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夏看看手上的腕表,“要是上街的话,过一会儿再去,不然下午太阳太大。”
厉菖蒲感受着周围的温度,倒是觉得温度正好,问道,“你觉得热?”
文海是比浩瀚江热多了。
江听夏摇摇头,“太晒。”
她最看重自己那张脸,可不能晒黑了。
现在主流审美是健康,阳光,人们晒黑一些那是劳动的美,对江听夏这一套,厉菖蒲有些不明所以,江听夏补充解释道,“会晒黑的。”
厉菖蒲抬头看看天空,“行,那先吃午饭。”
他挽起袖子往厨房走,“想吃什么?”
江听夏想了想,跟在他身后,“刚睡醒没什么胃口,煮碗面条,清淡一些。”
厉菖蒲生火烧水,江听夏在面粉中间趴窝,倒入清水和鸡蛋清,搅和搅和之后,把和面的活儿交给了厉菖蒲。
她力气小,皮肤也嫩,和这种又干又硬的面团容易手疼。
厉菖蒲洗着手,江听夏像只快乐的黄莺一样,叽叽喳喳道,“你手劲大,和的面更劲道。”
厉菖蒲拿毛巾擦手,站在面缸旁边,“是吗?”
江听夏就站在他左侧的案板边,准备蔬菜,回道,“当然了,你做的面就是好吃些。”
厉菖蒲边笑边和面,江听夏就是不这么吹嘘他的手艺,这活他也干,就是听她这么夸了两句,别说,还真觉得挺有劲。
江听夏打开锅盖,里面的沸水咕噜咕噜滚了几下,她往锅里放了一把黄豆芽,这个吊汤最鲜,又加了香菇,蘑菇,白菜心进去煮,又煎了几个荷包蛋一起放进去,这样就能把汤底煮成浅白色。
汤好了之后,拿出三只大公鸡碗,盛半碗鲜香汤底,再加入煮好的面条,江听夏就吃这个清淡口的,厉菖蒲和阿发叔的面,则要加几大勺炒好的油香油香的榨菜肉丝,才能吃得爽快。
吃过饭,江听夏在炉灶灰里扒拉出来几个烤红薯,做完饭熄了火之后,她就往里头塞了几个,等一顿饭的时间,红薯就烤好了,香甜的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
厉菖蒲正在灶台边洗碗,看她被红薯烫得手足无措,擦干了手走过去,直接从地上拿起烤红薯。
江听夏刚想喊一声烫,就看见厉菖蒲已经撕开了红薯皮,露出里面橘红色的瓜瓤。
扒好皮后,厉菖蒲用一块格子棉布在红薯底部缠了一圈,“给。”
“拿好。”
江听夏接过去,小口咬着,“好甜啊。”
厉菖蒲走回灶台,拿丝瓜瓤刷着碗,“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这些零零碎碎能填饱肚子。”
江听夏回道,“我想吃烤红薯,吃饭的时候就留肚子了好不好。”
“再说,那么大一碗面我都吃完了,你还说我不好好吃饭。”
厉菖蒲想到江听夏中午吃的那碗面,她就给自己盛了小半碗,也就他两筷子的份量,还没小孩吃得多。
等他洗完碗,江听夏拿着吃剩的半个红薯,心不在焉,吃东西都在走神。
看见厉菖蒲走过来,江听夏举着红薯,“你要不要尝一尝,可好吃了。”
厉菖蒲无奈道,“吃不下了。”
江听夏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你吃不吃?”
厉菖蒲弯腰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红薯,江听夏见状把红薯塞在他手里,“都给你了。”
……
两人等过了大太阳那会儿才出的门,坐公交到了市区。
江听夏认真推荐道,“中正街的点心很有名,不如打几个点心盒子回去。”
厉菖蒲自然没有意见,江听夏推荐的是老店铺,排队都排了半个钟头,打了几个点心盒子,江听夏又挑了几样自己爱吃的。
另外又买了十几盒雪花膏,可以送给家属院的嫂子,江听夏自己也要用,岔子坡那边买的不如文海本地产的品质细腻。
江听夏看着厉菖蒲,“你也可以用。”
厉菖蒲提着大包小包,“男人涂脂抹粉的干什么。”
江听夏咦了一声,“看你的手,干得快赶上老树皮了,上次做的炛子油你抹了吗?”
厉菖蒲一开始还抹一些,后来觉得繁琐,每天都记不住,干脆束之高阁了。
江听夏继续嫌弃,“你现在还不觉得,等过两年还不保养就显老了。”
厉菖蒲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跟江听夏白嫩的脸蛋比粗糙得不是一点。
“你就喜欢那些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江听夏听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忍不住笑道,“好好的吃哪门子干醋。”
听到江听夏说他吃醋,厉菖蒲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上的扣子,“我又不吃饺子吃什么醋。”
江听夏看着他,“那你说的是哪个小白脸?”
厉菖蒲眼睛就是不看江听夏,说话少见的跟蚊子哼哼一样,“瑞文哥哥呗。”
江听夏立刻捂住了耳朵,贾瑞文这种前任,简直可以算她的前科和人生污点,“恶心死了。”
看着厉菖蒲笑嘻嘻看她,江听夏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老提他干什么?你以前就没跟别的女的谈过朋友?”
厉菖蒲摇摇头,一脸自豪,“我没有。”
看着江听夏明显不信的神情,厉菖蒲说道,“部队里一帮大老爷们,女同志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里的护士,可是一进医院,身上就不舒坦,哪还有别的心思。”
江听夏脸上挂着标准的笑,语气温柔,诱导一般说道,“你不用骗我,没关系,你说实话,我不会不高兴的,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那个时候咱俩还不认识呢,你就是跟别的姑娘谈朋友不也正常嘛。”
厉菖蒲想了想,“我二十一就跟你订了婚,谁还招惹我。”
江听夏突然想起那桩婚约,啧啧道,“听你这口气,没谈上朋友,你怨气很大嘛!”
厉菖蒲挑挑眉,道,“可不,谁知道你在这里还有个好哥哥。”
看江听夏挂了脸,厉菖蒲这才拉住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话赶话,你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
江听夏一阵憋屈,冤枉死了,有婚约的人又不是她。
“我跟贾瑞文就是认识的时间久,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从小孩子起我就喊他哥哥,有什么奇怪,就你在这儿阴阳怪气。”
江听夏漂亮的杏眼剜了他一眼,“再说了我叫你守身如玉了。”
她又说,“你还冤枉上了,就是你说的二十一岁,也早能谈朋友了,我不信你没有。”
“就是你老奸巨猾,藏得好我不知道而已。”
“等回去了,我要好好打听打听你的事,把你以前的事儿都查个清清楚楚。”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气势汹汹的样子,笑道,“你还怪厉害的。”
他又说,“那不如我自己告诉你,省得你查出来。”
他认真地想了一想,“不过你保证你不生气。”
听了这话,江听夏笑了,“不会生气的,你说说看。”
她也要时不时把厉菖蒲以前的事拿出来说说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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