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l在修斯诺德的眼里已是回天乏术。
祂感受到了至死难忘的神力波动与至死方休的仇恨。
祂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蝼蚁翻盘。
rl的头发在水中散开，一对金瞳漠然。
修斯诺德伸出手，要将凡人碾碎。
rl却看着祂身后，嘴角勾起带着讽刺意味的笑。
这笑在修斯诺德看来，也没什么。
直到极光色彩的时光刹那间爆发，祂才看到rl眼底映出的人影。
另一个他刚跳下水，手中的短刀在深海落下一线寒芒。
他们彼此相视一笑。
两道刀光同时划下，深海激起千层巨浪，冰冷湿润的气息压倒了山石上的尘埃。
两柄刀出刀的时机天衣无缝，一前一后击碎了神明的脸颊。
谁说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自己？
rl拼尽全力游至岸边，笑着抱怨：“你来的可真慢。”
后跳进水的rl爬上岸，揶揄道：“我这不是等你拖一拖时间出场才有戏剧性吗？”
“你那条时间线比我们慢吧？”
“嘘，这是秘密。要是让你知道了你冒名顶替我怎么办？”
rl轻笑，反问：“我顶替你有什么意义？”
“万一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呢？”另一个rl同样笑笑，以问句代替回答。
“你只要是现在这个性格，就不会有不一样的。我们很清楚什么才能让我们变成这样……除非你还有其他这么在意的人？”
“有，当然会有，你不懂的。”
rl凝视那只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心里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最后还是嘲笑说：“说谎的水平大家都是半斤八两，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撒谎呢？”
“所以我才说你不懂嘛。”
“诶，那你要不要证明一下自己？”
“套话就免了如何？激将法有没有用大家心里都清楚啊。”
“哎呀，不要这么快拒绝，我们交换一下怎么样？”
两人脸上挂着毫无区别的假笑，心里都明白谁也不会说真话。
“不说了，我该走了。祂的话，应该还会再来一次，你自己想办法。”后来的rl挥挥手，身影在暗下来的天幕上渐渐淡去。
“等等，等我再猜一次吧。”rl似笑非笑，“我只能想到是祂了。”
rl没有脸上没有错愕的神情，只是最后冲另一个他笑了一下，轻飘飘地回应：“你猜。”
走了啊。
rl坐在礁石上，冷彻骨髓的海水吟唱起古老的曲调。
这个梦为什么，还没有碎？
他望着海面下翻涌的暗流。
他啊，那个他是真实存在的吗？
唉，算了，真的和假的有时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他眺望远方山脉后的红色尖顶。
白凇被送出去了，睡神也走了，那这个梦呢？
被抛弃了？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梦是没有被抛弃这一说的。
那就是被遗忘了……吗？
遗忘梦境的容身之所。rl突然想起那座城。
白凇印象不够深刻啊，这么快就忘了这个梦？
除非这个梦的主人就不是白凇。
什么时候中的招？
是在与小白和秋分别的时候，还是在乌撒打碎第一只梦魇的时候？
山脉颤抖，如正在弹奏的钢琴键一般起起伏伏。
等一切都破碎，他看见的是在梦境尽头的巨脸。
巨脸上带着平和安静的笑意，双目微阖，似石像，似佛像。仅仅一个头颅就足够顶天立地，剩下的躯体全部隐藏于不知哪一个维度。
rl在这张巨脸前显得渺小而脆弱，显得不堪一击。
巨脸的头上披着黑色的兜帽，额上盖着稍长的黑发，耳边的羽毛纯白无瑕，眼睛长而狭窄，鼻子细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神圣感。
巨脸的耳羽颤动一下，双眼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深黑色的眼睛，和虚空一样、好像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颜色。
rl抬头与祂对视，他的脊梁上如同重重压着什么，几乎站也站不稳。
相比之下，先前出现的睡神简直像小孩子的玩具。
这个……也不是睡神的本体。
但是这个睡神的眼睛里没有那无穷无尽的知识，祂更像一座会动的神像。
rl下意识往身边看了一眼，随即又收回了视线。
现在可没有另一个自己会来帮自己了。
他早该习惯一个人面对未知了。
rl手中握着短刀，瞳孔骤缩成一条细线，黯黑色的虹膜被时间的权柄染成金色。
“可否让我见识一下，旧神是什么层次？”rl用刀尖对着神明的鼻尖，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敬意。
他不需要对神抱有敬意。
修斯诺德透过这具化身凝视他，空洞的声音从嘴里吐出：“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不说清楚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回答啊。”
“祂……是为了什么？”
rl答非所问：“至少祂不会现在就做什么，但是你会。”
他想起另一个自己。
那个他所说的，其他在乎的人。
可他和他是不一样的，他永远不会理解祂，除非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奇迹。
“你……会被骗……你不知道……祂……是个……怎样……的……恶神……”
rl微微侧头，笑道：“这个嘛，或许我比你更了解祂？”
“愚昧……”那张巨脸移动了一下，来自亿万光年之外的射线透过梦境照耀此地。
rl纵身一跃，跳上巨脸的唇峰，又攀住巨脸的鼻子一点点往上爬。
一根手指压来，巨大的阴影如钟罩向他盖去。
rl抓住时机站上了手指，短刀脱手，打着转斩向修斯诺德的右眼。
淬了毒的短刀刺进神的右眼。
修斯诺德依旧像一尊石像那样，感觉不到痛，生不出情感。
手再次向rl抓来。
「昨日重现」。
修斯诺德似乎吃了痛，手缩了回去。
不是吃痛。
是祂根本不能不缩回去！
rl尝试起他从未做过的事。
“回来！”
他在把另一个自己拽回来！
不能让小白和秋进来，那让自己进来，总没事吧？
“你是不是疯了！”遥远的喊声从另一个时空传来，带上了隐约的怒意。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疯没疯吗？”rl右手紧抓着修斯诺德的脸皮，左手从虚空用力一拉。
另一个他身不由己地被“拽”了过来，骂道：“我不是说了你自己想办法吗？”
“你说什么，我就一定要听？好啦好啦，一个「昨日重现」不够，来两个怎么样？”
“算我运气不好。”
两个他再次站在一起，面对相同的敌人。
也许他们可以成为同一个？
虚空里的命丝齐齐飘动，鲜红的背影就在它们身后。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25_125324/198413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