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虽是恭敬,却是在强调合作关系,而非部属。
江景辰听懂了话中含义,冷笑道:“看来你是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泉州刺史从容回应道:“公子误会,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对公子极其尊敬。海船夹私之事,当真是因一念之差。”
顿了顿,又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公子又何必揪着一次犯错不放?莫要因小失大才好。”
江景辰眉间微蹙,开口道:“梁王许诺了你什么?”
泉州刺史也不隐瞒,直言道:“王爷许诺,事成之后会调我入京,进入礼部,担任侍郎一职。”
礼部执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
其下辖礼部、祠部、膳部、主客四司。
总其职务,而行其制命。
凡科举之事皆有礼部执掌。
若入礼部为官,对日后结党有着极大的裨益。
同为正四品侍郎,刑部侍郎职权与礼部侍郎相差不止一筹。
江景辰嗤笑道:“开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可你想没想过,梁王有什么本事能调你进京,且还是进六部中的礼部?”
毫不夸张的说,他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朝廷新贵,圣宠第一人。
可即便这样,他也只不过是进了六部中的刑部而已。
不是说刑部不好,只不过相比吏部与礼部,的确是逊色了许多。
礼部侍郎虽算不上位高权重,但也不是区区一个闲散王爷说给就能给。
泉州刺史心有执念,立刻回应道:“自我担任泉州刺史以来,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做事,政绩也是节节攀升,如今唯一缺少的只是一个机遇罢了。”
江景辰闻言,冷笑道:“你是觉得梁王能给你这样的机会?”
泉州刺史信心满满。
“梁王乃当今圣上嫡亲皇叔,身份之尊贵无需多言,若有王爷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再加上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卓越政绩,礼部侍郎之位唾手可得。”
江景辰满脸不屑,讥讽道:“你别忘了,这些年来所有的政绩,皆是拜我所赐,现今翅膀”
不等听完,泉州刺史脸色一正,严肃道:“公子大恩,没齿难忘,待我调任礼部之后,一定会与公子相互扶持、共同进退。”
江景辰不是没有容人之量,也乐得多一份助力。
只不过,泉州刺史已经搭上梁王这条线,那么日后也只会以梁王为先。
有野心不是什么坏事,关键是得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很显然,泉州刺史的野心大过能力。
“选择大于努力。这句话我送给你,同时也给你一夜时间,好好去理解这句话。”
眼下的泉州就是一锅乱炖,各方势力掺和其中。
坏处是很难分清敌我,好处就是有机会能够浑水摸鱼。
泉州刺史不能再用,但就目前而言,多少还能起到点用处。
弃子亦是有弃子的用法。
这边正说着话。
吕恒安顿好百骑,第一时间找到江景辰,询问道:“江大人,接下来有何吩咐?”
江景辰见吕恒前来,瞬间换了面孔,含笑道:“听说郭将军领兵去了同安县,想来是有所发现,劳烦吕大哥带人前去看看。”
吕恒迟疑道:“这恐怕不适合吧?”
他归属北衙羽林军,郭衡归属南衙右威卫,同为禁卫军中郎将。
虽说皆是天子亲卫军,可若真是发现了什么,这时候过去,难免有些抢功的嫌疑。
江景辰不以为意,直言道:“都是为圣上办差,吕大哥不必顾虑,有事尽可往我身上推。”
吕恒此次随行护卫,完全有权利可以拒绝。
但他心中也有些好奇,稍作思考之后便应了下来。
泉州刺史心中早有决断,当下也不再多言,客套几句后便离开。
董瓒看着那道背影,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公子,此人还有必要留吗?”
“咱们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着急出手。”
江景辰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吩咐下去,多留意刺史府里的人。”
董瓒心有不解,询问道:“公子,您的意思是,有人企图行刺泉州刺史吗?”
江景辰微微颔首道:“海船虽是被劫,但夹私一事仍有隐患,梁王多疑,若想安心度日,势必要将尾巴清理干净,泉州刺史就是那条急需清理的尾巴。”
董瓒正色道:“江南道是咱们的地盘,此间生死理应由公子定夺,梁王实不应该将手伸的这么长。”
江景辰嘴角轻扬,似笑非笑道:“我正等着他把手伸过来,唯有如此,我才能抓住他的把柄。”
董瓒不解其意,追问道:“公子有何打算?”
江景辰稍作思考,缓缓开口道:“梁王不会公然采取行动,定然选择在暗中下手,投毒无疑是上策。”
董瓒恍然大悟,随即接口道:“只要抓到投毒之人,就能从中牵出梁王……如此说来,青玉可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从始至终,青玉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整个人的状态也像是霜打茄子般,提不起半点精神。
董瓒略显担忧,询问道:“青玉,你这是病了?正是关键时刻,你可千万别整这么一出。”
青玉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道:“更严重,我的心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躯壳。”
这话也没有个来由,董瓒听不明白,转头询问道:“公子,她这是怎么了?”
江景辰解释道:“没什么,水土不服,缓一缓就好。”
本就是从江南道出去的人,现今回来怎么会水土不服?
董瓒不信这样的理由,正欲开口。
青玉忽然长叹一声,脸上流露出无尽悲伤,满眼委屈。
“公子,为什么阿瑶可以,我就不行?”
她本就生的绝美,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令人心生疼惜。
江景辰此刻当真是有口难言。
自那日说要同住一屋,青玉便跟打了鸡血一样,那状态简直兴奋的不像话。
毫不夸张的说,单以身体素质、精神状态以及脾气秉性而论,青玉完全有将他榨干的可能。
过程一定会很爽。
但是,欢愉之时正是脆弱之际。
万一那位神秘的游方道士就潜伏在暗中,哪怕只是三流武功,也能一剑夺走两个人的性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句话只能说说,真要是死了,还谈什么风流?
江景辰惜命,自然不会乱了分寸。
青玉满心期待,脑海中已经想好了十几种姿势,结果只能和衣而睡,自然是不甘。
只能看,不能吃,何其残忍!
“公子,就一次,也不行吗?”
青玉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
江景辰柔声安抚道:“敌在暗,我们在明,眼下肯定是不行,日后再说吧。”
青玉满脸兴奋,连连点头道:“对啊,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日后再说。”
千难万险不足惧,最难消受美人恩!
江景辰对此很是无奈,正色道:“乖,别闹。我说的日后,与你想要的日后,不是一个意思。”
青玉眨着眼,近前倚身,娇唤道:“公子大好男儿,可千万别硬错了地方啊!”
除了心肠硬之外,还有哪里硬?
董瓒忽然间开了窍,轻咳一声,开口道:“我去守门,公子尽可放心在此大展身手。”
江景辰:“”
一个个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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