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县令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深知江湖帮派势力错综复杂,若与其扯上关系,事情恐怕会变得十分棘手。
江景辰陷入短暂的沉默。
从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太初宗进入江南道多半是冲着海运司。
究竟是何目的,现在还不好说,但坏了江湖规矩是不争的事实。
此事必须谨慎对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线索。
江景辰收敛心思,吩咐道:“立刻派人传信给宋砚,让他尽快过来一趟。”
安南县令闻言,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询问道:“公子,您难道不打算前往泉州港了吗?”
江景辰轻轻摇头,淡淡道:“已经过了这么久,此时再去泉州港也是无用。要想查明劫船一案的真相,必须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
此案的复杂性,需要更加深入的调查和取证。
只有从不同的角度入手,才有可能揭开劫船背后的谜团。
当然,谜团不一定非得揭开,但证据一定要找。
无论是真,亦或者是假,只要找到便能交差。
次日。
董瓒匆匆赶来,禀报道:“公子,昨夜有人在暗中监视着百骑营的人。”
百骑隶属禁卫军,不可能与地方结怨。
很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来是有些人按耐不住了!
江景辰眉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他深知那些人的出现绝非偶然,稍作沉吟,询问道:“可查到这些人是来自何处?”
董瓒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这些人如同鬼魅一般,一夜之间忽然出现,目前尚未查到他们的来历。”
江景辰暗自思忖。
才刚下船就被人盯上,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那些人必定是早有预谋,在此守株待兔。
“既然如此,那就主动出击,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董瓒略显担忧,劝说道:“公子,这些事交给属下去办便好,没必要以身犯险。”
江景辰拍了拍董瓒的肩膀,含笑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若不主动出击,我们将一直处于被动,反而更加危险。”
用过早膳之后,江景辰有条不紊地整理好着装,准备踏上征程。
吕恒闻讯匆匆赶来,询问道:“江大人,您这是要去往何处?”
江景辰面带微笑,从容回应道:“圣上有旨,命本官巡察诸道,本官自然要谨遵圣谕,不敢有丝毫怠慢。”
吕恒微微颔首,不再多问。
从县城到驿站大约有三十里路,路程并不长。
四十八名百骑尚在驿站,左右也没带官兵,若当真有人心怀不轨,此番行程必定是下手的绝佳时机。
江景辰选择依旧乘坐马车。
行程刚刚过半,官道上忽然窜出了十几名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为首的黑衣人振臂高呼,声音中透露出冷酷与决绝:“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刹那间,刀光剑影,尘土飞扬,
吕恒脸色阴沉,下令道:“一人护送江大人撤退,另一人前去冲去驿站集结众卫。”
二骑得令,分头行事。
董瓒小声询问道:“公子,要帮忙吗?”
江景辰含笑道:“没听吕大哥说的话吗?他掩护,咱们撤离。”
董瓒当即调转马头,朝着县城方向回转。
吕恒瞥了一眼,拔出长刀,纵马向前,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围攻而来的黑衣人。
江景辰探出脑袋瞧了瞧,转头对跟随而来的百骑吩咐道:“吕大哥孤身迎敌,怕是会有危险,你速去支援,不必跟在我身边护卫。”
双拳难敌四手,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人海战术。
他自然不是在乎吕恒的死活,而是要将身边的百骑调离,之后才好行事。
百骑心中稍作犹豫,随即调转马头前去支援。
董瓒见状,将马车赶往一旁的山林小道。
黑衣人目标明确,只留两人缠斗,其余径直追向马车离去的方向。
董瓒驾着马车一路疾驰,速度不慢,但却快不过马匹。
不多时,十余名黑衣人骑着快马追了上来。
煞气腾腾,携带着无尽的杀意。
整个过程异常紧张,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黑衣人举起寒光凛凛的长刀,毫不犹豫地砍向马车,势要车内之人置于死地。
董瓒平静从容,眼神冰冷。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并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展现出一种超乎常人的沉稳。
他迅速抽出缠绕在腰间的软剑,那软剑如同他的第二生命,与他心意相通,挥手间便击退一柄长刀。
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次挥手都带着决绝与果断。
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击退一柄又一柄长刀。
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好似生死之间的奏鸣曲。
为首黑衣人高呼道:“点子扎手,柿子先挑软的捏。”
其余人闻言,不再与之缠斗,分别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展开进攻。
董瓒很强。
但他只有一个人,只能守住一个方位。
青玉询问道:“公子,他们把你当软柿子,你不生气吗?”
江景辰含笑道:“从某个角度上看,我于他们而言就是软柿子,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可气的。”
说话间,几名黑衣人高高跃起,长刀直指车厢。
董瓒被数名黑衣人以命换命的招式缠住,一时半刻无法脱身前去营救。
他也没想过要脱身,只将手指放进口中打了个呼哨。
哨声未落,一阵破空之声响起。
从山林中飞出一阵箭雨。
“是弩箭,该死!”
为首黑衣人无比惊骇。
一支弩箭的出现,便意味着有一张强弩在背后操控。
而眼前这阵势,少说也有几十张强弩。
强弩只有军方才有。
他想不明白,对方才来到安南,夜里也一直有人盯着,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与兵营取得联系的?
“退,撤退,速速撤退!”
为首的黑衣人声嘶力竭地高呼,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才刚张开嘴,致命的箭雨已经如雨点般落下。
眨眼之间,黑衣人中有的受伤倒地,有的则已经命丧黄泉。
董瓒趁机脱身,迅速出手,以雷霆之势制住了为首的黑衣人,随手扯下黑布,认真打量了一会。
“想活命就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刺杀我家公子?”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左右都是一个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黑衣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为什么总有些人喜欢说些无用之语?
董瓒嗤笑一声,当下也懒得多费唇舌,抬手挥出一剑,直接砍掉黑衣人握刀的右手。
一声惨叫划破天空。
黑衣人痛苦瘫倒在地。
董瓒面无表情,冷冷开口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再敢多说废话,先断你四肢,再挖你双目,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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