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发现了,他的魂魄可以吸收灵力。他可以从周围的环境中抽取出灵力,不需要灵石,哪怕只是一根木头,他也可以。

    他感受到灵气的流动,他可以随意获取,就好像这些灵气本来就属于他。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老者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说:“我名傅醒。苏醒的醒。”秦朝不明所以:“前辈是想让我给您立碑吗?”

    “不是。”老者目光悲戚,“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一块石碑,把我的名字也刻上去吧。”

    “石碑?什么石碑?”

    老者苦笑:“你会知道的。”他很快转移了话题:“听你整天之乎者也,是也喜欢《异世赏》么?”

    出乎他意料的是,秦朝皱眉思索,问:“《异世赏》是什么?”

    “就是你之前说的‘子曰诗云’那些。”

    “那是考秀才的东西。”

    老者摇头:“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他娓娓道来。

    《异世赏》顾名思义来自异世。世界万千,秦朝所在之地不过是其中之一,名为错峙,大陆由黑白棋子构成,数量未知,常年被迷雾笼罩,黑白棋子之间联络困难。

    而其他世界,便统称异世。万千世界由缘网连接,各界能人异士通过这个类似蜘蛛网的东西互通有无,传入的诗文也就编入《异世赏》。

    可惜万界以武为尊,文道薄弱,唯有一处有文圣出现,《异世赏》大多收录的便是那一方世界的诗词歌赋。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少世界消亡,那一方世界的灵气也日益衰弱,与缘网联系的“细线”越来越少。那一方世界的最后几次传话中隐隐透露,缘网丝线的减少是他们有意为之,因为他们说——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拜拜喽~

    再过去了百来年,那一方世界彻底封锁,从此消失在大家的视野。

    “至于建了什么国我们这些异世之人就无从得知了,反正有世界消失就有世界出现,只是不知道没了灵气那里会如何。”

    见老者叹息,秦朝开口宽慰道:“不是没有灵气就过不好,不然我们这些凡人就不要活了。”

    他遇到仙人之前过得不咋地,但好歹精神稳定,一遇陈之礼犹如脑袋进浆糊,浆糊倒出来之后洗一洗脑子,又进了水,水倒出来拧巴拧巴酿干差点晒糊,然后打结,解开重来又搭错了筋……

    简言之,疯。

    秦朝满意地点头,十分认可自己刚刚下的结论。

    “没有仙人扰乱我生活,我也不至于这般纠结。”

    老者瞪了他一眼:“你不会往好处想想?”

    秦朝摇头:“不会。”他苦笑,“我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老前辈,我们还是继续讲异世吧。”别说这些烦心的。

    老者恨铁不成钢地又瞪他,似乎想要上脚踹。或许是又想到自己先前修魂太麻烦,他没有动手。

    “异世讲完了!”

    “啊,就这些?”

    “当然不。”老者见秦朝瘪嘴,眉角上挑,“但是我不想告诉你了。”

    “哦……好吧,多谢前辈。”秦朝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提到异世,然后说不说就不说了,真倒胃口。

    等等。

    他只说了这些,是不是他想让我知道,或者某些人想让我知道的?

    秦朝暗暗摇头:秦朝啊秦朝,你可千万别太看得起自己,你又不算什么人物,什么算计能算到你身上来?

    他于是放下心,乖乖巧巧等醒继续开口。

    “你气不气?”

    “不气。”

    “为什么?”

    “为什么要气?”

    “你几岁?”

    “十七。”

    “我看你像七十,”老者甩袖,“年轻人要有点朝气。”

    “哦。”

    “嗯?”

    “那我非常生气。”

    “我一个老前辈和你讲话你居然敢生气?”

    “啊?”秦朝现在是真的有些生气,“那……我错了。”

    “你有什么错?”

    如果秦朝没有看错,这老头子在憋笑。秦朝猜他是一个人在山上无聊了,所以要逗他。啊,这得多无聊才能干出这事来。

    “让您不满意就是我的错。”

    “我觉得很满意。”

    “前辈,您要是真的无聊,我不介意您把我再打碎了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拼出什么奇怪的东西。”秦朝无奈道。

    老者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某处,忽然道:“你那妹妹已经成功逃走了,我把她传送到别处去了。”

    “传送?”

    “你的法子防得住筑基以下修士,防不住凡人手段。我刚刚把她送走,这下她彻底安全了。”

    “多谢您——您之前是在拖延时间做这事吗?”既然如此,何必戏耍我玩呢?

    “当然不是。”老者哈哈大笑,“我只告诉你,你妹妹还挺重情重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

    老者打了一个响指。

    刹那,秦朝只觉天旋地转。只有一道声音在耳边回绕——

    “秦小子,我的宝藏在南山崖崖壁的小洞内,你去拿东西记得说口诀:傅醒是错峙最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面如冠玉高大威猛才貌双全温文尔雅的男人!喊三遍,记住了啊!”

    没来由,秦朝眼前一黑。

    神识回笼,他一睁眼,没有睁开;一伸手,动弹不得;一呼吸,呼吸困难;一张口,啊呸呸呸,一嘴土。

    等等,土!

    他似乎知道醒为什么拖时间了。

    这是在等秦月齐把他埋了啊!

    怪不得说她重情重义呢……

    这个愚蠢的妹妹,连呼吸都没看看,就把他给活埋了!

    “呜……呼……”秦朝沙哑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两个字。

    这下好了,不是他压着前辈的坟头草,是草长他身上了。

    怎么,怎么就埋了呢?

    他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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