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院中却是凄风苦雨,皇后一发病就是腹痛至极,极为折磨。偏偏皇帝没多久就病了,御医大多集中在皇帝处商议药方,给皇后问诊的不过是小猫三两只。按着他们开的方子抓药,喝下去连止住痛都做不到。
还是刚刚嬿婉见到皇帝身边太医众多,包院使更是作为太医之首离不得那里一步,便晓得不好,暗中令随行的徐平去了玉清院给皇后问诊。
徐平虽不如包商陆的天纵英才,但能被嬿婉看重,这些年了来稳坐永寿宫太医的头把交椅,却也不光是春婵的裙带关系。
他到底是太医世家出身,底子十分扎实,一碗汤药下去好歹是缓了痛,但皇后已经是躺在床榻上冷汗涟涟,虚弱得不成样子了。
慧贵妃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只恨不能以身相替,已经是哭得眼睛通红。和敬与永琏也守在皇后的床榻边上,两个人忧心如焚。即便是平日里再机智百变,如今面对病痛也六神无主,束手无策。
见皇后的腹痛终于止住了,几人脸上都显出喜色来,喊“琅嬅”的,喊“额娘”的,俱是心疼关切到了十分。
皇后终于缓过劲儿,想伸手擦擦慧贵妃与孩子们脸上的泪,却发觉自己连伸手的力气也无,只能用眼神在她们的脸上不住地梭巡。
和敬哭得喘不上气来,只能一声一声地喊着“额娘”。
皇后心疼地盯着她瞧,待匀了气儿,自己能开口时,只哄道:“和敬,永琏,好好的。”
永琏眼睛通红,他预知到了不远的未来,惶恐地看着皇后,嘴唇抖着,什么都没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扶住了哭得站不住的和敬。
皇后轻轻闭眼,再睁眼时神色愈发温柔,叮嘱道:“和敬,性子和缓些,莫仗着额驸性子好欺负他。永琏,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护着弟弟妹妹。”
和敬愈发哭得厉害,永琏却流着泪咬牙一一应下。
皇后喘着笑,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又道:“你们的皇阿玛病着,还没去看过吧,去走一遭尽孝,莫要让额娘担心,让额娘与你们慧娘娘单独说说话。”
永琏身子颤抖着,强扶着和敬往外走,他知道,皇额娘现在最想说话的是慧娘娘,他们留在这里反而会扰了皇额娘。
皇阿玛那里也不得不走一遭,只是要快去快回,再回皇额娘这里守着。往后再没皇额娘护着他们,他们自己就更要警醒,不能在皇阿玛处留下话柄。
只是在踏出门槛儿的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皇额娘是怎么知道皇阿玛也病了呢?
他当时只顾着皇额娘的安危,并没有留心其他人说话,不知道是否真的没有人带出过一句半句。可即便真有人提到过,他皇额娘当时痛成那样,还能听见吗?
即便太医说过皇额娘是吃坏了东西,可又没有说是吃坏了什么,不一定是和皇额娘共用的那一顿,皇额娘如何能判断出来呢?
除非——
他下意识放缓了脚步,回头向皇额娘的卧房看去。
直到和敬擦着泪喊他:“哥哥?”
二阿哥才回过神,神色黯然道:“走吧,我们去给皇阿玛探病。”
除非,皇额娘就是幕后真凶,是她做的这一切。
而皇额娘为何如此做,永琏虽然不晓得具体缘由,但除了为了护着他们,还有别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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