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一时之间，所有学生都安静如鸡，屏住呼吸，看着易九。
就连年级主任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等着他翻车。
易九这时走到闻旭阳身边，抬起他的手，让他将那条由三棱镜折射出的彩虹，投射在讲台上，然后，又指了指墙上的温度计——
这个世界的温度计并不是水银制作的，而只是通过空气膨胀来感应的温度感应器。
不过拿来为易九做接下来的实验，足够了。
看到易九的手指向温度计，靠墙的学生立即站起身，将那温度计摘了，抛给他。
易九稳稳接住了，看向年级主任，
“下面，该我出题了。”
说着，易九伸出两根手指，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
“老师，这彩虹，有几种颜色？”
年级主任闻言，冷笑一声，
“这是什么弱智问题，三岁小孩都知道，彩虹有七色！”
易九点头，“是么？”
他笑着把温度计先放在最右侧的紫色色带上，
“我的第二个问题——
“老师，如果我把温度计从这些不同颜色上依次滑过，您觉得，它们的温度会有变化吗？”
“自然不会有变化！”
年级主任下意识地回一句。
易九这时叹息摇头，
“老师，您也说了，物理是要在实践中出真知的。
“您现在这样，凭借经验，想当然地给出答案，只会让您输得很惨啊。”
年级主任脸色一变，预感不妙，
“什么……难道说……”
易九不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将那温度计从最右侧，缓缓地往左侧滑动——
紫、蓝、青、绿、黄、橙、赤。
每一个颜色，温度都不一样！
“越接近红色，温度越高，”易九说，“老师，我的第二个问题，你答错了。”
年级主任的眼角抽搐，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仍旧试图勉励挽尊：
“哼！这一题是我大意了！我承认。
“但是第一题，你白给了——彩虹一共七种颜色，这肯定不会错！
“现在我答对一题，你答对一题，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想赢过我，除非你答对我的下一题。
“可是下一题，我不会再让你得——”
“——不是哦，老师，您已经输了。”
易九朝对方露出一个浅笑，“第一题，您也回答错了。”
“……什么？！”
年级主任指着讲台上那条彩虹，“你瞎了吗，你自己数一数，一共是几种颜色？
“赤、橙、黄、绿、青、蓝、紫。
“七种！一种不多，一种不少。
“这么弱智的问题，我怎么可能错，你当我是傻逼吗？”
易九摇头。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地把温度计，从最左侧的那个红色光带，移动到更左侧的位置。
温度计的温度，飞速提升，险些爆表！
年级主任瞠目结舌。
他毕竟教了这么多年物理，看到这样一个结果，一瞬间，脑海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在红色光带旁边，还有另外一个颜色？！
“只是，那颜色……我们肉眼看不到罢了？！”
易九点头，朝年级主任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这个……叫红外线。”
年级主任难以置信，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易九耸耸肩，
“我有一位老师，叫威廉·赫歇尔，他教会我的。”
听到这里，年级主任的双眼眯缝起来，露出个充满鄙夷的笑，
“趁着暑假，找个不入流的家庭教师，学到一点不三不四的知识，就拿来卖弄？”
不入流？不三不四？
易九惊了，
“威廉·赫歇尔您都看不上？
“看来，是时候祭出我的八大导师——
“艾萨克·牛顿！
“马克斯·普朗克！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托马斯·杨！
“埃尔温·薛定谔！
“休·埃弗雷特！
“尼尔斯·玻尔！
“沃纳·海森堡！”
那一个又一个掷地有声的姓名，砸得年级主任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你到底在说谁？这些人，我一个也没听过！”
易九淡然说：
“以前没听过，不要紧，你很快就能见识到他们的威力了。”
说着，易九抬手，从闻旭阳脑袋上，拔下一根头发丝。
“哎呀！”闻旭阳一愣，“拔我头发干嘛？”
“你头发长，借用一下。”
拿着那一根细细的头发丝，易九看向年级主任，
“老师，如果我把这一根头发丝，横在任意一束单色光后面，您猜，会发生什么？”
年级主任沉默了。
他下意识想回一句，那么细的头发丝，当然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可是刚才红外线的问题，他刚吃了瘪。
现在，他双唇紧抿，不敢轻易下判断了。
易九笑起来，
“老师，你怕了？”
“我……谁怕了！我会怕了你这么个毛头小子？”
易九把那根头发丝送到年级主任面前去，
“老师，您不用担心。
“这题算我送你的，不算在我们的对决里。
“您不是说，物理学，要在实践中出真知吗？
“头发丝横在一束单色光里，会是什么结果，您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年级主任犹豫片刻，抬手把那根头发丝接下来。
虽然表面上佯装镇定，可是苍老的手指，此刻竟然颤抖得厉害。
他把那一根头发丝随机送进正中间的绿色光束后面。
很快，
那里原本完整的一条光带，变成了明暗相间的波纹！
“这……这怎么可能？！”
这也太反直觉、反常识了！
年级主任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无法相信自己所见，
“为什么，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波纹……”
将对方的震惊看在眼里，易九知道，自己的前奏，达到效果了。
好戏，才刚开始！
“老师，下面，我要出出题了。
“您也看到了，现在呈现在您面前的这明暗相间的波纹。
“那么，您觉得，光是什么？
“光是一种波，还是，一种粒子？”
年级主任紧紧盯住面前的绿色波纹，仿佛被易九操纵了思想一般，回：
“光，是一种……波？”
“老师，您确定吗？”
易九用平平无奇的口吻，讲出让年级主任崩溃的话：
“如果光是一种波，为什么，光始终是沿直线传播的？
