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寺的一个禅房之中,郦道元、高谦之正在等候,高恭之和毛逵领着元子攸加上孙云、李辰、吴坚几个同学走进来。郦道元看见元子攸说:“这不是子攸将军么,这么巧,你也赶到。我和道让正商量着没有你这个实力派,我们的这出戏还真不好唱,没想到你却来了。”
元子攸对待士人望族非常尊敬,他紧走几步给郦大人施礼道:“老大人,我本不想过来打扰,听说老大人和几位贤士在一起,便过来问候问候。”
高谦之说:“子攸将军不必过谦,我听舍弟常念起将军的好。如今我这河阴县正好有个棘手的事情,前天在朝堂之上,子攸将军也看到了,正好烦请将军也帮助帮助下官。”
元子攸说:“道让老兄太客气了,其实我和道穆兄同在御史台共事的时候,受到过他不少的教诲,至今感念不忘。道穆贤兄兄长的事情,在下必当鼎力相助。”
毛逵说:“几位大人都不必客气,我今天特请请我的学生孙云、李辰、吴坚几个人,过来说说案情,并顺便提一些建议,请列为大人看看是否妥当。”
众人点头都依次落座,然后让几个同学介绍。孙云说:“昨天我和毛博士已经简单说过几句,今天再向列位大人陈述一下我们几个同学收集的情况和我们的一些看法。第一,从我打听到的一些信息表明,现在无论是河阴县的一些高机密的决定,还是朝堂上的旨意,市面上的人都了如指掌,所以我觉得,县衙内的口风肯定不严密,或者有意或者无心,现在等于无秘密可言。同时我也认为骗马贼一伙人,一样了解的很清楚。因此我认为如果想破获此案,重要的信息和方案不能让县衙的任何人知道,相反如果需要透漏出去的信息和决定,则只要告诉县衙内的人就可完成,当然这个节奏还要恰当,做戏要把握好度。”
孙云的话说完,众人点点头。高谦之说:“我代理这个河阴县时间还短,还不曾了解内部的关系网,今天听孙云同学的话,看来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区分、回避和利用这些人。”
元子攸说:“不错,如果下一步需要特殊处理一些事情,我这里有许多可靠的弟兄帮助高大人。孙云,还有么,你继续说。”
孙云说:“第二,我们在打听的时候偶然得知,骗马贼骗走的马匹当中,有几匹马得了发热破伤风传染病。我昨天晚上回校在图书馆查阅了一下,这种传染病传染性强,病马和好马只要接触极容易传染,那么他们发现后一定想及早的治疗和预防,因此查访各个兽医药铺就是个重要的突破口,这样我们可以暗中根据这个线索,扩大寻找的途径。”
郦道元说:“这个线索极其重要,我暗中找些兽医问过这种传染病的治疗方法和需用的药物,要得了这个方子。”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了破伤风的药方。他继续说道:“马匹得了破伤风便会可有乏力、头晕、咀嚼无力,继而局部肌肉发紧、牙关紧闭、反射亢进、角弓反张,此外,还会有张口困难、腹肌坚如板状、颈部强直、头后仰等症状,继而抽搐虚脱等,不能行动。治疗的处方名叫‘五虎追风散’,包括乌蛇、蝉蜕、僵蚕、全蝎、蜈蚣等五虎,以及独活、当归、天麻、朱砂等配药,发热时还要加黄芩、桑叶等辅药,这个方子里记述的更为详细,大家可以回头好好看看。我想这段时间我们盘查严格,虽然没特意控制兽医药铺,但贼人们因为刚得手必定先避避风头或者没有发现病情严重,因此他们一定还没有治疗,所以得病的马匹肯定不在少数,这样需要的药物一定不少。如果我们下一步严格控制药物的动态和流向,集中查访兽医药铺以及草药批发集市,肯定能有所收获。”
众人听了都兴奋起来,元子攸说:“各位大人,孙云同学的这个途径绝对是我们下一步突破的方向,但如何实施,还需要设计个严密的方案才行。”
高谦之也说:“子攸将军说的极是。现在我们采取的措施和因为口风不严泄露出去的信息是‘严查严堵’,虽然让贼人们都谨慎了,但从另外的角度说,也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使得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因此这些赃物和逃犯,应该还在京城附近。但是他们现在如惊弓之鸟,给我们的查处和抓捕带来麻烦,一旦他们宁可把这些马匹都损失了,我们可就无可奈何,毕竟他们获得马匹的代价,是没有花费一两银子,仅仅是用了一袋子瓦块而已。”
