正要夸他俩人有兴致呢。

    就看见祝为乐表情戏谑的问白放眠。“敢不敢跟我去地里睡一觉?”

    张学:?

    什么话?你俩有一腿?!

    他思前想后,心如死灰的走出去,站到他们面前。“孩子们,你们可知,什么叫做三思而后行?这句话是劝告人们在做决定或行动之前要仔细考虑,谨慎行事,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错误,在你们这个年纪,想要了解一些别的东西,是个正确的事情,但,一定要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用青少年的思想判断问题,理智的保留自己的情感。”

    祝为乐看看白放眠,二人眼神交流。

    “老张又开始说教了。”祝为乐两边眉毛一起扬起来,眼睛里的情绪一览无余,像一汪清澈的湖水。

    白放眠瞪他一眼,悄悄竖起小拇指鄙视他。“说你呢,谁让你不靠谱了。”

    “滚!”白放眠微笑着朝他点头。

    这一幕,被张学判定为,藕断丝连,含情脉脉。

    是让他这个班主任老师心梗的程度。

    白颂寝从屋里推开门,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卫衣,衬得他气质如华,愈发清俊,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闹剧。

    杜云筹没能逃脱萧扈尘的魔爪,他被按在地上,坚决不让地上的土块碰到自己,仰着脖子,青筋都蹦了起来,他强硬的抬起自己的头颅,用来彰显自己的骨气,他两只手都被萧扈尘把着,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是硬的。

    他大喊:“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萧扈尘冷笑一声,撒开手,站直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目光看向南山上的池塘,借着南山池塘恐吓他,说道:“滚!再惹我,我就拿铁锹把你埋进南山池塘里,让你当泥鳅去。”

    他梗着脖子。“比比游泳啊!我虐死你!”

    张学不看祝为乐和白放眠了,改为从他们身后出来劝杜云筹和萧扈尘了。

    他连连劝阻,连连摆手。“孩子们,别野游啊!危险啊!我的老天爷啊!”

    来人救救他吧,他要碎了。

    旭日东升,阳光正盛。

    一早的热闹从他们开始,在乡村过着松弛人生,每日的生活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张学的工作范围已经结束了。

    杜文鄞来时,带了个好消息给他,黄格去市里了,有些传唤的意味在,基本上算完了。

    听说刘熙蕊在家愁眉苦脸的,居然妄想筹钱赎他。

    张学早上听这话,摇摇头,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东山上的三百亩地已经全部扒完了,完美收工,就差今天地里的一小堆苞米没用车拉回来了,这十多个年轻人的干劲十足,尤其是地上那俩摸爬滚打的,天不亮时候,日头初升,贪黑起早的去地里干活,晚上月亮升起还依旧开了车大灯干活。

    自己调侃自己是犁地的牛。

    更有甚者,打赌敢不敢去地里带帐篷睡觉。

    也就是祝为乐和白放眠,一度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方式教学了。

    到了这里,祝为乐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那天晚上,屋里厕所人多,萧扈尘吃了辣的窜稀了,一个小时的来回跑,连稚北吃了杜云筹做的饭也去另一个厕所陪伴萧扈尘了。

    他俩穿上衣服就往外走,边走边聊。

    祝为乐:“衰死了,老萧蹲厕所打游戏可太菜了,他还有闲心开语音,我都怕他臭晕过去。”

    白放眠:“万一他拉屎不臭呢,这可没准,我拉屎就不臭。”

    祝为乐:“滚,你拉屎臭不臭,跟我说个屁。”

    白放眠调侃:“我以为你想知道呢,这不也是新八卦吗,第一知情人透露。”

    祝为乐:“我最近看瞿笑嫣演的新剧了,她一直不温不火的,可把我愁坏了,她的美貌绝对没问题大火。”

    白放眠:“她背后有资本压着呢,可不火不起来。”

    祝为乐:“你有点狗仔的气质。”

    白放眠:“我不能当记者吗?”

    祝为乐敷衍。“okokok。”

    祝为乐看看天上的月亮,道:“老白,考验你胆量的时候到了,敢不敢跟我去地里睡一觉?”

    白放眠翻了个白眼,纠正他。“敢是敢,但是能不能说的别那么有歧义,什么叫跟你睡一觉?”

    祝为乐一摸头发,给他抛了个媚眼。“你都懂~”

    白放眠没出发前,先扇了他一个巴掌。

    这时,张学从暗处出来,一脸灰败。

    白放眠问:“老张,你也窜稀?”

    张学痛心疾首,表情狰狞,想要生吞活剥了祝为乐。

    随后开始疯狂攻击模式。

    祝为乐和白放眠只能被动展现防守。

    经过一番解释,以及张学的不信任。

    三个人立刻出发!

    原本是两个人的约定,谁料张学上厕所出来就听见他们这饱含另类含义的话,他心里立刻敲响警钟,瞬间脑子开始清醒。

    他都要疯狂了,忍不住想到东窗事发以后两家家长来质问他的场景,他立马跳出去阻止,严厉的,细腻的,刚柔并济的劝阻他们三思而后行。

    白放眠表示:“老师,我喜欢女的。”

    祝为乐表示:“老师,我是不婚主义者,外加对男女都不感兴趣。”

    张学看向白放眠:“好,继续保持。”

    他又看向祝为乐,真心实意的说:“你可不能遁入空门,你家就你一个孩子。”

    白放眠:“老师,你别这样,瘆得慌。”

