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尸的臭味若有若无,令我不禁怀疑嗅觉出现了问题。
我掏出香水来喷洒,试图掩盖住腐臭味。
又平躺到床褥里,宛若死鱼翻着鱼肚白,凝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许久。
脆弱的上下眼皮,已然合为了一体。大脑却是无比清醒,还伴随着胸闷气短,心底宛若沉着巨石,堵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为什么会莫名出现心慌现象?
窗外有黑雾笼罩,宿舍里浓烟四起,弥漫着呛鼻的腐尸臭味。
莫不是宿舍发生了火灾?为什么烟雾报警器没响。我即刻坐立起身,顺着床梯爬下去。
凭借手机微弱的光芒,依稀发觉身后有东西飘过。
难道是舍友回来了?
“木槿,是你回来了吗?”
我猛然转过身去,面前站着巨型黑影,正是人高马大的木槿,浑身都在冒着滚滚黑烟。
“阿槿,你怎么啦?”
莫非她这是中邪了?
甚至是来不及好好交流。
她身体软得像条蛇,死死的将我给缠绕起来。宽大,有力的虎口,狠狠掐住我脖子,窒息感油然而生。
我内心os:妈的,你礼貌吗?上来就掐人脖子。
我身体被拎起来,有种快被掐嗝屁的感觉。双腿在胡乱的瞪着空气,仿佛是命悬一线的反抗。
“阿槿,松手,我快噶了”
掐着我脖子的虎口,即瞬转化成一潭腐血,紧紧的缠绕在我脖颈处。尸臭味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引得我嘴里呕呕直吐。
我额间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迸裂,唇角溢出成股鲜血。
“该死的人,是你”
哀怨的哭嚎声,诡异到惨绝人寰。并非是木槿的声音,而是空灵的男高音。
都在好好活着,没有谁是该死的。我欲想发出声,为自己做辩解,嘴边直冒血泡沫。
完犊子,我快被掐嗝屁了,仿佛看到太奶在向我招手。
学校明天就放暑假了,我是不能活着回家了吗?
救命,我不想就这么噶了,便做出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我被迫惊现异瞳,那道猩红的瞳孔里,放射出灿灿萤光。宛若是太阳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宿舍,随后朝那团黑雾攻击。
“不自量力的东西”
不属于我的声音,从身体里面发出。说着最温柔的语气,做出超级狠毒的事情,轻松将黑雾给反杀。
缠绕在我脖颈处的腐血,好似被人打得魂飞魄散,即刻消散在了空气中。
凭我凡胎肉体,可没有如此本事。
我身体砸落到地面,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接着嘴里吐出大口鲜血,于是便晕死了过去。
黑雾脱离出身体后,木槿也晕倒在我身旁。
不愧是国民好舍友,连躺平都要整整齐齐。
年轻就是好,可以倒头就睡。
具体不知道躺了多久。
伴随着开门声响起,有急促的脚步声向我跑来。
“安潇笙,你怎么了?”
辅导员见我躺在地上,嘴里还吐出鲜血。身体抽搐个没完没了,就跟癫痫病发作似的,妥妥的大型命案现场。
要命,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形象,就在此刻全然都化为了泡沫。
合着我这是扳了几个小时的命,就不能让我美美的躺着吗?
我跟木槿从凌晨躺到了中午。
直到上专业课,教授在点名时,发现我俩没来上课,才联系到了辅导员。
辅导员正打算跑来宿舍兴师问罪,却惊现血淋淋的案发场景。
若是再晚来几个小时,我跟木槿估计早就凉凉了。
我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也能感觉到有人把我拎起来,嘴巴就是说不出任何话。
周围迎来乱糟糟的嘈杂声,听不清楚讨论着的具体内容。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冷冰冰的物体朝着我压迫。
突然有具身体,覆盖到了我身上,压得我几乎窒息。欲想发出声音,却成了聋哑人。
我被不知名的物体所压迫,那五脏六腑都快被挤压变形,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我在病房里蓦然惊醒,气势汹汹的坐立起身。瞳孔里放出惊悚的萤光,丝毫不夸张的胜过灯光亮度。身体呈现出脱力状态,淋漓的虚汗浸透着衣襟。
那抹嚣张的气焰,未能维持下去。我很快就蔫了下来,四肢忍不住抖动着。
“我靠,疼死了”
痛感席卷着我全身,器官里的五脏六腑,包括头发丝都觉得疼,就连指甲盖也不例外。
大学生果然是脆皮,又难杀。
只见木槿安详地躺在对面的病床上,我拎着输液瓶走到她的病床边。
“哎,醒醒”
我这个差点被她掐死的人都活过来了,她怎么还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啊?
我又重新叫唤了几声,直接上手去扒拉着她。
“阿槿,醒一醒”
她缓慢睁开双眼,漫长的叹出一口气。
“啊,疼死了”
挺好,都活过来了。
她眼神茫然的环顾着病房。
“我怎么会躺在医院?”
我把她要掐死我的过程都描述了一遍,随即狐疑的盯着她。
“你不会是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她抓了抓脑袋,仿佛是在努力的思考。
“我想不起来了”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就完全跟失忆了似的。
她做为着名的灵异主播,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不足为奇,主要是别拉我下水啊!
她那双迷茫的眼睛凝视着我,见到我脖子处鲜红的指甲掐痕,她显然有些愧疚。
“阿笙,对不起啊,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我坐到她的病床边上。
“你昨晚去哪儿直播了?”
她做出努力回忆的模样。
“艺术学院门口的那座奈何桥嘛”
所谓的奈何桥,表面是座普通的桥梁,却是灵异事件的多发地,经常会发生有人跳江自杀案件。
我逐渐陷入到沉思状态。
我向来不与人结怨,木槿从奈何桥招惹来的脏东西,又为何会想要取我性命?
前脚的噩梦才招来阴桃花,后脚就差点被脏东西给掐死。
更加瘆人的事情,是在我命悬一线时,已经痊愈多年的异瞳,居然会再次出现,身体里还发出不属于我的声音。
“江里最近也没人自杀呀,我怎么会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呢?”
木槿的突然发言,打破了我的思绪。
我拎着输液瓶,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轻描淡写的回应着她。
“可能是之前没有打涝上来的尸体,化为厉鬼了也说不准”
凌晨两三点跑去奈何桥直播,想要厉鬼不找她都难。
她抓耳挠腮着说。
“不好意思啊,下次我会注意”
我俩对这些小事情早都习以为常。
我会经常性梦游,她倒是初次中邪,否则我们也不会做舍友。
之前都是我把她弄得遍体鳞伤,这次她中邪差点掐死我,也算是扯平了。
辅导员也是见怪不怪,这不把我们送来医院后,就放心的回学校去了。
木槿最先输完液。
“我要回家了,下学期见”
“下学期见”
见木槿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脏莫名抽痛着,有种天人永隔的离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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