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圣禹抱着我往床边扬长而去。
小心翼翼把我放置到床榻处,那具伟岸的身躯随即扑面而来。
我故作矜持,轻轻推搡着他。
“我来找你,不是要…”
他温热的掌心沿着我腰际摩挲。
“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怎么可能,我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还不至于会被他刚才那疗伤场景所吓到。
他眼尾弧度上扬,有股媚气横生。
“原来,你都不想我的呀”
我完全招架不住他此刻这副魅惑模样。
“想啊,怎么不想”
若是不想他,我又何必出现在这里。
他那张清隽诱人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他眸中蕴有潮涌,染出几分欲色,堪比窗外夜色还浓稠。
“好,用行动证明,你是否真的想我”
啊这…还用得着用行动证明吗?
来不及等我回话,唇边引来一抹温度,将我还未说出口的话,都给如数吞没而去。
房间里的纱帘层层落下,烛火挨个熄灭。
冥界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见不到太阳光,有的光线也是非常微弱。
当我醒来时,大胆猜测已经是阳间的次日。
身旁却未见有君圣禹的影子。
我伸着懒腰走出卧室,随后在偏院里四处乱窜。
“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门口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我顺声望去,君圣禹一袭黑金色衣袍,衣袂飘飘,正扬长向我走来。
“你一大早干嘛去了?”
我朝他小跑过去,手臂挽起他胳膊。
“我去给你买早餐”
只见他挥了挥长袖,对面的石桌上摆出各种各样的早餐。
难怪他起那么早,合着是去阳间给我买早餐了。
我坐到石凳上,拿起一个包子放在嘴边啃咬。
君圣禹坐到对面,静静地看了我许久,眸底逐渐氤氲出水雾。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说。
“笙笙,你边吃边听我说”
瞧他那副严肃的模样,我刚吃进去的包子梗在了喉咙处,努力咽口水来顺了顺。
“你说”
他垂下眼睑,眉眼逐渐阴沉。
“吃完早餐,你就离开冥界,以后都不要再来了,等我解决完这里的所有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去阳间找你”
他抽出几张买早餐送的纸巾,把我沾染到油渍的手指擦拭干净。
“冥界有些危险,你还是要回到阳间才安全,雪桃姑姑会照顾好你”
他口中的雪桃姑姑,正是我爸聘请来的家政。
我挺想知道理由,可也没有再追问。他做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这冥界暗无天日,我也没有那么喜欢来。至于对他的思念,我尽量会想办法克制。
大概是怕魔族突然来犯,他会无法顾及到我的安危,我并非是胡搅蛮缠之人,也没必要留下来拖他后腿。
大不了,我就当再谈一场异地恋。
“好,吃完我就立马回去”
说完,我拿起一根油条,蘸着豆浆吃了几口。
魔族与妖族联手入侵冥界,这场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我表面一副无所谓,心里免不了五味杂陈。
我强颜欢笑着叮嘱君圣禹。
“君圣禹,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等你来阳间找我”
他点了点头,牵着我的手略微收紧,就连声音都在轻颤。
“笙笙,记住我说的话,你必须要好好活着”
“好”
我是经历过各种生死,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绝对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保命这种事情我最擅长。
我吃完手里的最后半根油条。
“那我回去了,你一定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临走前,我忍不住抱住他,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你一定要来阳间找我啊”
他嗓音显得越发沙哑。
“好”
在煽情了几分钟后,我很自觉的推开他。
“我走了,你去忙吧,不用送了”
在转过身背对他时,我鼻尖泛起一阵酸楚,泪水也随即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眼前出现一道红色屏障,我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顷刻之间,我出现在原来的卧室里。
窗外漆黑一片。
我仰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走神,客厅里的钟声响起。
此时正值半夜十二点。
脑袋突然剧烈疼痛,有许多凌乱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重组再现。
梨花院里,有位银发男子在抚琴,雪白的花瓣落满他肩头。身着淡蓝色云锦战袍,头戴金翎宝冠,秀发被挽成高髻的女子,在花瓣雨中舞剑,英姿飒爽,英气逼人。
好一幅闲云野鹤的画面。
美好画面还未曾欣赏出所以然来,我脑子里的痛感越演越烈,甚至是能听到有回声。
“他是我的,就凭你也敢跟我抢”
痛感迫使我满床打滚,还在倔强的与脑子对骂。
“他明明是我老公”
画面中的银发男子是君圣禹。
好啊!好一个君圣禹,我都还没有听到过他弹琴,他也还没有看过我舞的剑。
白日里一起抚琴、舞剑,晚上是不是就要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岂有此理,我的男人竟然敢跟别人如此暧昧。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跟一个死人计较,好像也是大可不必,她全然对我构不成威胁。
再则,我又岂非长生不老,早晚都会有阳寿已尽的时候。等我百年入土之后,自然会有新人接替冥后的位置。
冥王有且只有一个,冥后却可以生生不息。
我与清奈同为天涯沦落人,女人没必要为难女人。
我懒得再跟她争君圣禹的归属权。
我大脑意识被控制,快速从床上站起来,仰天哈哈大笑几声,语音功能也不归我管控。
“你是后来者居上,我永远都是他的白月光”
说完,我四仰八叉躺回到床上。
听到她话都说到这种份上,那我高低不得跟她掰扯两句。
“我呸,他都不承认有过你的存在”
始终相信君圣禹不会欺骗我,他说与清奈没有多余的关系,那清奈所说都是她在胡编乱造。
可是,万一清奈说的是真的呢?