高恭之说:“我看不会,他们现在知道太后已经限期破案,时间很短,我们如果不能侦破此案一定会撤职查办,因此他们完全有可能等我们的期限过去,等我们彻底对此案无能为力的时候,才下一步治疗以及转移。那个时候我们朝野混乱,正好他们容易得手。唉!时间短暂,头顶还悬着一把尚方宝剑,我们的成功机会太渺茫了。”
毛逵说:“不用着急,从心里上,他们也不希望花费这么多周折、设计的这么天衣无缝的连环套,最终取得的结果变成一无所获或者损失巨大。因此但凡有可能,他们还是希望提前动手,功成而退,何况他们人吃马喂,也需要花费银子的。只是看我们怎么能设计一个更高明的圈套,让他们自己钻进来。”
郦大人说:“对,而且我还认为,对方是个高手,那就意味着,他们不会甘于寂寞,一定会想办法,制造个更高明的策略把他们的损失降到最低,而绝不会坐以待毙。”
是啊,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家都开始默默的思考,不过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够严密,不够精巧,不够完整,因此大家研讨几个,但都是一个一个的推翻,一个一个的否定,结果都无计可施一筹莫展。最后郦大人突然说道:“我觉得我们陷入了一个错误。”
众人说:“老大人,您快说,我们犯了什么错误”
郦大人说:“我们的错误是和贼人比智慧。”怎么讲?众人都不解。郦道元接着说:“打个比方,那些贼人好比是作弊的奸商,我们好比买货的买主,我们时刻提防奸商使诈,时刻瞪大眼睛小心上当,可是结果却总是上当,为什么呢,因为一句老话说的好,‘从西走到东,买的没有卖的精’。”自从都城立市以来,就有了东市和西市的说法,所以人们买物品久而久之就称呼为买东西,就是指到东市和西市购买的意思。所以从西走到东,就是指西市到东市,这句老话也从立市以来便传遍黄河两岸。大家听了郦大人的话,立刻也就醒悟了。
元子攸说:“老大人说的一点不假。骗马贼设计的如此天衣无缝,就是我们现在想把他们的过程重新排演一遍,我们也不见得知道他们是如何实施的,所以要让我们破获他们的确是好比登天之难。可见对方一定有高人,一定有比我们更聪明的人。”
高恭之比较耿直,他说:“那这不坏了么,难道我们对他们真还没有办法了?”
高谦之说:“恭之,不要着急,老大人能想到这个问题,自然一定有破解的办法。”
高恭之被大哥一提醒恍然大悟,说道:“哦!大人,恕我失态,您请继续讲。”
郦道元很欣赏自己这个新部下的性格,非常像自己,对待贪官污吏决不留情,因此对他也惺惺相惜。于是他继续说道:“恭之,你并不算着急,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案。”
毛逵说:“啊?大人,那您说这话的意思是?”
郦道元笑笑说:“我虽然想不出办法,但我们在座的人当中,有人能想到办法的。”
毛逵说:“请大人直言,我们谁能有好办法。”
郦道元说道:“呵呵,能想起这个人的,你应该在我前面啊,难道你忘了徐州之行了?”
毛逵一拍大腿说:“对呀,我怎么一着急给忘了,这个人就是孙云嘛,来大云,你别眯着了,快说说,你是不是有办法了?”随着他的话语,众人的眼光一下落在孙云身上。
孙云说:“啊?我?不行不行,你们几位老师和大人,都是断案的行家,我仅仅是一个学生,正想向您几位学习呢,怎么敢有什么想法。”
郦道元说:“孙云,不用拘束,这里没有外人。你在徐州之行的事迹,在我们御史台的小圈子里已经传开了,倒不是你的计谋有多么的精密严谨,关键在于契机把握的好,思考的角度和我们不一致,非常新颖,不拘一格。今天也一样,我们以成熟的想法不是对方的对手,可你一个幼稚的主意,却说不定就是对方的克星呢。”
孙云说:“郦爷爷,您这么说,我这心里还踏实点。”
元子攸说:“孙云,不用紧张,我和老隐士赵逸先生也认识,我从他的口中也听过你的事迹呢,虽然你的武功不是最好,但都知道你想问题总能出奇制胜,所以你现在也是个小传奇,只是大家都帮你保密,怕影响你的学业。你说说,是不是已经有了想法了?”
孙云听了,感觉也心花怒发,原来自己也是小名人,自己的事迹也得到了认可,那就是说自己不仅不是完全没有用的人,甚至还提前有了用武之地,这下他的心里多少得到些安慰,于是说:“我来之前是有些想法,只是觉得很简单幼稚,本不想说出来,既然您几位大人觉得我的想法越幼稚越好,那我就说一下,几位不妨大人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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