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大呼痛快,看着下首均变了脸色的大齐使臣们,强忍着笑意说道:“父子哪有隔夜仇,此事再议,元宸,你且坐下。”
圣懿公主笑而不语,她的驸马不过是故意有此举动,就图恶心这帮人。
元宸果然领命退下,表现得极是听朱允的话,那是他岳父,又是大楚的皇帝,这在大楚的臣子们看来符合情理,但是,大齐使臣们却如乱箭穿心,难受到泣血。
他们的皇子却认贼作父,没错,在他们眼里朱允就是贼人,让他们不能南下的祸首。
也是扼制了大齐发展的祸首,多年对战未能取胜,倒是耗干了国库,焉能不恨?
他们的皇子殿下对生父恨之入骨,却对敌国的岳父俯首贴耳,这一幕讽刺又刺眼。
元辰回到座位上,极为气闷地端起酒杯,面色不虞地饮下这杯酒,看得一边的萧天洛直呼好家伙,好演技!
若不是知道他和公主的协议里包括他回大齐的约定,还真以为他要和大齐皇帝断绝关系呢,现在这一出分明是为了以退为进,这越是吃不进嘴里的越是馋人呐。
大齐皇帝能在接到信后迅速反应,国书上重点强调元宸仍在皇家族谱里,并未除名,就能看出皇帝对这个儿子并没有放弃,不然早踢出付了。
现在又派使臣团来交涉,明显是回归有望。
元宸来了这么一出,就是让自己的生父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外祖家被灭门,自己被追杀,母亲靠假死脱身,谋害他的妃子还在宫里安生待着,他算什么?
一路逃亡,几度险惨死,好不容易夺得一线生机三尸虫又发作,再度陷入险境。
现在他成大楚驸马,倒让大齐皇帝着急了,这出戏真是好看啊,萧天洛看得开心得很。
桑奇被元宸一番抢白惊呆,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宫树用眼神示意他坐下,自己拱拳道:“陛下,桑将军性情耿直,说话不转弯,但我等的确是奉命来接三殿下。”
“哦,据朕所知,你们的三殿下并不受宠,还在大齐的时候备受冷落,流亡到大楚进朕 也不知他的身份,不过是机缘巧合让他进了圣懿府里,这才结缘。”
“后来知晓他的真实身份,真是令朕感怀呀,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们的皇帝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太过无情,好在元宸来到大楚,与朕的女儿通了心意。”
“你们的皇帝不能给他一个家,但大楚可以,怎么到了现在,你们却要他回去?”
“他如今可是朕的女婿,与朕是一家人了,这就说不过去了。”
朱允含沙射影的话让桑奇面红耳赤,他的脑子也想不明白为何陛下从前那般,现在又这般,君心难测,还是说为了传说中的阮家秘宝?
现在算起来,阮家仅剩下的人就是婉妃娘娘母子二人,陛下一直未能查找到东西。
“陛下息怒,”宫树赶紧说道:“大齐的内政复杂,婉妃娘娘的外家犯了事,所以陛下才下令诛杀阮家,从前也因为阮家与娘娘生了嫌隙,这才冷落了三殿下与婉妃娘娘。”
“至于三尸虫之事,陛下已经查到原凶,那位娘娘被陛下下令斩去双手,永久幽禁。”
元宸抬头,他那父亲居然愿意惩罚那位,这是做戏给谁看?
“恕我直言,不会是新近惩罚的吗?”元宸嘲讽道:“孩子大了,奶才来了?”
宫树忙否认道:“殿下,在婉妃娘娘……失踪以后就发生此事,距今已经一年了。”
“怎么,他是觉得母妃死了,这才觉得内疚,这时候想到要弥补了?”元宸并不吃这一套:“你们远道而来,两朝如今修好,我本不想多说,但是为了这点事闹成邦交之事,离谱。”
元宸腾地站起来:“你们既然来了大楚,应该知道我母亲如今已经与乌总兵成婚。”
“我母亲与乌总兵本就是原配夫妻并育有一子,那位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清楚,拆人婚姻本就是造孽,如今一切回归原状,才是值得庆贺之事!”
一时间,这些大齐使臣的脸色可谓是姹紫嫣红,极其好看!
“我母亲是江南阮家的女儿,世间早就没有婉妃的存在,”元宸的语气极为坚定:“大齐婉妃在那场大火中已经香消玉殒,至于我,我如今只是大楚的驸马元宸。”
“三殿下,万万不可啊,陛下心系三殿下,且当初追杀殿下的人并非陛下所派,皆是误会。”宫树说道:“陛下知晓殿下心结颇深,还有一封信托臣交给殿下。”
宫树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平常的信件,大步来到元宸面前,双手托起:“请殿下收下。”
看着信封,元宸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并没有接过去的打算,还是圣懿公主一笑,大大方方地替他收下来:“本宫替驸马收了,宫大人。”
宫树心满意足地退下,不过圣懿公主收下信并没有马上查看,而是暂时收进袖中。
“驸马先坐下吧,”圣懿公主难得温柔道:“切莫着急。”
这帮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岂是这几言几语就能结束的,该吃吃,该喝喝,少生气。
皇后乐得看这热闹,原本蔫蔫巴巴,此时突然开口道:“本宫觉得大齐陛下心急实乃人之常情,毕竟是亲子,莫名地就成了亲,且未知会他,这事……”
她话未说完,朱允一记狠厉的眼神过来,她抓紧十指,干笑道:“本宫也是为人母。”
朱允轻哼道:“世间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
这话杀人诛心了,不过萧天洛愿意举双手双脚赞同,没有大齐皇帝那些操作,哪有现在的父子离心,夫妻,呸,谈不上妻,阮樱不过是妃,是妾,夫妾分离。
宫树让这话惹得实在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坐回原位,想到那封没有被打开的信,暂时歇了心思,现在扯太多也没有用。
朱允看着这帮使臣,心里是痛快得很,毕竟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弄出了大齐战马,这伙人现在还浑然不觉,看配合自己的驸马尤其顺眼,不自禁就要护着些。
本来就是他的女婿,岂能让他在自己的地盘上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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