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回到百乐门后,喊来了魏秉文与孟维桢,共同商议了关于舶来品专卖店之事,随后又与齐天放和齐鸿运这对父子交待了一番,紧跟着将京中的事情都交到青瑶手中。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马车内,江景辰躺在青玉的双腿之上,口中哼着欢快的小调。
沿途除了吃饭睡觉,一路上都不曾停顿。
直到第二天准备上路时,暗中守护的天龙众传来了信息:威远侯带着穆大管家与十几名护卫快马追了过来。
江景辰得知后,传令天龙众暂且按兵不动,转头与万金交待道:“换小路走,且让他追一会。”
青玉开口道:“威远侯该不会是带人来追杀咱们的吧?”
江景辰含笑道:“他是挺糊涂的,可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程度。”
满京城都知道他奉旨出京办差,就算要行暗杀之事,也不会亲自带人追过来。
更何况江彦钧眼下除了穆大管家以及府里的那些护卫,手上已经没有别的人手可用。
马车再快也跑不过快马,在换了小路之后,也仅是拖延了三个多时辰。
江景辰看着火急火燎追来的江彦钧,微微一笑,询问道:“你从京城马不停蹄的追来,该不会是找我叙父子之情吧?”
威远侯翻身下马,阴沉着脸,呵斥道:“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
江景辰转头便与万金说道:“这都中午了,找个地方吃饭去。”
威远侯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火,才刚下马,话只说了一句,就又要走?
“先等等,为父有话与你说。”
万金毫不理会,挥动马鞭,驾车朝最近的县上赶去。
威远侯无奈,只得重新上马,赶到车窗前,开口道:“为父此来,是有重要的话与你说,快停下。”
江景辰淡淡道:“在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吃饭,等我吃饱了你再开口。”
威远侯强忍心中怒气,一路同行至县内客栈雅间,点了两桌酒菜,待酒足饭饱之后方才开口说道:“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
这么能忍,看来是有求于人了。
赶了这么远的路,所求应该不小。
江景辰心中暗自猜测,淡淡开口道:“说吧,我听听看。”
威远侯顿时感到一阵屈辱,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不得不忍。
“为父问你,此行可是要去河南道?”
“你这是听谁说的?”
江景辰面上不动声色,脑海中却是想到了先前马季安在朝廷上弹劾河南道八位刺史、十七位县令之事。
威远侯心中生出几分喜色,当即开口道:“你不必管为父是从何处得知,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江景辰毫不犹豫回应道:“不是。”
威远侯挑眉道:“回答的这般痛快,显然不是真话。”
江景辰:
可真是会猜,合着不让你满意的话,就不是真话了?
说了真话反而不信,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跑不见了!
威远侯见长子无话可说,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紧跟着道:“河南道你不能去,改去别的州县。”
这人也真是有意思,还当是从前刚回京城的时候?江景辰气笑道:“你是嫌官位太高?还想往下降一降?”
威远侯被戳中了痛处,脸上骤然苍白,暗自握紧拳头,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哼道:“若非是你这个不孝忤逆子,为父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江景辰越听越没兴趣,不想再浪费时间兜圈子,直言道:“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的语气,哪里是为人子该有的态度?威远侯忍不住开口呵斥道:“大胆,你这是在质问为父吗?”
除了这一句,也就没别的东西了。
江景辰不留情面,嗤笑道:“我认为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觉得呢?”
“你”
求人?
父亲求子?
世间怎能有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
威远侯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江景辰淡淡道:“你有个做父亲的样子吗?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威远侯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满心怒火,开口道:“只要你不去河南道,为父便能重入朝廷为官,这是为父最后的机会,你乃为父亲子,当助为父一臂之力。”
河南道已经十多名官员奉旨入京接受审查,按理说清理了一批之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敢冒头才对,为什么不让去河南道?
江景辰被勾起了好奇之心,追问道:“河南道发生了什么事?”
威远侯满心疲惫,语气中略带几分无奈,回答道:“只要你不去就不会有事发生。”
江景辰头次发现,居然有人这般的重视自己,这可真是喜忧参半。
连江彦钧都派出来了,想来当初马季安对河南道还是有所保留,估摸着那滩水已经浑到不能再浑的地步了。
连马季安都不去蹚的浑水,他自然也没兴趣。
不过眼下倒是可以借用此事,好好的套一套话。
江景辰故作认真,开口道:“原本我还不想去的,听你这么一说,反倒勾起了我的兴趣,不去都不行了。”
威远侯激动起身,指着鼻子,激动质问道:“你你当真不念一点父子之情?”
江景辰冷笑道:“这都没有的东西,好意思来要求我?这就过分了吧。”
“再怎么说,为父也给了你生命,是你欠为父的。”威远侯气急败坏,就差没有翻脸掀桌子。
江景辰微微蹙眉,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欠你一条命?想要拿回去?”
威远侯吐出一口浊气,缓和了些语气,开口道:“你就当是帮为父一个忙,仅此一次,往后绝不会再来寻你。”
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疑惑,江景辰略作思考,询问道:“你背后的是哪位相爷?”
威远侯摇头道:“你既然知道是相爷,那就该明白,这事不能从为父口中说出来,否则江家危矣。”
居然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吗?沉吟片刻,江景辰转问道:“他要保谁?”
威远侯依旧摇头,态度坚决道:“我不能说。”
江景辰立刻起身,吩咐道:“阿金,收拾下,去河南道。”
威远侯急忙阻拦:“等等,为父若是说了,你能保证不去吗?”
江景辰点了点头:“可以。”
威远侯犹豫许久,开口道:“为父信不过你,除非你起誓。”
“爱信不信。”江景辰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且慢”
威远侯再度上前阻拦,几番拉扯之后,终是开口说道:“他们想要保的人,是河南道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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