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唐三心中明镜般透亮,此番波折,定是与许向民脱不了干系。
然而,他岂是易与之辈,欲对他使计,还得看自身道行是否深厚。
归至家中,但见院内空无一人,便步入屋内探查。
屋内,家常菜肴已备,只待他归家共餐。
唐三环视一周,未见张秀芬身影,遂问:“曾言今日祖母来访,可曾至?”室内无人,显然未至。
王中山摇头道:“未曾,用餐吧。”
唐三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桌上的玉黍面饼与白菜炖薯之上。
他疑惑问道:“家中非无荤腥,何以食此?”
王秀敏略显尴尬,瞥了许广田一眼,言道:“虑及祖母将至,是以藏匿。稍待,我为你另炒蛋一枚。”
唐三:……
“吾夜不归食,已与张晓约外宴。家中之肉,勿需留存,夏日易腐。”午后,他已与张晓约定晚间外出用膳。
此刻已逾五时,约定六时相聚。
闻唐三有事,家人亦未强留。
王姥姥于他出门之际叮咛:“外出小心,夜深早归。”
“知晓!”唐三应声,旋即出门。
家距供销社咫尺,饭时亦在其对面,故而无需匆忙。
唐三抵达时,尚余十分钟至六时,四顾未见张晓身影。
他携物寻位先坐,待人至再点餐。
此乃他出门前暗自准备,无人知晓。
布袋隐秘其内之物,使人难以窥其究竟。
未几,张晓至。
他更衣而来,较之工作时更为神采奕奕。
唐三邀其就座,笑道:“张兄,有何忌口或偏好?”
张晓闻言一愣,寻常宴请,哪有诸多讲究?有食即可,何论忌口与否。
“无忌口,随意即可。”他笑道。
唐三点头,随即至窗前点菜。
今日供羊排、鱼及猪肉。
他点了红烧羊排、清蒸鱼及一素食。
二人二菜足矣,然他非吝啬之人,况此乃求助之事,岂能小气。
最终,唐三又添一斤散酒。此处不似他处,多为散酒,瓶装少见。
张晓亦好杯中物,见此咂舌,“兄弟,许久未沾酒矣,今日借君之光,一品佳酿。”
他笑容满面,觉唐三大方,助其事当无忧。
唐三笑而不语,见其满意便好。
菜肴上桌,张晓愕然。
通常少有人宴客至酒楼,费钱且昂贵。
一餐数金,足抵一家数日生计,非人人可负担。
然唐三此举不同,不仅有荤,且双份。
酒肉俱全,实乃豪奢。
“贤弟,此恐不妥?”他略感不安,然若唐三欲求粮库职,能帮则帮。
唐三笑道:“张兄勿须客气,相识已久,尚未畅饮共聚。”
二人交情浅薄,此次相求,实为工作。
求助于人,理当如此,些许酒食,不足挂齿。
张晓感其坦诚,不再拘束。
酒过三巡,谈及工作,盖因除工作外,二人无他话可聊。
“张兄,前言单位将招工。”唐三忽提此事,续道:“家父进城已久,无所事事,欲为其谋后勤一职,可行否?”
“后勤?”张晓面露难色,此岗竞争激烈。
即便后勤杂役,亦胜其他工种,福利优渥。
唐三见状,抿唇道:“闻张兄弟将婚,家中大件尚未齐全。”
言毕,他将手提包置于桌面。
张晓入门便留意此包,却未询问。
听其提及弟婚,不禁叹气,“近来物资紧缩,票证难求,纵有钱亦购不得。”
近期供应紧张,大件票证管控严格,众人皆难得一见。
即便有之,亦不愿售出,家家户户皆有婚嫁。
即便当下无,未来呢?
何时再发大件票证,无人知晓,无人愿等。
唐三笑道:“此乃女式手表与半导体。”
他开启手提包,物事尽现。
张晓见状,愕然,何意?
“吾,未携钱也。”他以为唐三欲售之。
即便受之,亦是大恩!
家中仅一自行车,缺两件像样聘礼,此二者恰如其分。
尤以手表为甚,女方特别所需。
唐三合上手提包,将物推至张晓前。
“张兄,何谈钱字?此物权当贺礼。”他笑道。
张晓眨目,未解,此等物事,竟无偿赠予?
手表、半导体!
单手表,至少值百二十金!半导体亦价值不菲。
无偿赠予数百金之物?更不论票证,有钱亦难求。
“不可,太过贵重。”张晓断然拒之,此等物,怎敢受之。
持此等物,心有愧疚!
唐三见其拒之,言:“张兄勿急拒,吾父之事尚未议。”
他以此物交换,不过求一职耳。
况且,此等物于他非珍稀,用于换职更为适宜。
张晓迟疑,如此价值,能换何职?
他犹豫不决,未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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