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别说,凌云子第二次光顾茅庐,与第一次时截然不同。
第一次来时,凌云子展现的是高冷、超然物外的一面,令人肃然起敬,心驰神往,忍不住想要探寻他的仙踪。
第二次光顾这间茅屋时,凌云子展现的是敦厚长者的形象,苦口婆心,谆谆善诱,让朱八情难自制,甚至痛哭流涕忏悔。
问题是,凌云子二次光顾茅庐,苦口婆心地劝说龙晨与朱八,到底是何居心?有什么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招收两个弟子吗?
少年英才选拔赛上,成千上万的少年才俊,凌云子为什么不去招揽他们,偏偏煞费苦心,屈尊降贵二顾茅庐来劝说龙晨与朱八加入凌云宗呢?
这,令人匪夷所思!
莫非他有什么阴谋诡计?觊觎龙晨身上的大地血脉?
或者是他知道龙晨的身世来历,故此心存不轨?
若是凌云子居心叵测,龙晨与朱八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不管怎样,凌云子二顾茅庐,取得了理想的效果,感动了龙晨与朱八,二人答应跟着凌云子,前往青云山脉,二探凌云宗!
看见龙晨二人答应跟自己走,凌云子很高兴,突然对天长鸣,仰天一啸!
“呱”
一声鸟鸣传来,陡然间狂风呼啸,雪花飘飘,一只鸟儿从天而降,穿云破雾飞了过来!
那只鸟雪白雪白的,犹似天边飘来一片白云。
那只鸟由远及近,越来越大,翅膀扇动间,居然洒落下一片片雪花,端的奇妙之极!
雪花片片飞,仿若晶莹剔透的鹅毛,漫天飞舞,随着呼啸的狂风翻滚,洒满天际!
恍惚之间,那只雪鸟便到了茅屋前,扇动一双洁白的翅膀,临空而立,居然恭恭敬敬地向凌云子点了点头!
这是一只雪白的云鹤,双翅展开,长达数十丈,仿若一片垂天之云。
朱八的话多,心直口快,心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陡然看见一只大鸟从天而降,不觉好奇心起,眼珠子咕噜噜转动,诧异地道:“喂,凌云子师父,那是什么鸟?是你的吗?它身上怎么飘出雪花来?”
龙晨啪地给了他一巴掌,斥道:“没礼貌,喂什么喂?喂猪呀?有这么叫师父的吗?”朱八脸上一红,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朱八出言无状,口无遮拦,凌云子气度雍容,也不气恼,哈哈一笑,道:“这叫雪云鹤,乃是本宗主的坐骑,它身上有冰雪属性,所以飞翔时会飘落雪花。”
朱八童心未泯,看见那只雪云鹤异常神骏漂亮,不觉心痒难耐,问道:“宗主师父,我长那么大还没骑过飞鸟呢,我可以到雪云鹤背上坐一下吗?”
龙晨摇头笑道:“八戒,你干嘛又叫宗主,又叫师父?叫一声不就行了吗?”
朱八呶了呶嘴,狡辩道:“呀?这个……我觉得单只一样称呼,难以表达我滔滔不绝的仰慕之情,况且这样不显得更加尊敬吗?”
龙晨与凌云子相视一笑,二人均无奈地摇了摇头。凌云子抓住龙晨与朱八扔了岀去,二人稳稳当当地落到雪云鹤背上,凌云子也轻飘飘飞掠上来,轻声道:“雪儿,走!”
“呱!”
雪云鹤双翅一振,撕开天幕,冲天而起,顷刻间雪花飘飘,随着气流旋涡滚滚盘旋,洒向远方。
龙晨坐在雪云鹤背上,丝丝缕缕的冰雪之力涌出来,龙晨只觉凉飕飕的,不觉伸手抚摸着雪云鹤羽毛上的雪花玩耍。
由于雪云鹤飞得太快了,身边天风呼啸,脚下乱云飞渡,朱八身子一晃,差点被天风刮走,幸亏凌云子释放出一圈气息光晕来,笼罩着朱八与龙晨,不让狂风将他们吹走。
龙晨与朱八都是第一次乘坐飞鸟御空飞行,而且骑坐的还是一只神骏非凡的雪云鹤,更是觉得拉风,二人兴奋得手舞足蹈,不时抚摸着擦身而过的流云,一种别样的风情涌现在心头。
居高临下看风景,俯瞰脚下锦绣山河,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雪云鹤的飞行姿势非常优美,展翅翱翔,翩翩起舞,雪白的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炫丽的弧线,仿若一位画师以天为纸,在空中作画一般。
雪花纷飞随风舞,展翅击天万里行。
不知不觉中,己过了太半路程,青云山脉己遥遥在望,凌云子说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让龙晨与朱八下来步行,说到时候在凌云宗会面,然后骑着雪云鹤飘然而去,转眼间消失在茫茫虚空中,只剩下一片片晶莹的雪花洒落下来。
想起凌云子的行事风格,两次都是突然岀现,而后又突然离去,不知他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令人捉摸不透。
龙晨于是对朱八道:“八戒,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凌云子做事情神神秘秘,总是神出鬼没的?好似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说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
朱八听了摸着脑袋琢磨了一下,突然蹦了起来,失声惊呼道:“龙哥,你说得对哦,你说凌云子会不会骗我们,咱们该不会到贼窝去吧?”
