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毕竟是皇家,宫闱之事难道拿出去让人看笑话?
陵容提议,“胡妹妹生前侍奉的宫人应该还在。
臣妾想着贵妃妹妹若能见到熟悉的人,说不准能想起的更多些。
再则,太医院诸位太医各有专攻。邵太医他们虽好,未必擅长心神癔症。”
一个人想要完全模仿另一个人难度非常。是真是假,找几个近身的人一试便知。
如果试出朱茜葳是装的,这件事就有了解。用刑或是威吓,总能审问出事情原委。
如果没试出朱茜葳是装的,大周皇室只能当她是突发癔症,迁居别宫看守,然后再做打算。
皇上点头,“只得如此了。”
……
朱茜葳靠在宫人身上,和三个青衣宫女一问一答。
日常喜好,平日穿戴都未发现有什么破绽。
一个青衣宫女禀说这就是胡嫔小主,皇上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朱茜葳眼含热泪,娇声嗔怪,“皇上表哥,我就是蓉儿。
是安氏用柳絮害我哮喘病发,您为什么就是不信。”
皇上淡淡道,“蕴蓉去世时,长乐宫因天花自请封宫,容儿亦因天花整日昏睡。”
“那她还不是没事?说不准是装的。
她要害人还需亲自出手,多少人愿为代劳。
嫔妾果真是接了安氏传来的字条才出宫被柳絮所迷的。”
陵容和皇上都没理会朱茜葳的胡搅蛮缠。
“胡妹妹性子张扬外向,平日喜好被人熟知也不意外。
若论谁与胡妹妹最为亲近,当数从前的琼脂嬷嬷。”
皇上坐直了身子,“去叫琼脂来。”
不多时,一个穿戴富贵又干练的嬷嬷走进殿来。
那嬷嬷情绪激动,“小姐!”
朱茜葳止住眼泪,回头惊喜道,“琼脂嬷嬷!”
皇上猛地站起身,抬脚踹向朱茜葳的胸口。
那一脚用力十足,朱茜葳当场吐出血来。
陵容赶紧拦住他。
“皇上息怒,皇上三思!
贵妃妹妹还是个孩子。”
皇上用力后摇摇欲坠,他支在陵容身上指着那嬷嬷问,“朱氏,你看好了,这是自小伺候你的琼脂?
朕竟不知御膳房的御手张甚时改名叫做琼脂了。”
朱茜葳脸色紫青,浑身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朱茜葳的贴身宫女哭着跑出来求情。
“皇上息怒,我们小主不是有意的。
实在是小主最近恍惚多梦,又听多了燕禧殿旧主的故事,这才神志不清以为自己被胡嫔小主附身的。”
“恍惚多梦?
太医都没把出的脉,你怎么就恍惚多梦了?”
一直跪地的小太医道,“某些香药散药极快,把脉不仔细可能会忽略。”
陵容扶住皇上,“既然如此,那就快去找!
这样的事用得着皇上和本宫一样样吩咐吗?”
那宫女擦了泪,急急地和太医进了朱茜葳的寝居,最终找出一包安息香来。
“这是什么?”陵容蹙着眉问。
那宫女似有惊恐,“这是……这是从前太后娘娘常用的安息香。
我们娘娘说太后用的东西一定最好,所以从内务府拿来用。
没想到每日闻了这个多梦恍惚。”
“闻着不好就不要再用!
明知道点了多梦还要用,是想害死你家主子么?”
那宫女的脸色由青转白,讷讷道,“奴婢刚想到的。
奴婢刚想起,太后娘娘薨逝前好像也是多梦不安的……”
“放肆!尔敢胡言?”皇上当即呵斥她。
太后用的安息香一直是由陵容和何太医调配的。
小太医拱手直言,“回皇上,这安息香真真切切会致人神思昏聩,恍惚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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