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辽东军里的奸细
“公子爔！可否宽量一二？我们实在达不到您的要求。”
“若是我们拿得出这些物资，就不会来抢夺大秦的粮食了。”
听着完颜衎的话，嬴爔并没有松口；而是神情散漫的望着他们兄弟俩。
见对方迟迟不肯松口，完颜破军一咬牙，招手令人将穿着大秦甲胄的青年男人押了出来。
“大秦的公子殿下！我们本也无意冒犯，实在是您狮子大开口要的太多，我们拿不出来，就只能用你们大秦的将士做要挟了。”
青年男人还在昏迷中，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即便如此，嬴爔身后的杨端和也一眼认出了他：
“羌无？羌无是你吗？快醒醒！我是杨叔啊。”
嬴爔敛眉，不悦瞪向兄弟俩：“他为何伤的如此重？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完颜破军见嬴爔那么紧张羌无，不禁面露喜色，得意道：
“我们可没对他做什么！不过，你若不放了我军八千子弟，我不介意对他做点什么。”
嬴爔眼角抽了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随即嗤笑出声：“你觉得可能吗？”
“要本公子拿八千俘虏换一个小小副将？我还不知这副将是死是活？凭什么？你觉得他值得我这么做吗？”
闻言，完颜破军脸色一僵，他努力想从嬴爔的神情中看到一丝慌乱，然而嬴爔装得太像，他散漫得靠在椅背上，轻佻的打量着他们兄弟俩。
这不在乎一切的态度，瞬间叫他慌了神。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吧？”
嬴爔见完颜破军松了口，于是坐直了身子，慢悠悠开口：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撤兵的条件不变，在你们与匈奴、大月氏共同赔偿我大秦两万匹战马，和五万头牛羊的基础上，你们再单独赔给我们一万匹战马和一万头牛羊，以及他——”
嬴爔说着指了指被押着的羌无。
闻言，完颜破军的脸色依旧苍白；纵使嬴爔降低了要求，他还是觉得对方要的多。
他最想的是什么都不赔偿，再不济和匈奴与大月氏一起分担这些赔偿，没想到自己还要额外再赔些牛羊和战马，这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正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完颜衎下定决心般，讨价还价道：
“公子爔！我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赔偿！这样吧！这位羌无将军还给你们！除了与匈奴大月氏一起的那些赔偿外，我军再另外赔给你们大秦，五千匹战马和五千头牛羊，如何？”
嬴爔神色一怔，望向了完颜破军。
他表面不露痕迹，内心却是乐开了花；他其实对那额外的赔偿不抱希望的，然而，对方竟然允诺了，那么不拿白不拿。
完颜衎见嬴爔看着王兄完颜破军，明白了他要自己征求王兄的意见；于是，他暗暗用胳膊肘戳了戳王兄的手臂。
完颜破军无奈闭目，只得点头答应。
他在心里气急了弟弟的擅作主张，同时开始谋划着要除掉这个弟弟。
嬴爔高兴的拿出两张羊皮卷，递给完颜破军：“在右下角签字摁手印！盟约你我双方各执一份。”
“一个月后，你们带赔偿前来，我军即刻放归你方将士。”
“好！一言为定！”完颜衎应声，伸出右拳，嬴爔明了，同样伸出右拳与他碰了碰。
见王弟与嬴爔那般互动，他更是没好气的调头就走。
【阿衎是不能留了！他竟与大秦的人关系匪浅？留他是个祸患。】
听着完颜破军离开时的心声，嬴爔一把拽住了完颜衎的手腕，凑到他耳边低声提醒：
“回去路上小心！令兄要开始对你下杀手了。”
闻言，完颜衎一愣，随即轻声道谢：“多谢！我知道了。”
目送兄弟俩带着属下离开，嬴爔令杨端和将迷糊间、即将醒来的羌无带了回去。
刚回到驻营里，羌无就苏醒了过来。
杨端和令人叫来了军医，替他疗伤；并将嬴爔和他们一起对抗胡军的事迹讲给了他听。
嬴爔则是带着冯战，和十五位黑甲斥候一起，巡视着营地里的情况。
“公子！那边是八千胡族少年的关押之地！”跟随在嬴爔身边的中年裨将，小心翼翼地提醒。
嬴爔点了点头，声线冷漠：“不必将他们喂得太饱！吊着口气别饿死就行。”
闻言，中年裨将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连连哈腰点头应是：“喏！喏！公子说的是，小的这就差人去办。”
嬴爔没再停留，带着众人离开了这边；只是他并没发现身后不远处，听到他的话后，来自青年裨将怨毒的眼神。
羌无的营帐内。
军医走后，杨端和坐到了他的床榻边：“得亏这次有公子爔从中周旋，将你从胡军手中解救出来！”
“不然，我都不知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羌无靠坐在软垫上，嘴唇泛白的惨烈一笑：“此番多亏了公子爔和杨叔！阿无感激不尽，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阿无定当义不容辞。”
杨端和轻叹了口气：“别说什么义不容辞的话了，你先把伤养好就行。”
“还有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落到胡军手里？”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莽撞大意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羌无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端着木盆闯进来的青年裨将给打断了。
“杨将军！属下来给羌无副将送热水了。”青年裨将说着将盆放到了杨端和左侧的桌案上。
当他目光与羌无撞到一起时，顿时惊惧又慌乱的低下了头去。
“属…属下不打扰将军们叙旧了！属下这就告退！”他慌忙的退了出去。
杨端和不解地望望青年裨将离开的背影，又看看目露凶光的羌无。
“怎…怎么了？你这么凶悍的望着他作甚？”
羌无拽紧了床褥，咬牙切齿道：“就是他！就是他煽动将士们撤退，害我孤立无援，才被胡军俘虏的。”
“什么？”杨端和当即暴怒，大跳起来。
他太生气了，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裂开了。
不过，羌无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安抚住暴怒中的杨端和，道：“被俘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自己被抓的经过；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我军中恐怕有敌军细作！”
闻言，杨端和整个人都麻了！
他呆呆地望着羌无，又指了指青年裨将离开的方向，小声问：“你是说他——？”
羌无点了点头：“否则，怎么会那么巧？他前脚带人撤退，胡军后脚就全都扑了上来？且——走那路线是他提出的，军中只有我和他以及王将军三人知晓，王将军当天就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我也被敌军俘虏！唯独他安然无恙。”
“再者，你瞧他方才看见我醒来时的模样，若说他不是因为心虚，打死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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