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粤神色黯然,“嗯,我和他已经感情破裂了,很快就要办离婚。所以我想在一段很长的时间内都不会再去考虑感情问题,只会专心工作。”
叶北川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像个朋友般安慰,“员工寄情于工作,对于老板来说,是好事。你也无需那么在意,就安心在叶一广告里工作吧,我这个人没那么死板。”
许粤长长松了口气,心里更存感激。
她一早就能感觉到叶北川这老板深明大义,比较好说话,却也没想到他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许粤一再对叶北川道谢,“叶总,我真不知道要怎样谢你。”
叶北川若有所思问,“你年纪轻轻,应该结婚时间也不长吧?可以问问为什么要离婚吗?”
“我们性格不合,他不了解我,婆婆也不喜欢我,况且他还有别的女人。太累了。”许粤回答。
叶北川“哦”了一声,唇瓣依然微微勾着,继续安静开车,没有再问下去。
……
看见叶北川的汽车驶入世纪花园小区车库,跟随其后的贺时屿双眸已犹如深沉黑洞。
他还是沉住气,在自己车厢里拨通了电话,“程哲,你刚才收到的消息都是真的?沿江东路世纪花园的单位,真是叶一广告给许粤分配的宿舍?这里属于高尚住宅区,叶一广告对新员工的待遇有这么好吗?”
电话里的程哲说,“老贺,我已经收买了叶一广告内部员工,得到的消息都非常准确。他们人力资源部的确是将宿舍钥匙交给了嫂子,而且那个单位就是沿江东路世纪花园59栋1803房。应该没错。”
“许粤跟叶北川究竟认识了多久,你查到了吗?”贺时屿又问。
程哲说,“他们没认识多久了啊。从嫂子去叶一广告面试时算起来,也就是一个多月。不过,当时现场通过嫂子面试的人就是叶北川,这说明,叶北川对嫂子的第一印象肯定是很不错的。不过……就是……”
程哲语气的犹豫,让贺时屿不耐烦了,“说!”
“刚才我还查到,其实叶一广告并没有给公司职员提供宿舍的先例,公司名下也并没有公寓或租赁房子。可刚好,叶北川私人却有两套房子就在世纪花园,一套是小公寓,一套是复式豪宅,但具体是什么地址,我还没查到。”程哲说。
贺时屿上挑的眉眼酝满寒意。
“呵!也就是说,这公寓很可能是叶北川自己的!但他却故意隐瞒,以公司人力资源部安排的名义给了许粤住?”
他语气已冷得像从冰窖搬出来的冰坨子般,就算是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贺时屿的震怒。
程哲有点害怕了,主动安慰说,“老贺,你也别多想。可能叶北川就是空了个房子没什么所谓才给嫂子住……”
还没说完,手机已经被贺时屿挂掉。
这时,许粤已跟着叶北川进去,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了。
贺时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猛地就冲出了车外,奔向住宅电梯。
还以为能冲上去,谁知道被保安一挡,他竟然连住宅楼都进不去。
十五分钟后,贺时屿才终于与公寓保安协商好让他进入18楼。
这时,负责在楼下等待的司机电话打来了。
“老板,我看见太太好像一个人下楼了,正从小区正门走出去。”
这么快就看完房子了?
时间这么短,他们在里面也肯定没做什么……
满头大汗的贺时屿赶紧往回跑,虽扑了个空,但心安稳不少。
“我马上来。”
看完公寓后,告别叶北川,许粤独自来到周安安家。
今夜周安安老公说要加班,还没有回家。
他不在家倒好,许粤便跟周安安聊了起来,将最近的状况都说了一遍。
“渣亲戚摆平了就好,不过听你这样说,其实贺时屿对你还行啊。他起码能明辨是非,拉住了亲妈和江玉瑶跟你道歉。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周安安总结说。
许粤想了想,最近贺时屿的确为自己做了挺多的事,而且今天跟自己谈话时,他态度也挺诚恳。
可她不敢奢望贺时屿对自己有情,毕竟她他有好几次是当着许粤的面撇下她去找江玉瑶的。
况且,做了决定就不回头看,现在许粤只有一个想法:努力做好自己。
“不考虑了。快过年了,我想年前把离婚办了,不想拖到年后。”她说。
周安安叹息一声,转了话题,“你说要搬去公司宿舍。你们公司宿舍有多大啊?环境怎样?”
“我的宿舍环境很好啊。那里其实是个小公寓,基本家具都有了,大概60平方左右,只要搬进去就能住。还有二线江景,我挺喜欢那里的。”说到宿舍,许粤便双眼发光。
公司公寓的精致程度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期,而且叶北川亲自带她去看公寓的举措也太有人情味了。
就因为这点,许粤已经下了决定,以后全心全意为叶一广告服务,贡献出自己所有的热血和能量。
“可你那些掐丝珐琅的用具不大好搬啊。今晚要搬过去吗?”周安安问。
许粤看了看房间里堆放的掐丝珐琅用具和未完成的手工艺品,有点为难了。
掐丝珐琅,是许粤从小就学的手艺。
她十二岁那年,村里来了个叫梅冬青的老婆婆,是国家级非遗掐丝珐琅的传承人,每天在家里做掐丝珐琅工艺品和首饰。
许粤有一次好奇钻进了梅冬青的家里,一下被吸引住,便再也不想走。
梅冬青无儿无女,见许粤愿意学,就把自己毕生所学的非遗技艺都传给了她。
经过十来年的磨练钻研,许粤现在的掐丝珐琅技艺已到了国家顶级传承人的级别,早已是业内响当当的人物,只不过是由于掐丝珐琅属于小众工艺范畴,除了业内,普通人很少知道而已。
跟贺时屿结婚一年多,许粤被迫做家庭主妇之所以能将苦闷日子熬过来,都是因为她把大部份时间都放在了做掐丝珐琅上。
不过,做掐丝珐琅是一个孤独沉浸式的工作,她还不想远离社会,所以,跟贺时屿提出离婚后,许粤才会入职叶一广告设计师,想多磨练。
许粤把部分掐丝珐琅半成品及工具收拾到箱里。
两人将行李搬去小区一楼花园外,网上叫的货拉拉还有八分钟才到。
“你看看那边,许粤。车外站着的是不是贺时屿?”周安安突然惊奇地叫起来。
许粤往周安安所指方向一看,整个人也愣了愣。
贺时屿怎么会在这里?
朴实萧条的旧小区内,停了辆特斯拉odel x。
贺时屿就靠在了车旁,他脱了西装,只穿着件宝蓝色衬衫和黑长裤,显得又高又瘦,整个人俊毅孤傲的,自成风骨,如冬天里一抹沉郁又高调的蓝让人无法忽视。
似乎……他已经在那里等她下楼等了很久,很久。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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