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浅与君安走到赏菊园门口,她才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场赏菊宴办的可真冤,就给我下棋去了,昭阳公主估计得被我气死。”

    君安亦笑了笑,他说道:

    “她既存心为难你,这气也受得不冤,走吧,晚上我做东,去回燕楼吃,到时候北洛也过来。”

    越清浅眼睛一亮,这才想起她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没下过馆子,不由得连声说道:

    “我请你们,这次多亏了你帮我拖延时间,还陪我杀了盘那么痛快的棋局,我若是不请你搓这一顿今晚睡不着。”

    君安闻言也不虚伪推辞,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那便让越大小姐破费了。”

    两人商量妥当正准备上马车,这时,却听得一个女声呼唤着君安而来。

    “大皇子殿下,等一等!”

    越清浅循声望去,只见林慕雅带着一个小侍女气喘吁吁的从园内跑了出来。

    君安微微一顿,便驻足原地。

    终于林慕雅追上了两人,她先是目带戒备的看了眼越清浅,而后给君安恭敬的行了个礼。

    “给大皇子殿下请安,小女乃是左相嫡女林慕雅,不知殿下可还记得我。”

    君安闻言点头说道:

    “你是林相之女,方才与越清浅对弈二十八合落败,我有些印象。”

    林慕雅一听这话,先是面红耳赤,而后面露失望之色,她恨恨看了眼越清浅,便咬咬牙说道:

    “您可否记得,曾经您救过我一命,就在京南,我年幼无知,甩了婆子乱跑,被拍了花子,还是您出手救了我。”

    “若是你想感谢就不必了,我当时是顺手为之。”

    君安淡淡的说道,说罢便欲离去。

    越清浅同情的看了眼林慕雅,这让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费尽心思的倒追君安,还屡遭冷遇。

    林慕雅明显没有越清浅脸皮厚,她被君安冷淡态度所伤,又被越清浅同情目光看的脸上挂不住。

    她暗地里白了眼越清浅,心中愤愤不平,凭什么这浑身肥肉,貌丑无比的越清浅就能站在大皇子的身边,与他着同样的服饰并且亲密无间。

    她不甘心下,连忙挡在君安身前,对他说道:

    “大皇子殿下误会了,您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岂是三言两语能揭过的,小女从小立志治好您的双眼,遂拜鬼谷医仙叶长衫为师,尽得他的真传,小女有信心能治好您的双眼,不知您可否给我这个机会?”

    说罢林慕雅洋洋得意的看向越清浅。

    会弹琴,棋艺高又如何?

    大皇子需要的不是附庸风雅,而是有人带给他光明,她笃定,君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复明的希望。

    而事实也如林慕雅想的一般,君安颇有些意外的问道:

    “你竟是叶长衫的弟子?”

    越清浅还没听说这个名字,遂不解问:

    “叶长衫是谁?”

    君安因为眼盲四处求医,故而对天下名医都了解不少,便为越清浅耐心解释道:

    “此人虽比国手白仲霖年轻许多,但一手医术却是出神入化,几乎可与国手并肩,只因是个女子,名气不如白仲霖大,不过我也曾拜读过她着的《百草论》,着实不同凡响。”

    越清浅点了点头,有些惊讶的望着林慕雅,想不到她身为宰相千金身份高贵,却为报救命之恩肯下功夫学习枯燥的医术,着实让人对她高看一眼。

    而林慕雅望着越清浅眼里的惊讶则更加得意,想来越清浅已经知道与自己之间的差距了。

    “既如此,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也请林小姐上车,咱们一道去回燕楼。”

    越清浅提议道,她想林慕雅应该水平不低,自己只是个外科大夫大部分诊断得依靠仪器,故而一直没自信提及给君安治疗眼睛之事,如今有个名医弟子自荐,这对于君安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君安自然知道越清浅的心思,但他不想邀请林慕雅上车去往回燕楼,而且越清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其他女子对他示好,这让他心中有些不适。

