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满朝震惊,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这个。
从来只有男子休妻,哪有女子休夫?
最多也只是和离罢了。
他们看向魏长彻和谢琅,发现他们的表情并无波动,看来是已经知道了。
他们这时就算觉得魏清明休夫有点不妥,不过想想司浩荡犯的是什么罪,若是开口指不定被当成同党,于是便默认这次的休夫了。
“魏清明,你难道真的要这么绝情吗?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
司浩荡彻底慌了,于是拿出最后的底牌,那就是孩子。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为了孩子,魏清明也应该要保他的性命。
“那再找一个父亲就行了。”魏清明很自然地回道,语气平淡:“对了,我孩子姓魏,与你司家无关。”
司浩荡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使力地挣扎,极力的喊叫,声音也已沙哑:“不——你不能那么做,不能那么无情……”
然而无论此时司浩荡怎么说,魏清明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朝着魏长彻和谢琅的方向一礼:“陛下、母亲,臣已休夫。接下来之事还请陛下与母亲定夺。”
“长公主,清明是你的女儿,你是苦主。这判决,自当由你定夺。”
魏长彻将目光转向谢琅,在场的所有人也将目光望了过去。
在审判司浩荡的过程中,谢琅没有发言,但是众人始终都不能忽视她。
这最终的决定权,是她。
“长公主,饶命,饶命啊,饶过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清明的,清明的孩子也不能失去亲生父亲啊!!”司浩荡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谢琅,随后便重重地磕头,嘭嘭嘭的磕头声响起,不一会儿,地上就多出了一滩血迹。
除了司浩荡的磕头和求饶声,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发一言,只是内心在砰砰直跳。
他们在等待谢琅最终的判决。
谢琅此时缓慢地站了起来,众人的心也被揪了起来,而司浩荡还在磕头求饶。
“害我女儿性命,灭九族……太轻松了。”
谢琅朝殿外望过去,外头天光大起,停顿了片刻,道:“灭十族,本人凌迟处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司浩荡的命运,也决定了几百上千人的生死。
诛十族???
朝臣们愣了一下,他们只听过诛九族的。
九族包括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魏清明已经休了司浩荡,自然不在九族当中。
就算在九族中,谁敢诛?
不过这是诛九族,那诛十族是什么?
“长公主,不知这第十族是?”正当群臣疑惑的时候,左都御史苏大有便将疑惑问了出来。
除了九族,第十族从哪里凑?
“刑部昨日不是捉捕了一众与司浩荡结党的官员?”
苏大有眼神一凛,嘴角都颤抖了起来,照这样一来,就得人头滚滚啊!
他一下就转过弯了,司浩荡为承恩侯,亲近他的官员自然不在少数,他也在朝中安插了一些亲信。
这十族,包括他们,杀了他们也不算冤枉。
问题是,这范围不好判断啊。
见苏大有眼神犹豫了几分,谢琅沉声道:“受司浩荡提拔、贿赂过司浩荡的官员一律处死吧。”
她终究还是仁慈了几分,没有将范围继续扩大。
苏大有听了这话心中安定下来。
若是和司浩荡吃一顿饭、喝一盏茶都算结党的话。
满朝诸公,又有几人能存活?
在场的很多官员此时闻言也松了一口气。
“钱太医、司浩荡之妾宋以柔,也一并诛九族吧。”
谢琅可没忘记除了司浩荡这个罪魁祸首,钱太医和宋以柔也参与其中,对于这些人,谢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不……不要,长公主饶命,饶命……”
司浩荡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泣涕涟涟,眼神充满绝望,磕头不停,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大殿。
他后悔了,他没想到谢琅这么狠,若是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那样对待魏清明。
谢琅对此无动于衷,立在阶陛上,居高临下,黑红色华服微微晃动,淡淡地说:“一切福祸,自作自受。”
“将他带下去,七日后行刑。”
“不——不——”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殿,侍卫眼疾手快将司浩荡架走,而他拼了命地挣扎,双脚挣扎的厉害,蹬来蹬去,蹬在了自己流下的那一滩血上面。
侍卫见他不配合,直接将他硬生生地拖了出去,踩了血迹的双脚碰到地上,划过一条暗红的血迹。
魏长彻皱了一下眉头,吩咐了一下,内侍迅速将地上痕迹收拾干净,不一会儿,大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司浩荡谋害郡主一案到此也已经了了。
但是朝会还没结束。
谢琅此时从阶陛上走了下来,步伐沉稳,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见谢琅每一步都相差无二,就像是用尺子衡量过的一样。
随着谢琅的走近,压迫感越来越重,所有人的心都砰砰直跳。
走到魏清明的面前,之后便停下了脚步。
“先帝曾下过旨意,镇国公主一脉可承爵。”
在场的所有臣子眼神骤然一缩,他们意识到谢琅要做什么了。
果然,下一刻谢琅继续说道:“魏清明是我唯一的子嗣,应立为镇国公主世子。”
全场寂静。
这谢琅死而复生到现在,给他们的冲击是一件比一件大。
他们心脏太小,受不了这么多的刺激。
魏清明虽早已知道这件事,然此时心跳也骤然加快。
镇国公主世子,不同于郡主。
这可是真正走进权利中心的位置。
镇国公主虽与诸侯王等同,但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由于镇国公主是女子,不用担忧她会谋权篡位。
诸侯王一般得离京就藩,而镇国公主不用,她可以在朝,也可以在封国,这是先帝赋予的权利。
“田英,宣诏。”
封魏清明为世子是昨日已商讨的结果,魏长彻让田英去宣读诏书。
一个内侍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已经准备好的诏书,田英将诏书拿起。
此时谢琅已经站在了申屠和的前方,申屠和神情还算自然,但腿脚却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田英也走到了魏清明的正前方,将诏书摊开。
魏清明此时也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镇国长公主之女新阳郡主清明,地居嫡长,明德惟馨。识量明允,聪颖达慧。扬孝道于天极,发仁心于穹苍,实为大家之典范,可立为镇国公主世子。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田英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太监的声音其实并不都是尖锐的娘娘腔。
只是比起正常男人来讲,更柔和一点,但大体上不脱离男声。
魏清明郑重地朝皇帝的方向叩首,接过诏书:“臣领旨,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魏清明站起来之后,朝臣们的脸色各个精彩纷呈。
但碍于皇帝诏书已下,谢琅又在这里盯着。
于是恭敬地向魏清明躬身行礼,恭敬有余,但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谢琅也注意到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要获得他人的尊重和认同,不是单靠身份地位的。
而是需要实力和手段的。
她可以获得群臣的尊重,不代表魏清明也能。
魏清明的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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