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一开始完全无法相信,大脑的潜意识让我开始拼命找补。
不久之后,我拿着胖子和闷油瓶的手机再次出发。
这次拍完照片后,我又用胖子的手机去拍闷油瓶手机里拍到的照片,来回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再次回到墓室。
我立即打开手机去看,就发现不管是刚才一次拍摄还是二次拍摄的照片,依旧全都变成了我自己。
三部手机里现在全部都是我的自拍,这意味着什么?
我脑海中给出了很多种推测,其中最能说服我自己的是:天顶后面的东西,无法被相机捕捉到。准确的说,一旦脱离它所存在的固定空间,就无法证实它的存在。
我无法得知那是什么,但我清楚的知道,我抵抗不了它。
我缓缓滑落坐在地上,忽然开始发笑。
因为我突然就被照片里的构图所吸引,从那种角度拍下来的我看起来脸部有些畸形,嘴角向下,仿佛在哭一样。
我觉得自己真是他妈的太丑了,闷油瓶这个角度拍照一定会比我好看,甚至胖子的脸,他的脸肉多,可以把画面撑的很满,无论哪个角度拍都不会太背离本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我自己的照片就开始笑,完全克制不住。
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我不知道自己拍这些照片是想证明什么。
是我好像站在月光下,被天空中一片庞大的静谧的海水吸引,我想告诉所有人我在天上看到了海,但却只拍出了一团焦糊的黑暗。
我后悔了,我应该听三叔的,应该和小花他们一起离开,应该拦住闷油瓶。
此时此刻我们应该待在雨村,也许刚吃完胖子做的夜宵。我们一起追了几集动画片,胖子觉得无聊就去刷短视频,但闷油瓶会看得很认真,其实是他陪着我看完。然后我们睡觉,胖子会在睡前去冰箱把明天要做的排骨拿出来解冻,天其实已经慢慢放亮了,再过两个小时院子里的鸡就会开始打鸣,闷油瓶会起床去晨练,我们会开始新的一天。
深吸了一口气,我后悔了,我不应该非要拉着胖子跟闷油瓶一起上来,如果他一个人行动,就不会在这里睡觉。其实他是可以忍住困意的,他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才选择了在这里短暂休整。
是我,是我让他和胖子变成了这样。
我笑了起来,笑的身子开始止不住发抖,无邪啊,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
我转头去看闷油瓶,他就躺在我旁边,脸上恢复了那种淡然的表情,胖子也安静地躺在旁边,我多希望他能坐起来陪我说说话。
我太害怕了,这是我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不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瞬间爆发的恐惧,是一种绵长的,忧郁的,是我在追踪落日时,掉进了一条河流里,得知自己再也爬不起来后,只能远远看着岸边站着我再也不会相见的人。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死去。
但很快我重新恢复了冷静,残存的理性告诉我,这时候如果放任自己陷入思维奔逸中,我会彻底崩溃。
我站起来,从胖子包里拿出了两根雷管,再次走了回去。
来吧,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老子要炸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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