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和希望吗？”
徐吟还在思考，却被章宇阳一下子晃出了状态。
“姐，你快看，侠岚！我们之前看的那个，你想不想看？”
看着章宇阳期待满满的小脸蛋，徐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想看，想看。”
章宇阳得意洋洋地仰着头，看向姜若，笑嘻嘻地说：“二比一，看侠岚！若若，听我的，你看这个，绝对好看，我和姐都是从小看过来的。”
“那要是不好看就换！”
“我保证，你要是看了觉得不好看，我立马就换！”章宇阳抬起右手，对天发誓。
徐吟这才发现，两个小朋友居然对于看哪部动画片产生了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关键的一票被徐吟投给了章宇阳。
徐吟拉过姜若来，又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稍作安抚，“要是看不上来就换一个，章宇阳要是不换就让他写八百字的作文，嗯，写三篇，好不好？”
“嗯！”姜若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去，下巴一抬，眼睛一瞪，得意洋洋地笑章宇阳。
姜若自觉扳回一城，也就不再纠结看的动画片好不好看了，要她说，不好看最好了！
徐吟还担心里边黑漆漆、丑兮兮的反派会吓到姜若呢，结果小家伙胆子还挺大的，一点也不带怕的。
章宇阳眼看姜若是全身心投入到动画片里去了，慢慢挪到徐吟边上，食指轻轻戳着徐吟的胳膊，“姐，你看！”
章宇阳努努嘴，示意徐吟看姜若。
“你看，若若看得多入迷，显然是觉得好看，嘿嘿～”
“不想写作文？”徐吟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章宇阳。
章宇阳垮着小脸，心里只觉得自家姐姐的气势越来越像自己的班主任了。
“没有，不是，就是，我们老师没说让写这么多字的作文，八百字，太多了！写不出来！”
“不想写就不写，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写。”
章宇阳是只听自己想听的，只把前半句听到心里去了，后半句自动忽略了。
自己在沙发上兴奋地手舞足蹈，不可名状。
国庆假期的第四天夜里，村里有个老太太老了。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的儿媳妇起来没听到婆婆的动静，进屋一看，老人家已经僵硬了。
也算是喜丧，老人家八十九高龄，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生前也没有病痛折磨，像秋日里离开枝头的枯叶一样，无声无息，又自然而然。
然后，村子里就忙碌了起来，置办的、安排的、吊唁的，来来往往。
老太太穿上寿衣，入殓，在堂屋停灵，子女们也都回来哭丧守灵。
晚上，姜玉让徐吟自己在家待着，她去吊了刀纸。
出殡那天，徐吟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哭丧的队伍慢慢走过。
唢呐声声，哀鸣震震。
老太太的儿子高大的身躯弯曲着，靠着一根哭丧棒支撑着，女儿则是被人架着，上身后仰，下肢无力，就连嗓子也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
长长的队伍慢慢走过，白色的孝服晃得人眼睛疼，悲鸣的哭喊声听得人心揪揪的。
一条生命就这样谢幕了。
人死后，会去哪呢？
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时间本是一维的，可自己为什么能再来一次呢？
人，为什么会死呢？
人，为什么会变成群居动物呢？
一个人的死亡给更多的人带来悲伤，那为什么还要与那么多人建立联系呢？
像一棵树、一棵草一样，独自来，独自走，不好吗？
这样就没有人会为生命的消逝而感到悲伤了。
人被迎到这个世界来，又被送走，在这个迎来送往之间，又见识经历无数个迎来、送往。
就在徐吟胡思乱想之际，消失的丧乐声又重新响起，原来是队伍又走回来了。
老太太的一个女儿像是哭得没了意识一样，瘫软着身子，双目无神，一声不吭，只是徐吟还能看到她眼角的泪水没断过。
这明明是一件这样悲伤的事，徐吟却想到了八九年后的另一桩丧事。
一个二嫁的老太太的丧事。
亲儿子拒绝摔盆戴孝，不让老太太和自己的父亲合葬。
徐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说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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