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脖子十分顺畅的爬到距离吴小邪三米远的地方,歪着鸡冠头,似乎是在打量眼前的猎物。
吴小邪握紧了手里的工兵铲,心里正琢磨是扑上去就给丫的来一铲子呢,还是等丫的扑上来再给它一铲子。
没等他思考结束,靠在墙边的胖子忽然回光返照一般,口中痛苦的呻-吟了两下,原本静止不动的野鸡脖子霎时间宛如一只红色的离弦之箭,脊背弯成一张膨张的弓箭,嗖一下贴着水面弹射而出,红光一闪,眨眼间就到了胖子跟前。
吴小邪惊叫一声,下意识把手里的铲子投掷过去,准头竟格外的好,一下子剁到了野鸡脖子的尾巴上。
野鸡脖子上半身还没完全爬到胖子身上,给这一惊吓,长长的躯体扭成了麻花,浮在水面上就把矛头转向吴小邪,鸡冠子抖动着发出一连串高亢的「咯咯咯」声。
吴小邪脸色顿变,坏了,野鸡脖子很有可能在召唤它的大部队。
这下怎么办,手里仅存的武器只有一只手掌长的匕首,这玩意儿用来自杀还行,拿来斗野鸡脖子,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
情急之下,他一下就把脖子里的平安扣拽下来,伸长手臂往野鸡脖子那里威胁性的靠了靠,其实这一下也是在赌。
熟料,那野鸡脖子见了,竟当真往后退了一点,火红的眼珠里似乎含了一丝丝忌惮。
吴小邪一看有效果,立马往前迈步,一点点向野鸡脖子靠近,竟真的把它逼离了胖子的位置,虽然还没放弃到嘴边的两大块肉就是了。
吴小邪连忙凑过去看胖子,见他已经迷迷糊糊半睁开了眼睛,就知道那两只抗蛇毒血清起效果了。
「胖子,胖子醒醒。」吴小邪一边警惕着随时会扑过来的野鸡脖子,一边轻轻拍了拍胖子的脸,只要胖子恢复一点意识,他要带胖子离开这里也会稍微轻松一点。
胖子对吴小邪的呼唤声有反应,眼睛也慢慢睁到最大,一开始只是缓慢的眨了眨眼,意识似乎还处于混沌中,有些不清醒,没坚几秒,眼睛一闭就要昏昏欲睡过去。
吴小邪心里卧槽一声,大哥你坚持一会儿,可千万别睡!
心一狠,直接上手一巴掌甩在胖子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胖子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胸口剧烈起伏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虽然还没有彻底聚焦,但熟悉他的吴小邪一下子就明白,胖子这是在骂人。
草!吴小邪简直要气笑了,这死胖子,都衰成这样了气性还是这么大。
趁胖子现在恢复了一点意识,吴小邪抓紧时间拖着他往一边稍微低一些的干涸井道挪动。
野鸡脖子似乎是意识到嘴边的两块肥肉要跑,鸡冠子剧烈一抖,三角形的蛇头整个膨胀起来,好像一个装满血块的血包即将撑不住要爆炸,紧接着,一连串更为高亢的「咯咯咯」声从头上发出,听着像是在惨叫,声音颇为凄厉。…
谁知「咯咯」了没两声,一道银光乍然破空而来,下一秒,一条笔直的红色血线喷射出来,仿佛水枪里打出的水柱,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血雾像雨点一样哗啦啦散开,滴落进水池里,晕染出一大片血色,空气中一瞬间弥漫了某种古怪且辛辣刺鼻的气味。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野鸡脖子在银光闪过的瞬间,三角脑袋咕噜噜滚进水池里,沉到水底。
绷直的蛇身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维持着临死前的样子直直的立在石台上,化身成为一具无头雕塑。
吴小邪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下一瞬,一个黑影宛如蹁跹飞舞的蝴蝶一样,轻飘飘的从水道口拽着绳子落到水池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吓傻了?」张杌寻收起绳子,冲吴
小邪笑着挥挥手。
「你……我特么的……」吴小邪狠狠松了一口气,指着张杌寻半晌说不出话来。
「行了,别废话了,有什么事上去说。」张杌寻瞥见一边石台上的背包和黑金古刀,抄起两个甩在背上,剩下一只甩手一抡就丢到了干涸的井道内,然后拾起刀,走过去搀起胖子,和吴小邪一起走到井道口边。
「快上,待会儿野鸡脖子全涌进来就来不及了。」张杌寻催促道。
吴小邪不敢再耽搁,抓住井道口顺着墙壁垂挂下来的藤蔓,拼了老命往上爬。
张杌寻放下胖子在底下拖着他,见他顺利爬上去了,才把装备甩上去让吴小邪接住,然后背着胖子后退两步,单手抓着胖子的胳膊以防掉下来,而后一个疾冲过去一脚蹬在石壁的凸起上借力一跃,一把扣住井道边缘,同时腰背一躬,凌空翻身而上,把胖子顶了上去,随后自己也爬进去。
吴小邪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眼里的羡慕都快要化成实质流出来了。
「行了,把你的哈喇子收一收。」张杌寻调侃一句,然后折回身,瞥了一眼在水道口听到同类召唤,探头探脑的几只野鸡脖子,顺手脱掉身上沾满了泥巴的湿衣服,借用井道口的藤蔓挂住。
吴小邪见状,也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塞上。
弄完这些,张杌寻继续背起胖子,一只手
拎着刀和一只背包,吴小邪赶紧背起另外两只背包。
两人沿着井道里干涸的淤泥一直走到拐弯处,迎面忽然戳过来一支上了膛的枪,虚张声势一般,还没看清来人呢,搁在扳机上的手指就要扣动。
张杌寻眼神一冷,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腿一脚把枪口踢得上扬。
砰砰砰,一连串子弹倾泻而出,井道里一时间尘土飞扬。
下一秒,持枪的壮汉胸口处正正挨了一脚,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呕出一口血后,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哗啦啦,井道不远处一下子传来许多杂乱的脚步声,一群装备齐全的壮汉端着枪迅速围了过来,耀眼的矿灯直打在人脸上。
张杌寻微微偏了偏头,避开灯光,幽幽开口道:「三爷,您这待客之道,有些不讲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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