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虞棠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容镜将食盒里的水晶肘子端出,又从下面一层端出两碟精致的小菜。
虞棠在一旁收拾棋谱,炕桌上很快便摆好饭菜。
容镜将其中一双筷子递给虞棠:“这么短的时间,让厨房再做也做不好,就去外面的酒楼买了一道回来。”
此地酒楼饭馆虽然不少,可能做这水晶肘子的却实在不多。
他亲自跑了几家店,刚好有家人过寿,定了这水晶肘子,他亲自出面赠那老寿星一幅字,又添了许多银子,才换回这肘子。
当然这些没必要让虞棠知道。
虞棠不是傻子,若这水晶肘子这么好得,荷叶又何必非要与那婢女闹得两败俱伤。
容镜不说,她也不必去问,心里领情就好了。
酒足饭饱,虞棠放下空荡荡的饭碗。
她晚饭一向只吃六七分饱。
可这肘子太好吃,她一个没忍住,吃撑了。
揉着圆滚滚的小腹,虞棠靠在柔软的靠垫上。
见容镜将碗筷收拾到食盒里。
虞棠撑着脸:“叫丫头们进来收拾就是了,干嘛你亲自动手?”
容镜不想让丫头打扰虞棠和自己相处的那点宝贵时间:“我只把这些挪到一边,剩下的肯定要让下人们进来收拾。”
说话间,他拎着食盒朝外走去。
刚一开门,容镜就看到惊蛰和谷雨抬着一筐厚厚的奏折,脸上堆满笑容。
“主子,这些都是今日送来的折子……”
容镜眉头瞬间皱起。
不高兴几个字就差直接写到脸上了。
他计划的很好。
待会儿陪虞棠看看书,说说话。
虞棠若是想下棋,他也可以陪着下一会儿棋。
等困了,就吹了灯入睡。
可这一箩筐的折子,将他的计划砸了个粉碎。
“内阁那群人呢?”
“原本孙首辅是要看的,但是孙少爷自作主张退了张家的亲事,孙首辅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听说正拿着戒尺追着打孙少爷呢。”
“其他大臣呢?”
惊蛰见容镜脸色难看默默退后小半步:“今夜这不是忽然下起了雨夹雪,那几位大人年纪都不小了,都有点毛病,熬不住,所以只能辛苦主子了……”
容镜沉默地看着那筐折子,恨不得将那筐折子盯出个洞来。
良久,他后后撤半步,让出路来:“进来吧,放下东西就走,谁看多看乱看,挖了你们的眼睛。”
“是是是。”
惊蛰忙推开门将那一筐折子放在外间,便急匆匆退了出来。
虞棠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惊蛰会忽然送来着这么一筐的折子。
她看着容镜将折子搬到一边:“这些,都要今晚看完吗?”
容镜沉默着点头。
他看着虞棠,想要解释,可虞棠已经迅速将炕桌擦拭干净,又小跑着去桌前拿笔墨。
她一点都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你批吧,我刚好看一会儿棋谱。”
容镜看着虞棠又将身子靠到靠垫上。
“你不生气吗?”
本该陪你的时间,却要处理这么多公务……
虞棠眨眼:“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今晚本来就是要批阅奏折的,只是为了哄我高兴,挤出时间去买了水晶肘子,又陪我用饭。”
“况且,在其位谋其职,谁让你是摄政王呢。”
说着,虞棠放下手里的棋谱。
“不过这的确有点太多了,要我帮你分类一下吗?”
说完虞棠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僭越。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她和容镜没名没分,就更不能……
“好,如此就麻烦阿棠了。”
容镜的声音打断了虞棠的思绪。
虞棠呆呆地看着容镜。
他就这么答应了?
虞棠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容镜却已经将手里的折子低了过来。
虞棠揭开最上面的一页。
第一眼就是军机要事。
虞棠啪的一声合上。
容镜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虞棠:“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是西唐军事调动路线。”
“哦,那的确要先看,你放我右手边,我待会儿先看。”
容镜那毫不在意的态度好像在说“这碗杏仁豆腐羹还不错……”。
虞棠将那本奏折放下,又翻看下一本。
渐渐的,那股心惊胆战的恐惧感褪去,虞棠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容镜看折子的速度并不慢,但架不住这一筐都不是那种闲来无事的请安折子。
不能画个圈表示自己看了就完事儿了……
虞棠帮容镜把折子分类完,虞棠见烛心烧焦,转身拿了剪子,将烧焦的烛心剪掉。
做完这一切,虞棠闲了下来。
容镜的折子才批了三分之一。
虞棠无事可做,索性靠在软垫上继续翻看棋谱。
不过一会儿,虞棠脑袋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垂落。
手中的棋谱也滑到了腿上。
容镜一抬头,便见她靠在软垫上睡得正香,嘴角还有一丝晶莹。
放下手中的朱笔,他将虞棠腿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又往虞棠的身边塞了一个汤婆子,这才回去继续批阅奏折。
虞棠迷迷糊糊间看到给自己盖狐裘的容镜。
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容镜才对她如此特殊吗?
虞棠想起了之前在话本子上见到的一句话: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你就那么喜欢吗?”
“喜欢也不是你的!”
……
虞棠的声音很小,因为睡迷糊了,说话也不清楚,因此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
只觉得虞棠这呆呆笨笨的样子,倒是别样的可爱。
他忍不住想,若是当年虞棠便嫁给自己。
她是不是可以一直如此无忧无虑。
所以,她到底喜欢韩渡什么?
总不能是喜欢韩渡器大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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