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是什么来路?”玲珑阁,玲珑轩,是玲珑阁花魁才有资格住的地方。宇文铎刚走进房内,就是劈头劈脑来了一句。
“少主难道连南宫墨都不认识了吗?”白玲珑挑一下眉。
“我不是问他!”宇文铎皱一下眉。
白玲珑笑起来:“那个李老爷,来自塞北的!”
“你知道我在问谁,我就不信,你没察觉出来?!”宇文铎板起了脸。
白玲珑不敢开玩笑了,正色道:“你问那个芊九重,芊公子吗?”
“不然呢?”宇文铎对白玲珑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表情有些不解,“他什么来路,你查过了吗?”
“查到是没查过,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不过,感觉很有趣!”白玲珑给宇文铎倒上茶水,慢悠悠地道,“先喝茶!”
“有趣,哪里有趣,快说!”
白玲珑笑望他:“少主,你不是一向最沉得住气的吗,真难得见有人让你这么气急败坏的!”
“你废话越来越多了!”宇文铎的脸色越发阴沉,“可以理解为,我太惯着你了吗?”
见他要动真怒,白玲珑不敢再开玩笑了,正色道:“我觉得他有趣,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神。”
“眼神?”
“不错,我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看我眼神,会那样坦荡荡的,带着纯粹的欣赏,还有一点……小小的妒忌。”
“妒忌?”
“你见过,一个男人会妒忌女人的容貌吗?”虽然是很细微很细微的一部分,但是白玲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宇文铎陷入沉思。
“男人看我眼光,或猥琐,或惊艳,或仰慕,或爱慕,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的眼神都告诉我,他们想将我身上的衣服剥下来,只不过,有些人含蓄一点,有些人赤/裸一点,但是都会有这样的眼神!”
宇文铎张嘴,想要辩解,却被白玲珑按住:“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停顿一下,她接着道:“这个世上,看到我的容貌,完全没有邪念的,只有三种人!”
“哦,哪三种人?”宇文铎有了些兴趣,慢慢玩弄着手中的茶盅。
“第一种,不是男人的,比如太监……”白玲珑坐在他对面,慢悠悠地道,“一些有特殊癖好的除外!”
宇文铎微笑不语。
“第二种,女人!”白玲珑继续说,“当然,还是一样,有特殊癖好的除外!”
“第三种呢?”宇文铎已经大概确定了答案,不过还是有些期待第三种答案。
白玲珑就这样看着他,半晌才朱唇轻动:“……你,宇、文、铎!”
宇文铎一愣,程式化的笑容还僵在嘴边,玩弄茶盅的手,停在空中,好半晌,忽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有趣,有趣……”
白玲珑端坐未动,看着他的笑,眼中闪过一丝幽怨之色,但是很快,隐于无形。
“最近有什么消息吗?”宇文铎笑毕,倏地又收敛笑容,脸色正经到似乎刚才那个狂笑的人,压根就不是他。
白玲珑对他的喜怒无常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脸色都没变一下,依然是她一贯的微笑:“第一楼那边动作频繁,已经干掉我们不少人了,每次我们出手拉拢朝廷命官都会有人出来阻挠,应该是第一楼的人干的!”
“查出第一楼的主子是谁了吗?”
白玲珑摇摇头:“查了很多年了,第一楼的楼主藏得太深了,但是我觉得,跟宫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如今宇文泽储君之位摇摇欲坠,宇文家,可还有十个皇子,盯着这块肥肉,想要独吞呢!”
“也就是说,至少有九个可能?”宇文铎皱一下眉头,“不对,应该是十个,太子……呵呵,他不应该除外吧?”
“少主英明!”
“不过既然都知道是肥肉了,独吞,也不怕腻死!”宇文铎冷笑一声,呷一口茶,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白玲珑只是这般看着他,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也习惯了他的喜怒不形于色,她跟了他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虽是人家的属下,揣测主子的心思,似乎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但是宇文铎的心思,深如海底针,一般人要探测实在太难太难。
”冷月,是第一楼的吧?”宇文铎放下茶盅,忽然又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还好,白玲珑早就习惯了他的跳跃性思维:“听说,他被派去保护申王妃了?想必申王妃定是个可人儿。
连天下第一杀手都出动了,也不知道少主您哪个哥哥弟弟看中了她,这般不惜血本保护她!”
“可人儿?哼!”宇文铎冷哼一声,“可恨吧!”
“这话怎么说?”
“作为一个女人,长成那样已经是最悲哀的事情了,偏生她还不甘心平淡,每事都要搅出点事来,三番四次不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不可恨吗?”
白玲珑笑一笑:“最近我也听说了,她搞出了不少事情,听说杨素已经几次扬言再也不认她这个不孝女了!
若不是她还顶着申王妃的名号,恐怕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吧,前几日听说把太子妃,她大姐,气得都够呛!”
“所以,她就是个神憎鬼厌的女人!”宇文铎冷哼一声,“若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我也早就将她扫出申王府了!”
“利用价值?”白玲珑眼珠子一转,“少主说的是她爹,礼部尚书杨素吗?”
“正是!”
“少主觉得,以杨素和申王妃这般水火不容的关系,她真的还有利用价值吗?”
“……”宇文铎陷入沉思。
“难道少主和门主,不觉得将这个女人带在身边,恰恰是要跟杨素为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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