“为什么在遇到障碍物的时候，光不像其他波那样，在障碍物周围形成波纹，而是直接消失？
“为什么在光的照射下，我们投射出来的影子，边缘是清晰的，而不是像水面那样，形成层层涟漪？”
年级主任讷讷地重复：
“为、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易九又问：
“您觉得，光，它究竟是一种粒子，还是一种波？”
“它……它是……是……粒子？”
“哦？是吗？”
易九指着年级主任手中的头发丝，
“那您如何解释这头发丝做出的干涉条纹？这难道不是波的性质吗？”
“是……是波的性质，它是一种波……”
“老师，那光到底是一种波，还是一种粒子？”
“光……光是……光是……”
年级主任的眼球剧烈颤动着，面容逐渐扭曲，最终双手紧紧抱住脑袋，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光到底是波，还是粒子！”
眼看着年级主任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易九点到即止，回：
“光既是一种波，又是一种粒子。”
看着跪在地上的年级主任，易九又说：
“老师，您输了，记住您的承诺。”
说完，他转身，正要走下讲台，扬长而去。
这时，他的裤腿被人用力拽住了。
力气之大，险些把易九拖得摔出一个狗啃屎。
“欸！”
易九慌张地停住脚步，转回头。
就看到年级主任双眼充血，眼底满是血丝，紧紧抱住易九大腿，
“爸爸！爸爸！
“不行！你不能走！
“你说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一种物质，这么变态？
“你给我讲清楚！”
易九有点为难，
“这个，光电效应，量子力学，这玩意，要讲起来，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啊……”
年级主任这时却下定决心，
“讲不完，就慢慢讲！”
他说着，让学生们在教室自习，然后一把捉住易九手腕，拉着他往教职工办公室走，
“走！你跟我去办公室！什么时候讲完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又来？
他刚给数学组上完课，现在又要给年级主任上物理课？
“老师，我还要上课啊。”
年级主任摆摆手，
“不用！我以年级主任的身份，特批你，从今往后，任何理论课，都再也不用上了！”
“啊？”
“啊什么啊？以你现在的知识水平，那些理论课，你上一次，就要聊崩一个老师。
“别的学生上课，都是废脑子，你上课，这是废老师！
“你还上什么上！你还打算废掉我们年级几个老师？！”
“呃，有这么夸张么……”
易九揉了揉后脑勺。
年级主任拉着他，继续往办公室走，
“别废话了，赶紧去，给我继续讲课！”
……
……
……
物理组的几个老师，原本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闲聊。
忽然之间，听到隔壁教学楼顶层，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哎呀妈呀，吓死人了！”
“怎么回事，异兽入侵吗？”
“没听到防空警报，不是异兽。”
“不对劲，好像是主任的声音啊。”
“主任？咱们这学校，除了校长，还有谁能让主任发出这种惨叫？”
“不知道啊，要不要过去看看？”
几个老师你一言我一语地，正合计着要不要去教学楼看一看。
这时，就见年级主任双唇紧绷成一条线，面色漆黑，快步走进办公室。
往日里风风火火、气势汹汹的年级主任，此刻却是脸色苍白，眼眶通红，头发被揉搓得乱蓬蓬。
这哪还有昔日那位大魔王老张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和一位顶级天赋大佬进行了一场大战似的。
物理组老师：(′_`)(_)( _)？
难道说，某位拥有序列编号的大佬，暗中突破结界，悄悄潜入学校里来了？
一众老师正疑惑着，就见年级主任朝着身后招招手，语气恭敬中竟然还透出几分谦卑：
“来，请进，慢些，当心门槛。”
所有老师都同时往门口看去，想要看看是哪个大佬，把老张这个大魔王给降伏了。
他们学校，除了校长之外，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再见到过拥有序列编号的顶级强者了！
然而，在一众老师翘首企盼的目光中……
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缓步走进来。
物理组老师：(⊙_⊙)(⊙☉)(_)
“这、这不是高三(2)班那个学生吗？”
“对啊，叫什么来着……”
“易九？”
几个物理老师看到易九，神情立即放松下来。
对这个叫易九的学生，他们几个老师，都是有所耳闻的——
一个还没觉醒天赋的小破孩。
听说是在暑假的时候不小心捡到了一个什么数学方面的古籍，把隔壁数学组那帮老学究们，给溜得团团转，当个什么宝贝香饽饽似的供起来呢。
这两天，他们物理组每每看到这小孩在那给数学组的老师们上课，都嗤之以鼻。
在心里暗暗鄙视数学组的老师没见识，眼皮子浅，几个粗陋的古籍公式，就把他们降伏了。
现在看到易九往他们组走过来，几个物理老师立即开启嘲讽模式：
“哟，易同学，你跑来我们物理组干什么来了？”
“数学组在隔壁呢，你不会是这么几米的距离，还迷路了吧？”
“啧啧啧，现在的小孩啊，就是这样，会死记硬背几个死公式，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实际上，就是高分低能！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的。”
“哈哈哈。”
“王老师，你可太一针见血了。”
老师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开了。
忽然，年级主任冰冷的目光落下来，吓得几个老师慌张收敛笑容。
就见年级主任黑着一张脸，抬起手，指着几个物理老师的鼻子，喝斥：
“都闭嘴！
“全都给我放尊重一点！
“什么易同学？什么小孩？
“这是我爹！”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一众老师，瞳孔地震：
()(°o°)(Д)(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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