    此刻,他不由得想起君禾曾经所说,越清浅的嫉妒心很强,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于是他为了试探越清浅的态度,点头说道:

    “不知林小姐可愿赏脸,与我们同去回燕楼用晚膳。”

    而令君安失望的是,越清浅并没有什么反应。

    林慕雅先是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越清浅,暗道她心机果然重,还挺会借花献佛的,不过没关系,有机会跟君安相处才是最要紧的,一会她有的是方法让君安厌弃越清浅。

    于是她羞涩微笑道:

    “殿下相请小女不敢不从。”

    君安再未言语,头先往马车处走去,越清浅便紧紧上。

    而到了华贵的南瓜马车边,就由君安将越清浅搀扶上去,两个人十分有默契。

    林慕雅看的羡慕不已,自己走到马车边,等待君安将她也扶上去,不想君安却在侍者的搀扶下也上了马车,丝毫不理会自己。

    她恨恨的一跺脚,暗道君安真是分不清谁才是真正对他有用之人,她忍着火气,让自己的侍女扶她上了马车。

    一上去,林慕雅便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看到南瓜马车的内里布置觉得新奇不已,她坐自顾自的在丝绒坐垫上,柔软的触感传来。

    此时马车已经缓缓开动,林慕雅更觉得这马车异常平稳,不禁夸赞道:

    “殿下好巧思,将这马车打造的华丽宽敞,坐在上面还如此舒适,简直就像在家中一般。”

    君安微笑对越清浅说道:

    “你看,又有人夸你了,你送我这马车真是人见人爱。”

    越清浅笑了笑,对林慕雅说道:

    “这是我设计的,总共做了两辆皇上一辆,大皇子殿下一辆,你若是喜欢也可找我永和车行定制,价钱好商量。”

    林慕雅一听这马车居然出自越清浅之手,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她立刻就翻了脸。

    “我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马车,设计的一般吧,若是我来设计便不会设计一条多余的流苏坠子,太丑了。”

    说着她指着君安身边的那条编织成麻花样的流苏坠子。

    “你说这个吗?这是一个机关。”

    君安说着拉动流苏坠子,顿时车内吹来一阵凉爽的风,吹走了车内的闷热。

    “这个是越清浅设计的风扇,并不是装饰品。”

    林慕雅不禁张口结舌,脸红的跟个柿子似的。

    越清浅饶有兴趣的看着君安,刚才是他点头让人家上车的,这上了车以后便处处针对,与他的性子不符啊。

    看着君安对越清浅的维护,林慕雅醋意大发,便捂着胸口柔弱的靠在马车壁上,似乎要晕厥过去一般。

    “哎呦,从刚才上车起就觉得这车似乎歪了一般,坐的人好不舒服。”

    越清浅看向林慕雅,见她面色红润,也不知道这突然怎么了,她也不会把脉便问道:

    “你是不是晕车了?”

    林慕雅闻言柔弱的点了点头,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看向君安道:

    “大皇子殿下,或许是越大小姐太重了,压的这车歪倒一边,重心不稳颠簸的很,要不然让越小姐另乘一辆马车吧?不然小女真的坐不住了。”

    越清浅听到这话,尴尬的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肥肉,她减肥之心更坚定了,不过在那之前这个绿茶想把她赶下去,却是想也休想。

    她正想开口,却听君安说道:

    “若是林小姐觉得坐车不舒服,那便下去步行吧,多走走,就不晕了。”

    说着君安迅速叫停马车,指着外面对林慕雅说道:

    “请吧,林小姐。”

    越清浅差点笑出声,君安如此急切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林慕雅装病正中他下怀一样。

    林慕雅则目瞪口呆,她本想让君安把越清浅赶下车,却不想到头来却是自己被赶下去,瞧着君安的样子,今日她若是不下去,这马车便再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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