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首要的任务,不是追查真正的罪魁祸首,而是维护小王爷的清白。”

    “他安全了,我们就安全了。”

    看着郁修明浑身一激灵的模样,苏文德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新秀又如何,或许到相同的年纪,郁修明在刑名上的成就会超越自己。

    但论及官场之道,他还差得远呢!

    保存有用之身,才能谈以后!

    郁修明不得已透露一丝内情,“黄思淼招认,他是为杨胤报仇。”

    苏文德不屑地哼了一声,“杨胤骨头都没了,这时候来充孝子贤孙。”

    “防着他自杀,这不用我教你吧!”

    口供,可以以后慢慢磨。

    郁修明重重地点头。

    苏文德提示,“还有一条线,大典前后黄思淼都在大殿之中,我等离开后,中间势必会跳出一二‘知情人’。”

    “查,当时不在大殿的所有官吏,无论离开是否出于本职。”

    郁修明补充道:“行宫官员宫娥内监,岂不是更可疑。”

    无需同党,收买即可。

    苏文德沉吟道:“并州行宫藏污纳垢,难保不与人里应外合。”

    郁修明另有一重疑虑,“如果抓到人,招认长安某位大人物……”

    苏文德斩钉截铁,“即刻封存,指认是元家余孽兴风作浪。”

    背锅的人选是现成的,比杨胤靠谱多了。

    郁修明:“可真凶……”

    苏文德打断了他的话,“真凶不需要我们找,南衙的马比我们快多了。”

    指不定吴越的快马这会已经疾驰长安,将此番官员的底细查个底掉。

    郁修明心中默念苏文德的亲切指示,首要任务是维护吴越的清白之身,把三司众人全须全尾捞出来,全身而退。

    以三司过往的做派,大概吴越也不指望他们能把案件查清楚。

    苏文德摆烂道:“若是查出一二线索,找个机会知会小王爷便是,印象能挽回一分是一分。”

    郁修明再度恭敬地行礼,“多谢少卿指点迷津。”

    苏文德摆手道:“无需多礼,救你便是救我。”

    郁修明若是把案子办砸了,他不止是贬官外任,说不定喜提大吴边疆旅行单程票。

    苏文德若有所思道:“我倒是好奇范将军和他的校尉会如何分说。想来他们的口供不涉机密,到时同我学上一二,解解闷。”

    范成明截了他的路,害他可能弄丢少卿之职,但变相地保住了家人。

    苏文德无需再多推演就清楚,如果是他亲手拉开那扇柜门,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全家都要倒霉。

    所以范成明是他歪打正着的恩人?

    郁修明谨慎道:“自是如少卿所愿。”

    苏文德挥手道:“去吧!刑部那个废物应该快回来了。”

    苏文德站在门口微微致意,转身将门合上。

    隐隐听见苏文德一声轻笑,“范二将军,当你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踏进他的陷阱里。”

    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特意提醒自己。

    郁修明还是低估了右武卫脸皮的厚度。

    靳华清自然地搭在膝盖上,较于上次在古刹中的邂逅,眼前人更显清逸与温顺。

    知人知面不知心,郁修明早过了以貌观人的阶段,公事公办道:“靳校尉,说一说你昨日的经历。”

    靳华清头没那么铁,不打算挑战三司官员的耐心,“那我挑重点的说。”

    郁修明点头,“可以。”

    靳华清清清嗓子,先把靠山搬出来,“我归属右武卫右厢军,范将军是主将,武将军是我姑父。”

    郁修明点点头,示意他明白。

    前一阵武家家事闹得沸沸扬扬,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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