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好漂亮啊。”
有大娘起哄。
“明明就好丑。”
有直性子的小孩反驳。
江广娣那张脸唰的比腻子还白,嘴巴涂的特别红,像血盆大口一样,再穿个红衣服,看着就渗人。
江广娣和江广鹏一样,都是单眼皮,脸瘦瘦长长的,嘴巴特别大。
用后世西方媒体的话术,就是高级脸,超模脸。
其实就是丑。
北方这会的审美普遍喜欢大圆脸。
兄妹俩这长相在这边不怎么吃香。
当然了,在南方也不吃香。
反正刘瑶至今不理解,江广鹏那长相,到底是怎么混上迪厅招牌的。
可能迪厅里的招牌太多了吧,是个鸭子都是招牌。
就跟后世卖房卖保险的一样,入职就是经理,人人都是经理。
不过也有可能小说原作者审美跟大众不一样。
原书里,作者写江广鹏的长相在北方不受欢迎。
但是到了南方很受欢迎。
特别是港圈的富婆们,超爱的。
一个个都夸江广鹏长的高级,跟国际亚裔超模一样。
其实也能理解,西方自古以来很热衷于文化霸凌,经常通过绘画、小说、荧屏,把国人塑造成恶贯满盈、愚昧无知的恶魔形象。
香江那会深受西方文化影响,审美被西方洗脑了,以高级(丑)为美。
其实别说香江那边了,八九十年代,国内兴起出国热,很多人崇洋媚外厉害。
国内很多人在很长一段时间也觉得丑的就是高级的。
是后来国内崛起了,国人文化自信了,这才开始质疑,反驳。
网络上还因此爆发过好几次美丑之争。
“妈,她好像鬼啊。”
一个小男孩口直心快。
“你给我闭嘴,刚吃了人家的糖果,再乱说话把你糖果还回去给人家。”
大娘啪的朝着小男孩屁股打了一巴掌。
小男孩也顾不上屁股疼,撕开糖果,一把塞进嘴里,像是怕晚了老妈真把糖果抢走了。
“来来,新郎新娘敬酒了。”
特殊时期,一切从简,不能烧鞭炮,也不能烧纸祭拜。
简单敬了酒后,江广娣和陶大栓坐上了牛车。
牛车一路往隔壁村离开。
江老太太看着看着,眼里竟然露出一丝不舍来。
也不知道她是不舍得江广娣,还是不舍得这个世界。
刘瑶猜测着,应该是后者吧。
好几次,刘瑶很想让老太太去医院检查一下。
但想想,还是觉得算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恢复能力差。
她是晚期,就算检查出来也没用,压根做不了手术。
医院也不会给这种年纪的老人动刀子。
唯一庆幸的是,人老了,新陈代谢差了,癌细胞繁衍的慢,能多熬几年。
酒席结束,刘瑶他们也准备返回部队了。
江彦的假期结束了,文物局那边也准备开工了。
走之前,刘瑶又找江老太太聊了下,想劝她跟她们去部队。
江老太太婉拒了,表示自己一个人在乡下住习惯了,不想走。
“奶奶,你一个人在乡下我们始终不放心,你不想去部队的话,就跟我们去首都大院吧。”
谭孝红也跟着劝。
年后回首都大院,谭孝红又找江月华聊过了。
两人始终还是不放心老太太一个人在乡下,就商量着老太太要实在不愿意跟刘瑶走,就把她接到城里。
“我身体自己清楚,也没多久好活了,没必要去首都给你们添乱了。”
江老太太叹气。
“奶奶,你……”
谭孝红哑然。
江老太太是三年前检查出癌症晚期的,就在首都医院。
谭孝红当时看着报告单直接哭了。
江擎也红了眼圈。
怕老人担心,影响病情,一家子一直瞒着老太太,没跟她说实话。
这三年里,老太太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会跟他们去首都大院住上几天。
所有人都以为,江老太太是不知道自己病情的。
没想到……
“我只是老了,又不是傻了,我自己还是医生呢,自己身体怎么可能不知道。”
“行了,都别劝了,你们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去吧。”
活这把岁数,老太太早厌倦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余下的时间,她只想在老房子里度过。
这里有她和江老爷子生活过的痕迹,有他们共同的回忆。
从耳房出来,刘瑶心情有点复杂。
她以为,只有自己知道江老太太的病情,没想到江家人全知道了。
看江彦的样子,似乎也是知情的。
“你早知道了?”
心里有疑问,刘瑶扭头看向男人。
“嗯。”
江彦点头,没否认,“我以前就劝过她去部队一块住,奶奶说她不能走,走了老宅就要被人霸占了。”
刘瑶:……
行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大概能理解书里老太太死后,江彦为什么要一把火把这老房子烧了。
江家人全在外面定居了,老太太现在还活着,江家子孙后代逢年过节会回来陪她。
一旦她走了,江家子孙肯定慢慢也不会再回来了。
到时候,这老宅肯定要便宜江家那些旁系亲戚。
远的不说,江玉玲娘家那几兄弟肯定第一个冲来抢房子。
乡下就是这样。
房子你不住,村里总有人会来抢。
乡下有些女人丈夫死了,那些堂亲也会过来抢房子,把她们孤儿寡母赶走。
理由是女人不是这条村的,不跟他们姓,不能继承祖宅。
当初刘梅死了丈夫的时候就是,婆家人全出动了,一个个都想赶她们母女走。
大伯想抢占刘梅的房子。
小叔子想顶替刘梅丈夫的工作。
一家子把刘梅母女俩往死里逼。
要不是刘梅有娘家人撑腰,按她婆家人那德性,怕会直接把刘梅母女俩卖了也不是没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这年代乡下很多人拼死也要生儿子,就为了继承祖屋,为了能在村里挺直腰杆。
江月华虽说身居高位,江彦混的也不差。
但是两人常年在外地,乡下山高皇帝远的,他们鞭长莫及,也管不了这么多。
再说了,那些人即便不敢直接住进来,单在里头种种菜,养养鸡鸭,喂猪喂狗,放柴火的,也能恶心死你。
与其让那帮人把房子糟蹋了,还不如一把火烧了,让老宅和老太太一块烟消云散。
“好了,你们也别太担心,我们会经常回来这边陪老人家的。”
庄艳婷开口安慰。
首都离这边近,开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这三年,只要放假,庄艳婷经常和丈夫带着孙子孙女回乡下陪老人,有时候还会接老太太去城里转转,住上几天。
“什么时候出发?”
庄艳婷问。
刘瑶:“明天。”
庄艳婷:“明天啊,行,明天我让你大伯开车送你们去火车站。”
“谢谢大伯母。”
刘瑶道谢。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
“这几天怎么样了,还恶心吗?”
庄艳婷看了眼刘瑶的肚子,聊起了孩子。
“好很多了,就是饿的快。”
“饿的快好啊,证明胃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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