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说到这儿,看看众人,大家都没打岔,纷纷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如果是我破案,我想就捡个简单的做法。各位大人请想。现在是不是朝野上下都知道,太后限期破案,一旦不能破案那么高大人就要被罢官,高御史和郦大人会被问责,是吧?而且根据刚才的分析,是不是骗马贼急于等着事情结束,以便他们给马治病,并且尽快把马匹运走?而且他们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就会提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实施,来个瞒天过海暗渡陈仓,是吧?”众人点头称是,孙云接着说:“那么我们的办法也简单,来个将计就计,欲擒故纵。”
毛逵说:“理儿是这个理儿,我们刚才的思路也有循着这个方向的,只是想来想去漏洞太多,因此没找到合适的,你说说,你的简单办法究竟是什么?”
孙云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安排一个人当作案犯被抓,并在集市示众,就说他是案犯,已经人赃俱获,准备施以大刑,补偿马商损失。然后外松内紧,继续暗查他们的动静,只要这个戏做的逼真,按照郦爷爷的推测,对方一定铤而走险,完成后续案件,这样可以一举擒获。”
高谦之想了想说:“我觉得不错,而且和我想的好多一致,应该可行。”
高恭之说:“兄长,你和孙云想的这个想法,我怎么感觉像糊弄小孩的呢?”谦之说:“怎么讲?”“你们想,我们愣说抓到罪犯,这个事情如果糊弄百姓甚至朝廷都好说,可是糊弄罪犯,他们明知道根本没这么回事,明明就是引蛇出洞的计策,怎么可能上当,岂不是幼稚么?”
高谦之说:“别忘了,前提是太后命令限期破案,只要我们演得好,他们会以为我是为了怕丢官故意隐瞒朝廷,即便有所怀疑,在利益和自负面前,他们多半会愿意侥幸和冒险。”
高恭之说:“哦,对对对。这么解释倒可以说过去。”
毛逵说:“还有一个问题,现在朝廷限期是到月底,我们该什么时间公布抓到罪犯呢?公布早了他们会不信,公布晚了,容易一下拖过月底,影响我们结案时间。”
郦道元说:“今天是十五,我们下个休息天也就是二十日就公布抓到罪犯,案件结束。然后宣布再下个休息天二十五日对犯人在集市口行刑,同时补偿损失。”
高恭之说:“这就等于提前十天破案,刚才毛博士担心的对,怎么能让罪犯相信呢?”
元子攸说:“这个简单,朝廷限期当中是包含御史台的,也就是说,月底不能破案,老大人将会受到牵连,所以按说,御史台可以给河阴县另限时间,把破案的期限提前。”
高谦之说:“对,而且为了逼真,我们可以来个苦肉计,我领着我的县丞、县尉、功曹、铺头到御史台,老大人对我责罚,限期破案。正好让我的属下把风透露出去,这事儿就真了。”
郦大人说:“好你个道让,你把坏人让我给当了,我也的找个坏人陪着。”
几个人都会心一笑,高恭之说:“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郦大人说:“你们想前天早朝的时候,我可是一直为河阴县争口袋,虽说我酷吏的名声在外,可冷丁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不像啊,多以我必须拽着子攸将军,这出戏才好看。”
元子攸说:“老大人总不忘给我派点差事,没问题,那我就陪着老大人演一出苦肉计。”
郦道元说:“这个事儿,还非得子攸将军出马不可,因为你是前任的御史中尉,有你出面再合适不过。此外,我还比较担心,一旦我们抛出来抓到罪犯这个事情,朝廷必然干预,李神轨之流一定会暗中查访,一旦他们发现是假的,不但会追查我们欺骗朝廷,也会让骗马贼知道我们的计策,我们的所有安排就化为乌有,所以这个事情,道让你们要把握好。”
高谦之说:“我原想在我县的牢房里抓一二个死囚顶替,这样用刑之后,正好还逼真。大人这么一提醒,我还真得注意,我们县好多人与李神轨他们有瓜葛,必须有所防范。”
高恭之说:“这可麻烦了,我们御史台更是和城阳王他们关系紧密,从我那里提一个死囚,也难免露出口风啊。”
这时孙云说:“郦爷爷,各位大人,这不光是提个死囚能隐瞒的问题,我们必须设计一个情结,在合适的场合将案犯擒获,这样才能掩人耳目。所以必须要找个合适的勇士,他既是生面孔,还敢于冒风险扮成案犯,至于行刑的时候,还要用个调包计,把勇士换成死囚。”
高谦之说:“孙云这个补充很完整,只是还需要找一二个勇士啊,我手下倒是有人,也不乏勇敢的,不过他们都是本地人,熟面孔,容易被发现。”
元子攸说:“这个交给我,我认识的江湖人士比较多,有不少异能之士,高大人只要把更换死囚的事情办好就行。”
高谦之说:“多谢子攸将军,其他的我来安排。这些做完,剩下的就是等着引贼人上钩,我们好顺然摸瓜,这些事情,我的手下还不可靠。还要毛御史以及孙云你们同学帮忙。”
毛逵和孙云、李辰、吴坚等几个同学点头答应。郦大人说:“前边这些虽然很难,不过都是铺垫,之后的就是我们和案犯真正较量智力和速度的碰撞,鹿死谁手,就看我们谁更高了!”
