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菖蒲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怀表,“我还有她照片呢,你看不看。”

    江听夏伸手接过去,看着他,哼了一声,“多少年了还留着人家的照片,看得出来你很是念念不忘。”

    说着就迫不及待打开了怀表,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仙女,有没有她好看。

    怀表一打开,江听夏凑过去一看,里面的一小块镜子上露出了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随即噗嗤笑了出来。

    厉菖蒲:“不生我气了。”

    江听夏把怀表扔还给他,“拙劣,你的把戏太拙劣了。”

    话虽然这么说,她已经变得眉开眼笑,剜厉菖蒲的那一眼也不像刚才那么冷硬,带着些俏皮可爱。

    厉菖蒲提着东西,“咱们再去前面的铺子看看,还要买些什么?”

    江听夏又认真挑东西去了,跟在后面的厉菖蒲松了一口气,他就是一想到江听夏喊别人哥哥,都没那么亲密地喊过他,就有些脱口而出,结果差点玩脱了。

    江听夏挑了几条印花丝巾,又买了文海很有名的红茶,还有一些印着文海景色的明信片。

    厉菖蒲又提醒,还是要买一些吃的带上火车。

    “我来拿,不用你动手,你别嫌麻烦。”

    江听夏只好随他去,“那你看着买好了。”

    厉菖蒲买了些水果,特别是橘子买了一大兜,这个味道清新,坐火车闻一闻能舒服些,点心刚才就买了,又拿了一个铁桶饼干,几瓶罐头,干粮他就没买,江听夏嘴挑,干巴巴的还噎人,她肯定不吃。

    暂时也想不到什么,两人就打算回去,江听夏在一家看着很气派的饭馆前停下,“我饿了。”

    厉菖蒲看了一眼饭馆牌子,文海大酒店。

    江听夏眼睛亮晶晶的,“我要吃烤鸭。”

    厉菖蒲抬脚要进去,看着江听夏,“进来啊。”

    两人落座,除了烤鸭,江听夏又点了一个土豆炖牛肉,给厉菖蒲的,他好像就喜欢这些酱香味道的菜品。

    又点了一个银耳雪梨甜汤,一个排骨藕汤,再加六只大螃蟹。

    对美食江听夏如数家珍,“这个季节螃蟹味道还可以的,我们一人两只,再给阿发叔带两只回去。”

    江听夏不吃生葱,嫌嘴里味道重,难受,就用又酥又脆的鸭皮蘸细细的白糖吃,吃了几口,满足中又带着些遗憾,“说不定是最后一次吃了。”

    说的是盘子里的烤鸭,其实不然,厉菖蒲生生听出些离别惆怅。

    浩瀚江太远了,远嫁的姑娘肯定会思乡,厉菖蒲不觉有些心疼她,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还会回来的。”

    江听夏觉得这话也不过是安慰她的,还是朝厉菖蒲笑了笑,“好在这里的烤鸭我也会做,就是步骤麻烦了些,以后想吃这个味道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厉菖蒲:“……”

    原来就是馋了。

    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烤鸭,“你多吃些。”

    江听夏嗷呜一口塞在嘴里,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好吃。”

    ……

    两人回到老宅,给阿发叔带了饭馆打包回来的晚饭,又给他买了一些奶粉,点心之类的吃食。

    然后就开始收拾行李,把要带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

    好在大部分东西都邮递了回去,他们要拿的只是些衣服,吃食,还有今天刚买的做礼物用的特产。

    两人早早收拾好了,洗漱过后就要睡觉,江听夏躺在床上都要闭眼睛了,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厉菖蒲也打算睡觉,明天一早就要坐火车,以后几天也休息不好,所以早早就要睡觉。

    这时听见有人敲他的房门,很是急促,江听夏在外面喊他。

    他以为怎么了,随手拿起刚脱下的外套披在身上,就去开了门。

    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江听夏看着他,一脸严肃,“你就不觉得忘了什么吗?”

    厉菖蒲:“什么?”

    “我们把大狗忘了。”

    “哦,对。”厉菖蒲突然想起还有那个小东西,去江家前把它留在裁缝铺里了。

    江听夏愧疚中又带着些好笑,他们两个人竟然齐齐把它忘了,“我们现在去接它。”

    厉菖蒲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我去就行了。”

    江听夏想了想,“不行,你跟安师傅他们才见过几面,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去不合适。”

    厉菖蒲又问,“你走得动吗?晚上可没有公交车。”

    江听夏把羊毛大衣的扣子扣好,“走不动你就惨了。”

    厉菖蒲随口问道,“你走不动,怎么是我惨?”

    “你要背我啊。”

    看着江听夏的细胳膊细腿,厉菖蒲叹了句,“那确实是惨了。”

    江听夏拉着他的胳膊,“别耍贫嘴了,快走。”

    两人走走停停,江听夏果然一半路是要厉菖蒲背的,倒不是多累,就是山路老是踩一脚泥,只能麻烦他了。

    终于到了安茜家里,两人朝大门走去,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叮铃咣啷的声音。

    江听夏脸色不好,道,“是安茜。”

    两人也顾不上敲门,厉菖蒲助跑了一小段,身手灵巧地跳进了安家院子,破门而入。

    只见里面有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和安茜在屋子里撕扯,男人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看见厉菖蒲明显有些慌乱,然后就朝厉菖蒲冲了过来。

    他哪里是厉菖蒲的对手,两下就被打翻在地。

    厉菖蒲找绳子把他捆了起来,然后去打开大门,把江听夏带了进来。

    安茜也回屋披了一件外套,人被吓得有些战战兢兢。

    江听夏拉着安茜,“没事吧。”

    安茜摇摇头,“还好有你们。”

    说完就开始扑簌扑簌地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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