    三个人还是去了,怕深夜害怕,甚至带了好几把刀,到了地里,开着车灯,三个帐篷串成一条线,蚊子虫子倒是一直往里进,张学被烦的受不了,起身去扒苞米。

    地里大灯照了一晚上,白放眠和祝为乐连夜扒了五十亩。

    张学自己含泪扒了三十亩。

    第二天回来整个脸直接红肿了,又痛又痒,他怒骂一天的世界上为什么有蚊子存在。

    江西饶和沈东枝到的那天更是,上午杜云筹和谢悸去地里放倒苞米秸秆去了,出来时候一齐踩进了土坑,全身上下一身灰。

    进屋一走动,真是行走的灰尘本源。

    除了这几个比较特殊的孩子,还有比他们还有特色的沈东枝与江西饶,一来就占据了领导地位的传奇,彻底抢夺了张学指挥权。

    一个比一个犟。

    江西饶犹如盲生发现了华点,从仓库里拿出二踢脚就要炸黄格玻璃,他也默许了,甚至想要给她多带几个。

    人齐了以后,他对这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他这些天成了吃不好,睡不好的那个人,不熬夜,但熬夜扒苞米,这群学生领着他睡在地里喂蚊子。

    祖宗都没他们能折腾,天天有说不完的点子。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一会儿一句“老师!”

    一会儿一句“老师,快来!”

    [万般都是独家记忆。]

    ——张学。

    杜云筹:“老师!别拦我,让我弄死这小子!”

    张学:“闭嘴啊!不能说这个!”

    萧扈尘:“傻滚!”

    张学:“闭嘴啊!不能说这个!”

    他要疯了,一边照顾大家起居,心情,饮食,安全,还要承担劳动的教育。

    他二十多,像五十了。

    他朝蹲着的江西饶招手,她起身,揉揉膝盖,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她走上前。

    张学看着她问道:“穿秋裤没?”

    他知道江西饶的特殊性,因此长跑一类的项目都不会让江西饶参加,听她母亲说,她腿里现在还有钢板呢,他这几日常见江西饶揉腿,今天揉的次数最多。

    阴天下雨刮风时候骨缝都会疼痛,他看她这样就没穿绒裤。

    江西饶诚实。“忘了带。”

    张学表情狰狞,怒喊。“班长!找秋裤给她穿上!自己怎么回事都不放在心上,老了老寒腿怎么办!”

    谢悸茫然抬起头,手里还拿着瓜子,他疑惑出声:“我?”

    张学瞪他一眼,好似在说,我只有一个班长吗?他喊:“沈东枝!!!”

    谢悸骨相周正,眉目之间尽显青涩,他一跺脚,装的有些可怜的样子。“要撤职我?我不干了!”

    张学拒绝:“不行!沈东枝性子太傲,你更适合跟我搭配。”

    谢悸扭捏:“人家不傲吗?”

    张学:“滚。”

    江西饶跟着沈东枝进屋,屋里有暖气,她这腿疼的更明显了,谁都没看出来,就张学眼睛好使,不愧是总抓他们迟到的火眼金睛,沈东枝拿了两条绒裤,一条她穿上了,一条更厚些,她让江西饶穿,她不穿,非说自己不冷。

    这不,现在也乖乖穿上了,沈东枝靠着窗户站着,看着江西饶的腿,目光直白,毫不隐晦,沈东枝问道:“腿疼?”

    江西饶停顿了一下:“有点。”

    见她脱了裤子,沈东枝扭过头,从自己兜里翻出一片止疼药,又开始倒了一杯温水,拿在手里,等到她穿好,她才慢悠悠的转身,来到她身边:“太疼了就吃了,明天去买点药。”

    江西饶接过,扔进嘴里。

    沈东枝:“你还挺傻。”

    江西饶:“不是说好了要少骂我吗?”

    沈东枝:“这算互怼。”

    江西饶:“可是我没怼。”

    吃过饭,张学挥手。“不如去南山池塘钓鱼去?”

    江西饶第一时间举手。“go!”

    沈东枝提醒她。“天气寒。”

    白放眠拍拍江西饶肩膀。“放心,你在家能看见我们。”

    杜云筹:“等我大战萧扈尘以后,回来给你炸鱼吃。”

    张学打断他们。“我有个护膝,兔毛的,我去找来给你,你去回去再套一层衣服。”

    江西饶点头,往屋里去,回头那刻,嘴角带着笑,她确实傻。

    傻人有傻福。

    黄昏时分,夕阳西坠,空中弥漫着晚饭的香气,晚霞布满,天空灿烂如画,余晖将大地的万物镀上一层金黄之色,犹如梦幻一般,令人心神俱醉,众人满载而归。

    手中或多或少拎着鱼虾。

    唯有张学最特殊,他抓了一罐子泥鳅。

    他指着萧扈尘和杜云筹比喻说:“这是你俩,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危险的事情不要做,不然就被我抓到了。”

    萧扈尘大笑着。

    杜云筹又笑着搂过他的脖子,二人身上一股鱼腥味,熏的众人连连躲避。

    萧扈尘手里拎着虾,大声呼喊江西饶:“阿莱,回去吃虾。”

    江西饶背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可她一身实在狼狈,她一脚踩进了泥坑,半个鞋面都浸染了淤泥,关键时刻还是沈东枝把她拉了起来。

    如同,身处淤泥时候,亦是沈东枝把她拉了起来。

    夜幕上升,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繁星缀上天空,傍晚六点,红灿灿的余晖铺满院落,茂密整齐的树都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桌子放在院里。

    今天是海鲜席。

    白放眠传唤。“第一道菜,油焖大虾!”

    “第二道菜,糖醋鱼!”

    沈东枝端来一盘水果,白放眠喊:“水果拼盘到!”

    张学笑着,趁着大家忙着,趁着景色正好,拍照记录着这次的难忘国庆。

    人坐齐,菜全了。

    圆满。

    一起举杯,大家碰杯的清脆声音回荡着。

    “多喜乐,长安宁,好景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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