元子攸说:“老大人放心,孙云他们的计策虽然简单浅显,可是却应了实而虚之虚而实之的道理,我相信贼人们不会甘于寂寞,必定自愿上钩。”
龙华寺大院里。
几个女孩在院里转了一会儿,萧月忽然脸一红说:“莒犁姐姐,你先溜达一下,我到后面方便方便。”郦影说我也是,俩人便跑到后面角落去了。
莒犁一个人又回到了佛钟的院落里。这时候,拜佛的人更多了,院子里也满都是人。
莒犁刚要到铜钟前,却看见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身着斩衰服饰,正看着铜钟发呆。斩衰也叫“斩缞”,是五服中最重的丧服,用最粗的生麻布制布制做,而且断处外露不缉边,表示毫不修饰以尽哀痛,服期三年。通常是臣为君、子为父、长房长孙为祖父、妻妾为夫办理丧事,才服斩衰。不过说是服期三年,只要两头够到年尾和年初即可,也就是最短的一年多,长点的可两年多。莒犁看这个男子二十几岁,一定是父亲或爷爷故去,所以身着重孝,来拜佛求往生的。因为建春门外的佛寺多信奉阿弥陀佛,所以祈求往生极乐的都到这边来。
莒犁心地善良,看到青年英俊的面容有着一丝犹豫惆怅之色,不仅心生怜爱,不自觉的就走近了一些。只见这个青年,静思良久忽然轻轻的张口吟道:
“历历听钟鸣,当知在帝城,西树隐落月,东窗见晓星。
雾露朏朏未分明,鸟啼哑哑已流声,
惊客思,动客情,客思郁从横,翩翩孤雁何所栖,依依别鹤半夜鸣。
今岁行已暮,雨雪向凄凄,飞蓬旦夕起,杨柳尚翻低。
气郁结,涕滂沱,愁思无所讬,强作听锺歌。”
莒犁听罢,不仅脱口说道:“好诗,才气过人,只是太哀怨了!”
青年人听了,不觉一惊,转头看看是个衣着华丽秀美动人的姑娘,才放下心来,说道:“在下新来洛阳不久,刚才到东城礼佛,听见钟声奇异,被吸引过来,因一时有感而发,不觉念了几句内心之言,做了《听钟鸣》让小姐见笑了。”莒犁说:“不敢当,公子才华横溢,又是正当年少,一定大有作为,只可惜一定是您家里有丧事,才另公子伤感吧。”
青年人低头看看身上的孝服,说道:“哦,我是南朝过来的降臣,因为父亲被仇人所害,不得已才远走他乡,如今来到洛阳,正为父亲守孝。请问小姐您是哪家千金?芳名怎么称呼?”莒犁说:“我是已故武宣王的女儿,我叫元莒犁。请问公子呢?”
青年人说:“原来是倍受敬仰的武宣王之女,失敬失敬。我叫萧赞,字德文,是已故南齐皇帝之子。”“萧赞!”元莒犁惊道:“我知道了,你是被太后和皇帝新封的丹阳王吧,久仰久仰,您现住在金陵馆对吗?我听弟弟说起过,他还到金陵馆拜祭过令尊呢!”
萧赞说:“小姐的弟弟就是元子攸吧,我见过,一表人才,怪不得小姐的芳容也如此美丽,才气如此出众,原来你们是一家。”元莒犁说:“萧王爷取笑小女子了,王爷才华横溢,又是皇室贵胄,我怎么敢比。”
萧赞说:“小姐,下官不敢当,现在我只是亡国之臣,寄居天朝,承蒙不弃,封个王爵照顾体面,下官却怎敢以王爷自居,请小姐称呼下官萧赞即可。”元莒犁说:“那我称呼您表字如何?你的表字德文,字如其人。”
萧赞说:“如此更好了,下官多谢小姐。哦对了,小姐一个人来拜佛么?”元莒犁说不是:“我和弟弟一起来的,不过弟弟有事在后院的禅房里和朝中的同僚商谈点事情,结果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说一会儿就出来,我正在等他。”
萧赞说:“原来是这样,那小姐为什么没和夫婿一起出来呢?”莒犁一听这话脸腾的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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