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把心思转回舞台，屏幕上依旧不停地展示着资本的一个个神话，数字如梦似幻，故事振奋人心，给人以朦胧的希望。她把自己当作一块海绵，尽可能地去吸收那看起来光辉绚烂又扑朔迷离的成功经验。
大厅水晶灯闪亮着金色光彩，注视的时间长了，乔安有些恍惚，她想了想身边的朋友，不禁疑惑，难道在现实里，爱情根本不值一提？
论坛结束后，乘嘉宾们休息之际，会务组人员奔走翻台，原有的会场片刻间就调整成晚宴桌位。
晚宴上，主办方请来流行歌手驻唱，也请了黄梅戏团表演，中西元素兼具，赢得嘉宾们掌声连连。
会务组人员没有席位，都在场外等待。
乔安领了盒饭，信息量密集的一下午，早就耗光她的能量，拿到饭便大吃大嚼起来。
凌瑶毫无食欲，她反复蹂躏着盒饭里一块排骨，嘴里嘟囔着：“总有一天，我也要坐到里面去。”
“这个黄梅戏团在安徽很有名气，今天专门为黄总请的，听说他对传统戏曲特别感兴趣，接下去还准备进军文化产业投资。”有人说。
“黄总可真是个有情怀的人。”凌瑶叹道。
“情怀这玩意儿，也就里面这些富贵日子过腻了的人才有，我们这种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不懂。”又一人说。
将近八点半，工作全部结束，会务经理来说，黄总对今天的安排十分满意，为了感谢工作人员，邀请大家到他的私人会所吃夜宵。
凌瑶拍着手叫好。乔安看了看时间，面露迟疑。
“去嘛，陪我一起去，现在又不晚。刚刚的盒饭难吃死了，我们去吃个夜宵再走。”凌瑶不停地劝，乔安耳根软答应了。
私人会所位于市中心主干道后一排的小路上，是个很大的三层独栋别墅，一楼、二楼是天盛资本的办公室，三楼是黄总的私人会所。
大门侧修了长条形的景观池，池边种着绿竹，竹子绕着外墙一直向前方延展，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牛逼，居然在市中心拥有这么大一栋别墅。”有人说。
路过一、二层，乔安东张西望着想多了解一些金融公司的工作环境，可惜大部队径直往三楼赶，她也不便久留。
三楼分为酒廊、台球厅、藏书房和小会客室，楼顶上还有个露天花园。
“哇塞，这个露天花园用来搞烧烤最好，对着杭州最繁华的景色喝酒吃肉，想想都美。”一个声音说。
她们聚集到三楼中空间最大的台球厅，酒店早送了一套茶歇冷餐过来，摆在台球厅的墙边。
“tapas！我的最爱！”凌瑶冲到一排精致的小食跟前，“我和刘辰去西班牙餐厅吃过，贵的要死，一盘端上来没几块，每次都吃不够。”
乔安看着面包、火腿与沙拉酱的组合，说：“奇怪，我这个中国胃，总对西餐兴趣不大，还是去吃点甜品吧。”
“你一定要尝尝，tapas主要贵在上面的火腿，据说西班牙的火腿是全世界最好的。”凌瑶补充道。
乔安尝了一块，确实挺好吃的，但她实在吃不出世界级的口感，反而觉得刚刚饥饿时吃的糖醋小排更加美味。
行吧，我也许就是个糙人，适应不了太精致的东西，她心想。
黄总拿来几瓶红酒，并告诉大家，如果不够只管去酒廊里再拿。众人欢呼雀跃。
“成熟男人的魅力！”凌瑶又犯起花痴。
这时候，会务经理出来主持现场，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脸上挂着异常明显的进取心，身材丰腴，尤其胸部在紧身连衣裙的包裹下傲然耸立。
她向大家举杯：“感谢黄总！也感谢大家的努力！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
所有人跟着举杯，水晶杯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酒精的催化下，派对气氛迅速上扬到高潮。
“会务经理好像对这里很熟，她是不是经常过来？看她来来回回穿梭在各个区域，通行无阻。”乔安问凌瑶。
“她本来就是黄总带出来的，后来自己出去单干开策划公司，黄总不计前嫌还给她投了点启动资金，你说这样的老板上哪儿找呀。这会儿大佬们也在小会客厅玩德州扑克，她当然得鞍前马后伺候着啦。”凌瑶说。
“德州扑克？原来金融圈的人真玩德州扑克呀。”乔安兴奋道，她很少喝酒，从众喝了小半杯已略微上脸。
她在杂志上读到过，德扑被称为混华尔街的必备技能，因为易学难精，讲求策略风控，和真实投资异曲同工。
“嗯，听说大佬们每周都会玩。聪明人就是不一样，玩的东西也高级，智力跟不上的进不了圈子。”
半晌，下午见过的j市商会会长薛少来到台球厅，他先扫视一圈，然后走到乔安和凌瑶面前。
薛少未语先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谁有兴趣来玩德州扑克吗？黄总今天高兴，想叫几个小朋友一起玩牌，赢了的拿走，输了算他的。”
乔安有些心动，她可太想看看这种高智商游戏是怎样玩的了。凌瑶更是跃跃欲试，就等第一个谁喊出，她立马跟上去。
“我，我想玩。”凌瑶身后一个会务组的大姐走向前说。
薛少又眯起眼软绵绵道：“e，大佬们喜欢跟年轻姑娘一起玩。”
大姐翻了个白眼退回人群。
薛少的话让乔安觉得怪怪的，这会儿，他茄子般的长脸在灯光下显得惨白，配上矫揉造作的腔调像极了个太监。她的玩牌兴趣瞬时也砍了一半。
“这样吧，让兼职的四个大学生去，今天辛苦你们了，借这个机会赚点小费打车也好。再者，里面全是金融公司的老总，进去打个照面对你们以后找工作也有好处的。”会务经理的红唇一张一合，好心好意中含着不容拒绝的气息。
薛少满意地不得了，拍了拍会务经理的肩膀道：“孙经理，就由你来安排吧，我先回牌局了。”
就这样，乔安四人被带到了牌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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