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引魂桥上的结界便没有散去,反而是一直默默的发光,照亮着整座桥,轻柔的拂去人们心中的不安。
结界在夜里发着光,白昼时又隐去,阴雨时便会为来来往往的行人挡雨,极有灵性。
每当弟子们过引魂桥时,就会暗暗猜测布置结界的人。
温横长老温润如玉,和蔼可亲,是踏雪之巅有名的热心肠,定是他布置的结界。
尧南长老一天埋头炼器,定然不是他,乐灵长老又不常见到,也不会是他………
将踏雪之巅的长老比较下来,愈发觉得是温衡长老布置的结界。
渐渐的踏雪之巅就将温横长老在引魂桥上布置结界的事情传开了。
温衡长老几度澄清,却被弟子们以为是他谦逊,才矢口否认,因此对他是愈发称赞。
金辉旖旎,红霞漫天。
演武场上,杜余笙和薛烨正在舞剑,宛若柳叶轻盈摆动,瞬间交错,疾若游龙。
竹阴处,君玥宁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对练,眸中时不时闪过光华。
男人的唇角带着天然的弧度,就算不笑,也有若有似无的笑意,如春日暖阳一般。
君玥宁不疾不徐开口:“今日就先到此,改日再练。”
杜余笙将剑一收,曲臂放在背后,红着小脸跑到君玥宁面前,亮着眸子道:“师尊,我练得怎么样?。”
小小的梨窝漾起,浅浅的,很好看。
“嗯,不错。”
薛烨提着剑,咧着嘴道:“师尊,师尊,我呢?”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薛烨,你也不错,进步神速,但性子较急,用剑的时候太过锋芒毕露,要学会适当内敛。”
……………
清风吹过,竹叶簌簌,映着华光。
君玥宁淡金色的睫帘垂落,琥珀色的眸子犹如一湾清潭。
杜余笙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师尊为何不多笑笑?”
若是他粲然一笑,世界也要为之黯淡,再好的繁花也比不上他的半寸光彩。
君玥宁帘睫轻颤,“这样吗?”他摆出了非常僵硬的笑。
薛烨:“………”感觉怪怪的。
杜余笙:“………”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但还是好看。
君玥宁蓦然一顿,收了笑,拧眉道:“行了,听说你们最近闯祸了?”
膳堂打闹这件事。
空气里飘过一丝寒意。
两个弟子将头压低,不知什么时候,杜余笙的剑也垂在了地下……
好似两只犯了错的小狗,耷拉着耳朵,看上去内疚极了。
君玥宁叹口气,“既然已经罚了,以后不可再犯。”
“同门子弟,应当和睦相处才是。”
薛烨一下子急了,气愤道:“师尊,他们说你是白无常,经常吓人。”
君玥宁倒是一脸平和道:“无甚大事,于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谁又知道是真是假,是虚是实呢?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何必放在心上,给自己找不快。”
薛烨顿了一会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原以为话题会就此结束。
杜余笙捏着小手,忽然呢喃出声道:“师尊,若是因为流言蜚语而遭受苦难,甚至是引来杀身之祸,又当如何?”
他问的极轻,细若蚊吟,却透着苦痛,又有些小心翼翼,带着些许不安。
这个问题太过……
让人难以回答,就连君玥宁也没有想过,一时他也不敢轻易回答。
他只觉得有些心疼,这般年纪的孩子,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想必是遭受了莫大的苦难。
他斟酌着说道:“余笙,若是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因此而受难,甚至是生命受到威胁,我必定会觉得冤屈,会憎恨,会不甘,会杀戮。”
“可是平心而论,也只是世道不公,有人不辨是非,有人眼珠蒙尘,若我真的因此而杀戮,那我也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了。”
君玥宁摸着杜余笙的头发,轻声道:“余笙,上善若水,我无法评判。”
“若是有一日累了,倦了,还有师尊在你们身后。”
凝重的气氛中,薛烨拍在余笙的肩上,笑道:“哥也护着你。”
………………
舞剑,练字,题诗,作画……
弹指一挥间,五年已过。
按照踏雪之巅的规矩,入师门满五年,是要下山除魔的,首次除魔,须由弟子的师尊陪同相助,该弟子也可邀请一位同门前往,为的是让弟子们相互扶持。
清风阁。
王文琴将信封递过去,温声道:“余笙,昨日你伯父特意飞鸽传书,让你下山完成此番委派。”
复又语重心长,“到时,要好生听你师尊的话。”
“伯母,放心。”
“等烨儿论剑回来,你们在好好讨教一番。”
“此去枫鸣小镇,万事小心。”
三日后,杜余笙他们便前往枫鸣小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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