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顺办事效率高效。
中午就将人带到距离警察厅不远的咖啡店内。
池砚舟前来相见。
四宝造纸厂的经理年纪五十来岁，说是经理但看起来很是操劳的样子，倒不是养尊处优。
杨顺凑到池砚舟身边说道：“他就是四宝造纸厂的经理，说是负责人但其实就是工人的头，现在去了别的造纸厂，也是做工人的。”
“池股长。”对方紧张的起身说道。
“坐吧。”
“是。”
池砚舟同样坐下开口问道：“这是你们生产的油纸吗？”
油纸已经从熊山这里拿回来了。
此人仔细辨认后说道：“并非现在所在的承墨造纸厂的产品，而是我之前所在的四宝造纸厂。”
“能确定？”
“这就是出自我手，能确定。”
见对方如此肯定，池砚舟再问：“这批货卖给了谁？”
“实不相瞒，四宝造纸厂本身就是家庭模式的作坊，后来冰城出现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造纸厂，四宝造纸厂不论是技术还是机器都是落后了。
哪怕是工人们不辞辛劳，但你的产能和费用是高于其他造纸厂的，说白了就是质量没有别人好，成本还要比别人贵，所以就坚持不下去了。
在准备关门之前，就想要将库存的原料全部处理掉，因此最后生产的一批纸张里面，原材料把控的不好，品质也不太好。
所以这油纸一看就是最后一批货物。”
“问你卖给了谁？”杨顺见对方回答不到点子上，出言提醒。
此人也是想起自己干了大半辈子的四宝造纸厂感叹，所以一时间话就多了一些。
听到提醒立马说道：“其他的纸张倒也算过得去，这批油纸是比较次品的，所以没有上架大规模进货，最后都便宜处理给了冰城内的小商小贩。”
“小商小贩？”
“是的。”
这个回答杨顺觉得不是好消息，若是有人将这批货买走，那么你还可以追查一下。
看他将货物又卖给了谁。
这个是有一个便于调查的依据。
可是小商小贩可以将货物卖给任何人，而且还不会记账，甚至是自己都忘了，具体卖给了谁。
且小商小贩众多，调查起来也困难。
池砚舟现在甚至觉得，有没有可能军统就是故意找小商小贩购买油纸，其目的便是为了防止被后续调查。
他觉得有很大概率是这样的可能。
所以现在调查起来他没有太大压力，而且你就算是有压力，也一定要调查。
池砚舟皱着眉头问道：“都有哪些小商小贩？”
“这个我不太清楚，都是销售方面的人负责的。”
“负责销售的人，现在能找到吗？”
“能，他和四宝造纸厂闹的有些不愉快，厂里欠了他一笔钱。
最后这批质量不好的油纸，就是他低价卖了之后将钱拿走，老板还说要告他来着。
但可能也是觉得状告起来麻烦，而且也不占理，最后就不了了之，去了新京。”
“问你人在什么地方？”杨顺都有些无奈，觉得这个人回答问题，总是抓不到重点。
“就在马家沟区，南三道街。”
“你带着他过去，将人带来。”池砚舟对杨顺说道。
杨顺立马就将人带走，池砚舟就在咖啡店内等候，不打算再回去特务股了，不然一来一回都是麻烦。
等到下午杨顺将人带来。
池砚舟同样例行询问，后问道：“小商小贩的名单你能提供吗？”
“长官，我当时是私自贩卖的油纸，我不可能自己记账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没有记录。”
对方此刻脸色也不好看，但又不敢说假话。
他确实是没有记账。
本身他的行为就是不好的，你自己记账不是等于自己留下把柄吗？
池砚舟问道：“你能提供吗？”
是没有记账不假，但对方从事销售工作多年，脑子或许比账本好用。
果然见池砚舟这样问，对方说道：“因为来的人也是我之前打过交道的人，或者是他们介绍来的商贩，所以有印象。”
“那就将名单提供出来。”
“是。”
面对警察厅特务股的询问，他也不敢隐瞒，开始老老实实书写名单。
等到对方书写结束，池砚舟拿起来看了一眼。
随后问道：“你上面写的有些人是摆摊，或者是走街串巷的叫卖，那么要你的油纸没有问题。
可上面还有一些商铺的名字，他们也要你的油纸吗？
按理说他们这样的商家，肯定会有固定的供货商。”
“池股长说的没错，但我的价钱便宜，可是他们进回去之后，可不会说是次品。
一样会混在其他的货物里面售卖，这个成本就降低了很多，所以还是会有一些人从我这里拿了一些次品的货物。”
“以次充好？”
“这样做的人不在少数。”
“这份名单够全吗？”
“应该全。”
“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而不是模棱两可。”
销售人员最后检查了一遍名单说道：“全的。”
“送他离开。”
杨顺送之前的经理和销售人员离开，叮嘱他们此事不要声张，而且日后如果有需要，他们要立刻过来。
若是想起来什么，更是要第一时间汇报。
随后杨顺回来问道：“股长，我们接下来如何调查。”
“这份名单上来的人，全部找到。”
杨顺看了一眼，名单上有二十几个人，但并不难找。
销售人员已经告诉你，他们商铺的位置和摆摊的位置，至于说走街串巷的，也说了大致住在什么地方。
不得不说这个销售人员也算是职业能力过硬，记忆力很好。
这也是一名好的销售人员必备的素养。
但调查起来难度是有的，可以拖延很久，想来也可以等到军统这里的答复。
只是说池砚舟觉得调查与否，或许对军统而言影响并不大，毕竟他们肯定早就已经处理好了这件事情。
甚至购买这些油纸，都选择了小商小贩。
质量是不太好，但胜在安全，不容易被顺腾摸瓜的调查。
但质量不好确实也是问题，打捞上来的物品，都是湿了水的。
不过从这一个方面，也能看出来军统当断则断的行事风格，不会去为了一件事情，增加更多的风险。
能保护就保护，不能保护物品，也不能暴露更多的情报出来。
目前调查算是取得一定的进展，所以池砚舟要和盛怀安汇报一下。
从咖啡店出来就回到警察厅内，和盛怀安汇报调查进度，对方听完之后没有多言，只是让他继续跟进。
这件事情与军统高层息息相关，但盛怀安也沉得住气。
毕竟事情中间隔了很久，军统这里能给你剩下多少线索，都是不好说的。
盛怀安也很清楚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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