床上还没躺明白,我又扭曲着身体,滚落到冰冷的地板上,诡异地笑声回荡在卧室里。
“哈哈哈,他不爱我也没关系,爱你也一样,反正,我们很快就会融为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肉体早晚属于我,恩人自然也不例外”
我努力控制住脑海意识。
“你做梦”
她休想从我身上夺走任何东西,就连平时到处掉的头发丝都不行。
我狂扇自己几个耳光,就当是在打意识里的人。
狠人啊!
我可真是个狠人呐,狠起来连自己都扇。
经过几番疯狂折腾,我精神临近崩溃边缘,披头散发的坐在地面。
我目光逐渐呆滞,基本处于放空状态。
那道意识又出现在脑海,我费力地从地板上爬起身,打开双臂开始手舞足蹈,疯癫的转上好几个圈。身子一歪,倚在窗边,勾起一缕发丝,在手尖上打着转。眉眼如丝,唇角上扬,发出瘆人的笑声。
“我既然能在你的躯体里,自然就会尽享你的所有,你拥有的一切都要与我共享,其中自然也包含了你的…夫君”
她说话真的好癫,让我想再扇自己几个耳光。
算了,扇耳光太疼。
这种伤敌一千,还要自损八百,听起来就不划算。
原本以为能和平共处,她身为堂堂一国公主,竟能说得出这种话来,当真是令人作呕。
既然如此,我不会让她得意太久,死人注定要彻底消失,这点意识她也别想留下。
我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没来由地捂着嘴巴狂笑起来。
“你想要杀我?别忘了,杀我就等同于杀你自己”
我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却也敢断定我跟清奈,绝对不可能是共生关系。
唯一能让我们联系起来的东西,就只有冥符。
我毫不畏惧,咬咬牙放出狠话。
“放心,我会让你再次经历魂飞魄散”
说完,我脑子里静悄悄的,静到耳朵嗡嗡作响。
想必是清奈的意识被我吓跑了。
正当我以为已经结束时,第三个意识才开始出现,娇媚、诱人的笑声经我嘴里发出。
“哈哈哈,莫慌,二位,此具肉身本君也甚是喜欢”
话音刚落,眼前画面一转,来到人间仙境太白山。
太白宫殿的桃花林中,藏有一间酒肆,可以酿造出冥界最醇香的美酒。
芙影在闲来无事时,喜欢偷摸到酒肆来,必须喝到醉醺醺为止。
这日,她喝到迷糊,寻不到离开的方向,索性就在桃树枝上熟睡。
直到幽帝偶然到访,看到桃花树上长着一位女神。他方才走上前,欲想一探究竟。
殊不知,芙影梦中迷糊翻身,竟从桃树枝上掉落,意外落入到了他怀抱。
他将芙影稳接在怀中,娇艳的桃花纷纷扬扬,快速覆盖到俩人身上。
芙影肌骨莹润,眼如水杏,脸泛红霞, 微带酒晕。
好一副醉美人的模样。
她两眼些许迷离,醉醺醺地注视着玄明,说道。
“竟有人能生得如此姣好”
她声线甜润悦耳,娇中带有几分魅。
这是她与玄明在桃花林初见时的场景,亦是俩人情缘的开始。
我一屁股坐回到地上,还来不及细想刚才的场景。
另外一个意识便放出狠话。
“那咱们就各凭本事”
我捂住耳朵放声惊叫。
“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们就永远都只能是意识”
随即又躺在地面反复打滚。
此时此刻,我这副疯癫的模样,不亚于患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我驱动身体里的灵力,萤光萦绕着整个房间,有股力量从我体内爆发出来,落地窗玻璃被震得四分五裂。
我强行抢回大脑意识,周围终于消停下来了。
为什么我在君圣禹身边时,不会出现这种抢占意识的情况?
回到阳间就给我搞这种死出。
不知道是由于疲惫,还是身体受了内伤,我直接躺在地上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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