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络绎不绝:
陈列繁华闹市中,车如流水马如龙。
楼台豪胜春光里,聚散游人笑语通。
管弄调弦传酒肆,会集易宝比天宫。
悠闲览罢芸芸态,道是浮生一梦空。
叶凌坐在面摊儿上,听店小二说着近日的奇闻:
“这几天,城里来了许多仙家。据说离城外千里之地,有一座上古大能的墓葬,里头或有惊世之宝,所以你们这些修士,都想来占一份机缘,小道长你竟然不知道?”
叶凌不过为了完成宗门任务,路经此地,不料竟遇上这样的事情。
太虚园藏经阁中,叶凌翻阅一位先辈手记得知,明微境乃至合道境的大能墓葬里,或有惊世珍藏。
不过,他们为防死后受人搅扰,大都留有禁制,稍有不慎,便可能身死道消,故而叶凌对此事并没有兴趣。
适才他外放神识探查,街道来往之间,便有十几个修士经过。不过他们大都修为不高,只有汇灵、青幽左右。
这东域之地,幅员辽阔,除各大宗门以外,更有无数散修,尤以东南一百零八星罗岛为最,众岛散修为和各大宗门相抗,创立东方海阁,分庭抗礼。
太虚园中的百株紫竹,便是蹉跎道人得自南海普陀珞迦山,紫竹林中。传说那地,本为佛宗观世音菩萨法修之地,观世音菩萨证道飞升以后,佛门弟子成立观音禅院,传承至今。
叶凌无心此事,便要起身离开,不料身在其间,难以自拔。
耳听得远处街市一阵吵闹,清风掠过,叶凌身边多了一位青年文士。
叶凌面无表情,抬眼观瞧,但见其人:
眉眼三分笑,唇间挂月钩。轻摇折扇带风流,真意在心头。
本性难逃嬉笑,入世惹来敌仇。天生一个事无忧,可惜祸从口。
这文士折扇掩面,凑在叶凌身旁,小声道:“兄台借我暂避一时,在下感激不尽!”
叶凌并未答话,坐在哪里一动不动,冷眼旁观。
不多时,自北而来数十人,修为精深,灵气环绕。为首老者面色不善,冷声道:“方才还见他往这边来,此时怎么没了踪影?”
“长老,这小子指定没有跑远,就在这附近!”
周围凡人尽数退避,不敢上前靠近,恐怕有什么殃及。
那青年文士背对街口,神色紧张。如此看来,这群人正是冲他来的。
老者当街而立,一双明澈的眼睛,扫视周围,神识与道势也同样外放而出,笼罩整片天空。
叶凌有所感知,锋芒之气运行于内,背后青岩木剑颤抖不止,似乎随时要挣脱而出。
老者实力强横,马上注意到叶凌,顺势看向叶凌身边的青年文士,大喝一声道:“你往哪里逃!”
话音未落,老者一掌打出,掌印凝结,席卷而来。
青年文士早有准备,身影飞掠而去。
同时,叶凌木剑自背后飞出,落于手中,锋芒之气不断升腾。
一声剑吟声突然炸响,叶凌反手一剑,剑气纵横,将老者掌印斩灭,保住了这本无辜受殃的面摊。
青年文士身形掠去好远,高声叫嚣:“你们玉轩宫只会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就让我大哥好好给你们讲讲道理,免得你们长这么大,还人事不知!”
叶凌心头一颤,那文士临时嫁祸,倒是将火引到他身上,不知能否善了。
老者面色阴沉,盯着面前的叶凌。虽然看叶凌境界不高,却能挡下他一掌,倒也非是常人。
“你是何人,与徐弘是什么关系?”
叶凌收剑道:“萍水相逢,并不认识。”言罢,他便转身离去。
“站住!”老者面色铁青,道:“你以为老夫何人,容你这般放肆!”
老者身后,十几人迅速冲上前,拦住叶凌去路。这些人大都修为达至青幽,并未把叶凌放在眼里。
叶凌面无表情,道:“我与你等并无仇怨,更与逃走那人不相识,你还要如何?”
