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镜越想心越乱。

    最后奏折上的内容竟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只呆呆的盯着虞棠的脸。

    他不信韩渡比他厉害,比他持久!

    如果虞棠是嫌弃之前一次时辰太短。

    那一定是因为他是第一次。

    男人第一次都很短!

    表现的不好情有可原!

    如果再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他一定让虞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神魂颠倒。

    他一定比韩渡更令虞棠愉悦!

    目光触及睡得正香的虞棠,他雀雀欲试的心到底还是歇了下去。

    之前虞棠宁愿找南风馆的小倌儿都不愿意找他。

    若是此时用强,只怕又要把他们的关系拉回到最初。

    不,说不定还不如最初。

    虞棠说不定看他一眼都嫌烦。

    忍忍吧。

    回京后等虞棠和韩渡和离。

    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而且,虞棠睡眠质量一向不高。

    这会儿把她吵醒,明天一整日虞棠怕是精神都不会太好。

    想到此,他只能将自己的注意力强行拉回到奏折上。

    虞棠不喜欢在矮炕上睡,哪怕铺了厚厚的垫子,可比起冷冰冰没用汤婆子暖的床,她也只能睡在暖炕上。

    更何况今晚不知怎么了,她还做了噩梦。

    虞棠梦到自己被人追杀,又梦到自己重蹈覆辙,被韩渡送到容镜的床上,成了容镜的禁脔,最后又被无情丢弃。

    容镜指着她的鼻子说,她不过是一个替身,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喜欢她。

    虞棠一下子惊醒。

    一抬头,虞棠就看到满脸担心的容镜。

    容镜用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做噩梦了?”

    虞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迟缓摇头:“没,没有。”

    容镜很想给她一面镜子,让她照照看,现在的她脸色有多苍白,状态有多差。

    不过虞棠不想说,他也不会强迫。

    将人圈抱在怀里,他又往上扯了扯狐裘毯子。

    却被虞棠打断:“出汗了。”

    说完,虞棠才注意到,炕桌上已经没了折子。

    “折子都批完了?”

    “嗯,刚让荷叶和绿芜进来收拾了一下,床上也放好了汤婆子,去床上睡?”

    他对虞棠一些细小的喜好还是了解的。

    比如比起暖炕更喜欢睡床。

    口味上更偏向咸鲜微辣,吃不得重辣。

    喜欢茉莉胜过月季、芙蓉……

    当然,虞棠最喜欢的还是钱。

    虞棠从掀开身上的狐裘毯子,伸手:“你抱我过去。”

    这种事情,虞棠就算不说容镜也会照做。

    虞棠看着容镜锋利的下颚线,又想起那个梦。

    她将脑袋埋在容镜的脖颈间,呼吸间全容镜身上清淡的冷香:

    “容镜,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虞棠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问不出。

    容镜疑惑低头:“我怎么了?”

    虞棠将脑袋埋在男人肩膀里:“没事,你每日睡这么晚,不怕肾虚吗?”

    容镜脚下一个踉跄。

    险些将怀里的虞棠摔出去。

    引得虞棠一阵惊呼,下意识将人抱得更紧。

    看来被她说对了!

    以前容镜步步生风,稳得一批。

    如今都要平地摔了。

    看来熬夜果然伤人,就算是容镜,也扛不住。

    容镜重新站稳,将虞棠放到床上,不等虞棠钻进被窝,他欺身压在虞棠身上,“孤肾虚不虚,阿棠亲自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虞棠不是未出阁的姑娘。

    自然知道这所谓的检查是怎么检查。

    她红着脸扯过被子:“容镜你不要脸!”

    容镜一把将她盖着下半张的脸的被子扯开,理直气壮道:“和自己的夫人在床上要什么脸?”

    “你胡说什么,什么夫人……”

    “你和韩渡和离,或者是休了他,我娶你,这样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容镜很认真地提议。

    虞棠被容镜的话惊了一瞬。

    休夫,她虽然有过这种想法,可终究也只是想一想,毕竟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是太过……离经叛道,挑战纲常。

    可如今这话从容镜的嘴里说出来。

    虞棠的眼睛忍不住发亮:“我,真的能休夫吗?”

    容镜点头:“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以。”

    只要虞棠想,让他入赘虞家都可以。

    虞棠一把抱住容镜:“那我要休掉韩渡!”

    “你帮我把他休掉,好不好?”

    “遵命。”

    ……

    虞棠次日难得起得晚了些。

    物理的折子被抬走,院子里也落了一层浅浅的雪。

    荷叶和绿芜身上都换上了厚袄子。

    虞棠不想出门,因为出门便要裹得跟熊一样,屋里烧着地龙,暖和的很,她指着衣柜里那件新做出来的芙蓉色的长裙:“今天穿那身吧。”

    荷叶将那套衣服拿出:“小姐,张家那小姐出事儿了。”

    虞棠擦脸的动作一顿:“出事儿了?”

    “嗯,昨天晚上孙少爷把张家小姐的庚帖还了回去,张御史又被弹劾降职,今天一早我就听到外面都在讨论这件事。”

    “不少人都说那张玉漱活该。”

    毕竟得势后那般猖狂,将能得罪的几乎都得罪了个遍,如今她落魄了,那些曾经碍于孙家脸面不敢反抗的,此时自然要好好看一看张玉漱的笑话,没去踩上几脚也是怕落了面子。

    虞棠将软帕搭在架子上。

    “这是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的事儿?”

    “下雪前,小姐是觉得,是摄政王在暗中帮您出气?”

    “除了容镜,谁还能降张御史的职……”

    不过虞棠知道容镜降张御史不光是为了给她出气。

    他不是那样的人……

    “谢墨那边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说谢墨已经答应带她回京了。”

    虞棠闻言一愣。

    她没想到那女子竟有如此手段。

    容镜之前不是说,谢墨爱贤妃爱的恨不能去死……

    可这个女人不过是和他处了两日,他便答应带这个女人回京。

    虞棠想见见这位奇女子。

    更想问问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让谢墨移情。

    她忍不住想,既然谢墨能爱上别的女人,那容镜是不是也能爱上别的女人。

    不过虞棠也清楚,现在不是见面的机会。

    眼下好不容易让谢墨和贤妃离心,若谢墨知道那女人和自己有关系,只怕会立马翻脸,和贤妃重归于好,等待她的,会是更猛烈的报复。

    耐心等一等。

    横竖她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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