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将珠儿拎起来,转身便大步朝着屋中而去。

    董盈霏紧随其后,将房门一关,立刻抬手对着珠儿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贱人,你竟然想卖主求荣!”

    珠儿仍被傅修拎在手中,正想求饶,听见董盈霏这话,却不由得狠狠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觉得揭发了我,国公府也容不下你,想给许清染当狗?”董盈霏还在继续骂着,“她算是什么东西?也亏了你是个不长眼的,自作孽,不可活!”

    珠儿惊惶地盯着董盈霏的嘴巴一开一合,十分费力地听了半晌,还是不明白姨娘的意思。

    “奴婢,奴婢——啊!”

    “闭嘴!”

    她刚张口,董盈霏的第三个耳光便如影随形而至,这一下扇得珠儿眼前发黑,耳朵也嗡嗡地响。

    “做下这样的事,你还有脸为自己分辩?若不是药效起得及时,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换成你扇我耳光?珠儿啊珠儿,你跟在我身边也算有段日子,我哪里亏待了你?”

    董盈霏似乎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地盘,方才急不可耐地要发泄,从她的骂声里,傅修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珠儿的目光锋利森冷,如寒铁一般。

    若是他没猜错,这丫鬟偷听到了他们二人在屋中闹出的动静,担心被董盈霏发现,又觉得万一事发,傅沉礼不会放过她,病急乱投医,竟然去向许清染投诚。

    想到这儿,傅修也不由得出了一背的冷汗。

    这山间别院里有不少高手,董盈霏先前便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控,若是珠儿再闹出事端,怕是当真要被许清染将把柄拿捏住不可。

    “姨娘您在说什么?奴婢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奴婢,奴婢不想死,求求您放过奴婢吧!”

    另一边,已经被恐惧搅扰得无法思考,珠儿索性放弃了听懂董盈霏话中的意思,挣扎着朝董盈霏求饶起来。

    “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求求您,求求您……”

    心神俱震之下,珠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住地朝董盈霏磕起头来,连傅修是什么时候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都不清楚。

    见她暂时没有逃跑的意思,傅修仍不放心,抬手一掌将人打晕,这才与董盈霏一道后退几步,到一旁坐下说话。

    “这个贱人!”

    董盈霏余怒未消,仍在小声嘟囔着,傅修也压低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许大小姐可是知道了?”

    “那倒没有,”略微缓和了神色,董盈霏又做出一副后怕模样,“这贱人是趁着给许清染端燕窝时下的手,幸亏那药见效快,没能让她得逞!”

    说着话,董盈霏又朝珠儿投去了一个厌憎的目光。

    傅修却觉得有些不对。

    “许大小姐已经服过药了?她没有任何异样?”

    自从他们住进山间别院,许清染那边可谓是严防死守,若是许清染出了事,方才那叫洵渊的侍卫,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地送他们回来?

    董盈霏掩在袖子中的手顿时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心思飞快地转着,面上却仍是愤怒模样。

    “她要递纸条,好险被我看见拦住,至于许清染,她本来就不想见我,随便喝了两口燕窝就找借口回屋去了,药效没有当场发作。”

    这话听着倒是合理,可不知为何,傅修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先不说许清染了,珠儿怎么办?”

    董盈霏到底是心中有鬼,看着傅修露出思索的表情便心底发虚,连忙又借着生气,将话题调转回来。

    “虽然那纸条没传到许清染手里,可她看着是起了疑心的,待到这件事过去,肯定要想办法追查。”

    闻言,傅修的注意力果然又回到了珠儿身上,朝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看去,眼中渐渐地又浮现出了杀气。

    “我来解决。”

    他们两人的事情必须是绝密,除了傅沉礼以外,谁知道,便只能永远地闭上嘴。

    董盈霏咽了咽口水,饶是她想出这个计策的时候,便知道傅修会这么做,眼下还是被他身上的冷意刺得打了个哆嗦。

    “这院里的下人,我看也不干净,”她趁机又进一步,“要是她那些手下那么厉害的话,许清染早就带着人来捉奸了,怎么会用一些语焉不详的话试探?”

    只有进不了屋子,又总呆在董盈霏身边的人,才只能做到这般。

    傅修眨了眨眼,身上的冷意又聚起几分。

    “我知道了,你安心休息,我来处理。”

    他仍是这样一句,往日董盈霏听在耳中,总能升起几分安全感,如今却是再也找不到那样的心境。

    她与许清染交易,便是对傅沉礼彻头彻尾的背叛,傅修到底还是傅沉礼的手下,董盈霏只能连他一起瞒着。

    今日之后,连这个盟友她都要失去了。

    仔细一想,又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

    怔愣失神间,傅修已经将珠儿扛起来往屋外去,房门一关,董盈霏枯坐在屋中,不知道过去多久,才猛地打了个哆嗦,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闹了这一出,既解决了珠儿这个麻烦,又将傅修的注意力暂时吸引住,好让他无暇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争取更多的时间。

    想到这儿,董盈霏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向屏风后收拾起来。

    傅修这一清理门户,便过去了大半日的时间,等他再踏入董盈霏屋中,天色渐晚,夜幕将至,院里已经变得冷冷清清,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凄凉。

    刚将房门轻轻掩上,一阵掩饰不住的轻哼便传入傅修耳中,透着满满的痛苦,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

    “怎么回事?”

    毫不犹豫地冲到床边,映入傅修眼帘的,是董盈霏苍白憔悴的一张脸。

    她蜷缩着裹在被子里,听见动静,方才面前睁开了双眼。

    “我,我肚子好疼……肯定是被那贱人气的!”

    算算日子,董盈霏有孕也才刚一月有余,方才却动了那么大的气,傅修皱起眉头,顿时又有些手足无措。

    府医已经被处理,他们院中没有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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