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个野人一样的罗教授会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过好在罗毅只是嘀咕了几句,并没有再做些什么?反而对徐中枬说,“既然你把他带进来你就给她介绍一下这个家的一些情况,让她晚上休息的时候不要随便出来。”

    这是什么话?孟忆湄不由的皱紧了眉头,这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不过,罗毅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着信朝书房走去了。

    徐中枬尴尬的笑了笑,邀请孟忆湄一起坐到沙发上,然后开口说道,“这个家,有罗教授和他的太太,还有他们的儿子罗皓皓,女儿罗皑皑,4个主人,其他的仆人,你只需要知道最重要的两个,一个是嘉嘉,她是罗太太的远房亲戚,一个是周妈,是罗家的管家。

    这个家,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性格。罗教授是个严肃的学者,他的时间大多花在学术研究上,所以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只有晚上和周末在家,罗太太……她是一个全职主妇,她……她可能不太擅长与人交往,所以,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尽量避免与她深入交流。

    你要吃什么或者其他什么事情可以让周妈去做,至于嘉嘉,她……”徐中枬指指脑袋,“她这里有些毛病,只会照顾植物。有时候也会说些胡话,你不要听就是了。

    皓皓和皑皑年龄和我们相仿,也许会和你有些共同语言,有什么年轻人的话题你可以跟他们聊聊。皑皑有些内向我觉得有你这个同龄的同性朋友以后她肯定能够活泼一些的。”

    “你说你是一个家庭教师,那你是谁的家庭教师呢?”罗皓皓今年已经20岁了,总不至于一个大学生还需要家庭教师吧。

    “当然是皑皑的,她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正是学习的关键时刻。”徐中枬很随意的说道。

    “是这样吗?”孟忆湄在心中暗自思量,要按她说这个家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就连徐中枬这个家庭教师也透露着古怪。谁家给快要成年的女孩子请男的家庭教师,还让人家住进家里,而且,他还一点不把自己当做外人,俨然就像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是的,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在替你介绍这个家的其他情况。”

    “好吧!”因为自己的迫切,诗意和她来的还是很赶的,整个人也很是疲惫,来到这里以后,脑海里虽然充满了很多疑问,但是身体告诉自己,休息吧,明天再去想那些事情吧。

    孟忆湄听从身体带给自己的建议,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床很软,但是闻上去带着一股很久没有使用过的气味儿,让人并不是很舒服,但是孟忆湄不想再去麻烦其他人了,强迫自己赶紧入睡,不一会儿便真的呼呼大睡起来。

    清晨时分,天色刚刚破晓,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微弱而朦胧的光芒。孟忆湄悠悠转醒,意识还沉浸在迷蒙之中,双眼紧闭着,身体却下意识地依照往日在家时的习惯,摸索着向洗漱台走去准备洗脸。然而,就在她抬腿迈步的时候,小腿突然与一把椅子来了个“亲密接触”,一阵疼痛瞬间袭来,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她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并非熟悉的农场里清新的草木芬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得几乎能让人沉醉其中的馥郁花香。这个异常的发现如同一盆凉水迎头浇下,令孟忆湄猛然惊醒过来,一个激灵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然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当中。

    今日的天气倒是格外宜人,孟忆湄想要把窗帘打起来,顺便把窗户开的大一些,好让更多的新鲜空气进来,只是抬眼望去,一个白色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惊得她心跳陡然加速。

    只见那个身影对着窗户亭亭而立,一袭雪白的长裙宛如流云般垂落在地上,其长度直至脚踝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开,直直地垂至纤细的腰间。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她的裙摆和发丝,使其在风中轻盈飘舞,若是换一个场景,那必定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只是由于此时晨雾尚未散尽,那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若隐若现之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氛围。

    孟忆湄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分毫。极度的惊恐让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抓住椅背,指尖用力得几乎要嵌入木头里面去,还伴随着轻微的“咯吱”声响。

    她那双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宛如两颗铜铃,一眨不眨地死盯着那个突兀出现的白色身影。那身影静静地伫立着,动也不动,宛如一座雕塑,但却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孟忆湄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也因为过度的恐惧而上下不停地磕碰着,发出清脆的“咯咯”声。此时此刻,她的喉咙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扼住,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身影始终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未动,仿佛完全沉浸在了窗外的景色当中。然而,就在孟忆湄好不容易积攒起一点勇气,想要悄悄地挪动脚步逃离这个可怕的房间时,她不小心弄出了一点细微的响动。尽管这点声音极其微弱,但还是成功引起了那道身影的注意。只见那身影慢慢地、缓缓地转过头来,动作僵硬而迟缓,就像是一部老旧的机器在艰难运转。

    随着她的转身,孟忆湄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她的皮肤白得如同一张纸,没有丝毫血色可言;嘴唇也是同样的苍白,犹如两片凋零的花瓣。尽管从外表看起来,她应该是有精心保养过自己的肌肤,可眼角那深深浅浅的鱼尾纹依旧无情地暴露了她真实的年龄。孟忆湄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大致有了一个猜测。

    “她,死了吗?”这个女人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幽幽地传来。尽管人就站在眼前,但那声音却像是跨越了无尽的时空距离,飘渺而虚幻。孟忆湄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过了好半晌,她才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意识到对方所指的正是自己的母亲。的确,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毕竟她们二人曾是水火不容的情敌啊!这么多年未见,如今见到情敌的女儿,过问一下情况倒也算合乎情理。

    “是的,她死了。”孟忆湄咬着嘴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她心想,眼前这个女人想必一定心中暗喜吧。毕竟当年,是她横刀夺爱,硬生生地抢走了母亲深爱着的男人。如今母亲先走一步,于她而言或许算得上是一种胜利。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大大出乎了孟忆湄的预料。

    只见那个女人微微一怔,脸上并未浮现出丝毫喜悦之情。相反,她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惆怅和落寞。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死了,就是去了,也就解脱了……”随后,便如同失魂落魄般,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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