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镇北王之前的王妃早已过世,难怪没人管他,但现在有了顺安公主,这可比他家那河东狮更猛,镇北王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喽。

    惠明国公幸灾乐祸。

    邵沉锋放下酒杯,兴致勃勃地道,“来京城之前,我又看中了一个,这次回去,就纳为十九房。”

    惠明国公小声道,“您不怕顺安公主?”

    邵沉锋狞笑,“怕?笑话!在京城,我暂且忍她三分,到了朔北,敢多说一句,老子要她哭都哭不出来,哈哈!”

    哭不出来的芳亭,叫他沉醉其中,不愿清醒。

    惠明国公敬他酒,恭维道,“王爷威武!”

    暗想朔北天高皇帝远,还真能让他为所欲为,只恨自家祖宗挣不下一块远离京城的封地,让他只能受河东狮的窝囊气。

    不过,顺安公主也不是普通女子,镇北王想让她服服帖帖,只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可惜不在京城,他看不了好戏。

    今年的元旦赐宴,与往年有一处不同,太子也来了。

    往年皇帝总有借口,要么是太子年幼,要么是太子忽然生病,要么是担心太子被外臣冲撞,有一年干脆说天象不吉,令太子为天下祈福,反正就是不让太子出现。

    他当了多年皇帝,积威日久,大臣们明知他在胡扯,也不敢替太子争一争。

    也因为谁都跟太子没交情。

    太子妃一家更是不敢多提,唯恐引起皇帝的忌惮。

    但今年有了个唐朴方,犯颜直谏,连上三道奏折,请皇帝让太子入朝参政。

    皇帝恼怒,顾左右而言他,还示意金瓜卫士把唐朴方拉出去。

    但唐朴方死谏留名的意愿十分强烈,梗着脖子道,“岂有二十五岁还不入朝之太子乎?莫非,这不是太子而是太女?圣上准备略过太女,传位于太孙?”

    此话一说出来,跟他上次弹劾沈阁老、韦阁老一样,震惊了朝堂。

    文武百官所受的震动可能比上次还大。

    这,这也太离奇了!太子有儿女啊可太女也能有儿女,还是亲自生的,血脉绝不会被混淆!

    皇帝更是脑瓜子嗡了一下,先是大骂唐朴方不敬,又为了破除唐朴方散播的谣言,决定让太子出来亮亮相。

    当日散朝后,唐朴方摸摸脖子上的脑袋,庆幸小命保住,又有些遗憾。

    怎么又保住了呢!

    他也不是忽然站队太子,而是又接到了神秘的信件,字迹与上回相同。

    信上说,皇帝年迈,太子早该入朝,但朝中竟无一人劝谏,皆是阿谀奉承之辈。

    唐朴方很惭愧,他自认是铁骨铮铮的忠臣,又是最该劝谏皇帝的御史,却任由皇帝犯了错误,必须得改正!

    于是才有了金銮殿里那一幕。

    宴席上,唐朴方率先向太子褚中轩敬酒。

    褚中轩也知道,自己这次能露面,都是唐朴方的功劳,因此对他分外尊敬,还举杯回敬了他。

    当然了,褚中轩最为尊敬的是皇帝,到来时大礼参拜,格外虔诚,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看皇帝的脸色。

    皇帝也对他十分和蔼,让他坐在自己左侧下方,两人父慈子孝,别的皇子也非常敬重太子,兄友弟恭。

    看得大臣们很安心,上一轮那残酷的夺嫡之战,谁都不想经历。

    于他们而言,其实谁继位都行,太子还更为名正言顺一些,因为,皇帝吸取了自身的经验,为诸子选的岳家都是小官,掺和不到上面的事儿,各岳家也不敢掺和,都夹着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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