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傅云琦被一连串消息惊的头昏脑胀,无措攥着掌下锦被,“那两个男孩”
要他怎么说。
说他当时那个年纪,确实喜欢他们蒸的小马驹馒头,造型很可爱。
说跪地的两个孩子年纪没比他大几岁。
其中一个小的,眼泪汪汪瞪着他。
那双眼睛很清澈。
也很无辜。
当年的傅云琦皱着眉,思索许久,叫侍卫们把他俩赶出四锦城并下令不许再回来。
没有杀了他俩。
时至今日,傅云琦瘫坐在床榻底下目露痛苦和悔恨,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所以,都是我的错”
是他那时心慈手软,没有杀了包子铺里的两个男孩。
酿成今日大祸!
叫杨家的后人侥幸活下来,来寻仇了。
不仅葬送家业,还下毒杀害他父亲。
傅云琦要被这个真相搞疯了。
幼时仁善,导致傅氏崩盘。
“云儿你素来听话,手段也够狠厉,怎么当初会”
傅扬山惨烈的笑了笑,被迫接受这个结果。
他老泪纵横的悲嚎。
“果真是天意,天要亡我傅氏。”
“咳!”
这次老王爷吐出的黑血是无法被手帕捂住的量,大口大口往外呕血。
很快就虚脱倒在床铺里。
“父王,”傅云琦心如刀绞,跪挪到床榻边浑身打颤,“我错了,我错了,您不要生气,不要离开我”
“我只剩您一个亲人了,父王。”
他正攥着父亲的手哭求,肩膀猛地一痛!
是身后的杨沐风抬腿朝他后肩踢踹。
“呃,”傅云琦还未稳住身型,就猩红着眼眶扭头怒吼,“杨沐风!”
杨沐风抱臂靠在床柱边,歪头看着这人:“别以为你当初放过我一次,我就不恨你,你好歹还有这么多亲人呢,一个一个的死绝,我却是一夕之间就没了门户。”
并且在树林里抱着堂哥尸体那次。
若非他被南部老羊所救,也早就死在这小王爷手里了。
一生行善的好人,做一件坏事就是坏人。
一生作恶的坏人,仅幼年做过一件好事就成好人了?
没门儿。
“你恨我?”傅云琦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所以”
所以那个什么舞姬下药也是假的吧。
他被虐待的那一夜,诸多剧痛,都是这个人故意的。
“啊,你终于明白了?”杨沐风笑容诡异又恶劣,当着傅扬山的面说,“一直都是你玩别人,那夜高高在上的小王爷被我踩着头、玩儿,痛快么?”
“呕吐的时候很难受吧,好不好喝?”
是尿。
“!”
傅云琦又要干呕。
眼眶猩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
“杨沐风,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
杨沐风不屑道:“杀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
傅扬山胸口剧烈起伏!
听着他们的对话,死死瞪大眼睛盯着杨沐风。
“你你这个该死的”
竟然敢凌辱他儿子,竟然敢!
“我不是该死的,你才是该死的,”杨沐风都懒得动手,他勾头探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傅王嘴里涌出黑血,“告诉你个好消息吧。”
“你死之后,我不会杀了你儿子,我会把他带走藏起来,保他多活个几十年。”
傅扬山狐疑的惊愣住,没接话。
“代价是,他得一辈子当我圈养的狗畜生,开不开心?”
杨沐风的笑容堪称恶鬼临世。
“咳咳咳——”
傅扬山喷吐出许多暗黑色的血。
这回傅云琦没再试图去擦了,只眉眼呆滞的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段很长的闷咳声中。
傅扬山渐渐没了呼吸。
在杨沐风的注视下,一代西夏王,变成一具干枯萎靡的尸体。
傅云琦睫毛濡湿,呆呆攥着他父王的手。
这跟他过往攥着的残肢断臂都不一样。
这是他父亲。
他没有家业、也没有父亲了。
“该你了,”杨沐风确认老傅王已经断气,从怀里掏出纸笔,丢到傅云琦瘫坐着的地上,“写一封禅位手书,把王位传给”
他顿了顿。
“韩家?”傅云琦舒眉,扬起一抹决绝而惨烈的笑。
缓慢伸手摸向随身的匕首。
死都不写。
杨沐风知道,傅云琦这是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了。
“禅位给季家,”他又说,“放心,你死不了,你若敢死我就把他的尸身挂在茅厕熏几天,再碾碎了喂狗。”
“茅厕,”傅云琦攥着匕首笑了笑,笑中带泪。
“你知道我父王为何要除掉杨家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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