叶凌、锋芒内敛,负手而立,波澜不惊。但体内灵力疯狂运行,随时准备对敌应战
老者冷笑:“一个汇灵境的剑道修士,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可惜老夫今日心情不好,先杀了你,再去取徐弘性命!”
话音未落,一声龙吟声划破天际。自城外而来一辆仙辇,头前两只龙头狮身的妖兽拉动,后面车架金碧鎏镋,神光夺目。
旁观修士有人道:“此是仙道古家的少主古天阳的车驾!”
“没想到古家少主也来了,看来此番必是年轻一代的争锋之处!”
站立街头,叶凌心念一动,锋芒之气化虚为实,覆于木剑之上,剑吟声横空现世。
叶凌一步踏出,三剑相连,剑气锋芒无匹,竟朝着天上车驾,一路而去。
“放肆!”
车驾里传来一声怒喝,随后神火天降,一道巨大的掌印将叶凌的剑气扯个粉碎,随后便朝着地面落下来。
此处修士纷纷逃命,连那老者也不例外,生怕受到波及。
叶凌趁此机会,脚踏山寨版踏雪无痕,身形迅速离去,逃出青霖城。
掌印砸落,周围房屋尽毁,大火焚烧,地面塌陷而下三尺多深。
自远地城主府中,传来一浑厚声音,道:“古家少主,还请暂息雷霆之怒。些许宵小之辈,何必与之动气?来请到我府中一叙!”
“哼!”古天阳闻言冷哼一声,催动车驾,朝城主府飞驰。
那玉轩宫老者脸色铁青,连着被两个小辈戏弄,自是怒不可遏。
但未等他起身追赶,便有人赶来道:“长老,少主令您赶紧回去,有要事相商!”
“走!”老者虽心有不甘,但少主之令不可违,况且此时此地,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万不可轻举妄动。
……
城外一处山林古潭,叶凌盘膝在地,闭目打坐,木剑横于膝上,平静如常。
行走红尘当中,叶凌心有所悟,却又不知到底为何,不等他深究,便出了事情将他打断,故而来此想要重新回悟。
不多时,叶凌猛然间睁开眼,面前木剑不断颤鸣,叶凌沉声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谢过你救命之恩!”那个逃跑的青年文士重又现身在此,轻声言笑:“还真有你的,竟然能够想到用脾气暴躁的古天阳解围,佩服佩服……”
话音未落,叶凌身影闪至青年文士面前,手中木剑距他脖颈不过半寸距离,叶凌再狠心一分,便能取他性命。
青年文士面带笑意,不躲不避,继续道:“在下逸仙书院学子徐弘,不知这位道长尊姓大名,怎么称呼,是哪宗哪派,哪位先辈的高徒?”
叶凌并不答言,与徐弘对视片刻,收剑而退,问道:“你就不怕我刚才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徐弘轻摇折扇,成竹在胸的道:“今日城中,那玉轩宫张老鬼的撼天掌,你本可轻易躲开,便不会有所瓜葛。但你却非要出剑接下,想必是为了救面摊里的凡人。对素不相识之人,你尚能如此,必然不会是草菅人命之辈!”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道长之所为,足见你之坦荡!”
叶凌不答,收回木剑,斜插背后。眼前这位徐弘,虽看上去玩世不恭,但周身自有一股浩然之气,正是儒家弟子的象征。
儒家首创于先圣孔夫子,后开支散叶,传承至今,墨、法等诸子百家,尽归属于儒道一脉。
方才徐弘所提逸仙书院,正是儒道现今实力最强的三大势力之一,可同仙道七脉太元道宗,玉轩宫等相提并论。
徐弘见叶凌不答,又凑上去追问道:“道长,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总该告诉我你的姓名吧,我觉得咱们俩投缘,应该多交流交流!”
叶凌心中无语,此人方才差点害了叶凌性命,此刻又来套近乎,叶凌怎么可能会理会?
叶凌冷声道:“我只不过路过此地,明日就会离开。你若再来搅我,此剑必然饮血!”
徐弘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们这些练剑的,都是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真是拿你们没辙,不过你救我一次,我也来帮你解决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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