“贼窝?”
龙晨心中一惊,狐疑道:“凌云宗应该不至于是贼窝吧?凌云子看起来不错,相貌堂堂,气度非凡,应该不是土匪强盗吧?”
朱八大嘴一撇,瓮声瓮气地道:“那可不一定!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以前又不认识凌云子,谁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八戒,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先前在茅屋里时,你为何叫他为宗主与师父?而且还叫得那么亲热,一脸的崇拜之情?”龙晨揶揄道。
朱八不好意思了,似害羞的少女揉着衣角,扭扭捏捏的道:“哎呀,龙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我也是一时看走眼了,被他欺骗的嘛!龙哥,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还去不去凌云宗?”
龙晨虽然对凌云子的行事风格有些怀疑,但还是坚定地道:“人不可言而无信,咱们既然已经答应凌云子,不管他有何居心,都应该到凌云宗去看一看,走一步算一步,不合适咱们再走!”
朱八愁眉苦脸的道:“哼哼,凌云宗若是贼窝的话,只怕到时候走不了啦!”
尽管如此,朱八仍然跟着龙晨,硬着头皮向青云山脉走去,直奔凌云宗。
此时,龙晨抱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心态,要二探青云山,一窥凌云宗的真貌。
到宗门拜师学艺,本应该高兴,本应该心情愉悦,但龙晨二人却如此紧张,弄得神经兮兮,真是悲哀啊!
龙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了避开木兰花与木灵宗弟子的纠缠,这次绕道而行,绕过木灵宗上山,直奔凌云宗那座大山而去。
一路行来灵气氤氲如雨,云雾缭绕,大山磅礴,山上古木参天,那些树木都苍劲无比,树皮开裂,犹若龙鳞,每一株均需要数人才能合抱过来,虬枝横空,犹似老龙般盘踞在大山上。
上到半山腰时,有一块净土非常广阔,其间峰峦起伏,紫气蒸腾,化成云烟,雾气弥漫,灿若朝霞。
只是,净士中断壁残垣,绵延不绝,满目疮痍,槁草遍地,还有十多间草屋,破坏了净土的神圣氛围。
断壁残垣处,一杆大旗迎风招展,旗上写着“凌云宗”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龙,铁画银钩,龙飞凤舞,俨然一副笑傲九重天的气势!
这,便是凌云宗!
望着面前景象,龙晨只觉从头凉到脚,被人戏弄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这里,就是凌云宗了?”
龙晨一脸的无语,脚步踉跄,险些昏倒,上当的感觉充塞心田!
朱八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嗷嗷怪叫道:“他姥姥的,那个凌云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却骗我们来这个鬼地方!
哼哼,这个破烂地儿,还凌云宗先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朱八说罢,向龙晨招呼一声,气冲冲的便要离去。
正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弦音盈动,似是有人弹琴。
琴音如水,仿若潺潺流水空中流,在云雾缭绕中流淌,弥漫而来。
那琴声空灵飘渺,如清风拂林,荡漾起阵阵松涛;仿若天降甘霖,淅淅沥沥,绵绵不绝,润物细无声。
在那曼妙的琴声中,只听一人击节高歌,放声吟道:“平生凌云志;千古梦一场,把酒问青天,我今将安在?
青云山,青云志;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恶人如狼似虎,毁我宗门,灭我师友,此仇不共戴天,何时血刃仇人……”
那琴音原本空灵飘逸,如高山流水般,令人心旷神怡。
但是吟诵之声响起后,琴音却突然急转直下,变得高亢激昂起来,激奋之音,铿锵有力,如天剑出鞘,直冲云霄,似欲斩天问道,还我山河!
后来更是如哭似泣,令人潸然泪下……
那琴声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龙晨情不自禁寻找过去,想要看看是谁弹琴,弹得这么好。
转来转去,走过枯槁荒草地,绕过连绵不绝的断壁残垣,一路分花拂柳行,一个气度非凡的青衣男子映入眼帘。
那男子坐在一块青石板上,面前放着一张古琴,那男子一边弹琴一边引吭高歌,曼声吟诵,弹琴复长啸。
那男子赫然正是凌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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